“姐姐，我明白了，是詐騙！”

“但是，我們都沒有錢請律師，老板應該有請，如果是電信詐騙，聽她們說三年起，我才剛剛成年??！”

“姐姐，你信不信，我高中沒有輟學之前還是物理課代表！”賣茶葉的小女孩第二天空閑時間來找肖雪。

說到自己曾經是物理課代表的時候，眼睛里泛著光。

不是淚光，那道光充滿了遐想和希望。

“姐姐，你肯定想不到現在的窮人真的會窮到什么程度，我們家大概就是那種最窮的人。”

“我還有弟弟和妹妹，我們出生在粵北，現在我家也就只有一間屋，屋里僅有的家私就是兩張床板，一張桌子和一個衣柜?！?

“我爸爸、媽媽要去縣城打工，周末才回來，平時就是我照顧弟弟、妹妹，有時候餓急了，就去偷雞蛋，說是偷，不如說撿。”

“那時有一次放學回家，我在竹林里看到一窩雞蛋，有那么三四個，我想撿回去給弟弟、妹妹吃，但是又怕是別人家散養的雞生的蛋，從那天起，我就每天放學蹲守，一直到天黑，觀察了很多天，確認這些雞蛋確實是無人認領的，才去撿了?！?

“每次撿的時候，都很害怕，左顧右盼，怕人家抓小偷，然后又安慰自己，這是沒有人要的雞蛋?！?

“就這樣，這幾年最開心的時候就是過幾天就可以撿回來幾個雞蛋?！?

“我們家的大門關上也有縫，因為很害怕，爸爸就養了一條很大的土狗看門，讓我們晚上警醒一點，如果聽到狗叫就要大喊，把鄰居叫醒?！?

“鄰居的兩三家人，都是跟我們一樣最貧困的人，會互相幫助?！?

“我們住在村尾，那幾戶人家都是落魄到沒有房子了，村里就安排去村尾那幾間廢棄的屋子，算是有了遮風避雨的地方?！?

“村尾跟另一個村子接壤，最怕的是隔壁村的地痞流氓，好幾次都很危險，也有不怕死的，使勁大膽打門，如果不是鄰居正好有人，全部沖出來保護，那晚估計我就被人糟蹋了。”

“其實我們家也不是一直都這么窮，小時候也過了一段開心的日子，爸爸做生意賺了點錢，就帶著全村的人做同樣的生意，但是當時已經過剩，幾乎每家每戶都投了錢，全部打了水漂。”

“沒辦法，家里賣了地、賣了房，賣了所有能變賣的東西，村里人從開始的每天圍堵討債到后來的無可奈何，爸爸、媽媽為了照顧我們，不能去太遠，就去了縣城打工，每月拿工資就還債?！?

“因為還債很誠懇，村長就給了這村尾的房子讓我們住了進去?！?

“知道自己參加高考也不可能有錢去讀大學，我高二下學期就輟學了，聽說這是個新城，好賺錢，就來了這里，現在這份工作是我第一份工作，最多的一個月能拿到三千多的工資，可以幫著爸爸、媽媽還債，還能幫弟弟、妹妹交學費?！?

“干了幾個月，看我能掙錢，表姐、表哥好幾個親戚也來公司了，他們入職才兩個月，我坐牢沒事，出去之后，還怎么面對村里人啊，老家多半是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