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洛陽這一路上,他們言語并不多,孟月平發現每經過一個城鎮,劍琉璃都會戴上斗笠,他言行舉止都十分謹慎小心,即使到客店吃飯住店,從不多說一句話,甚至都不理孟月平。
他雖然表現出這樣態度,但是孟月平并沒憤怒生氣,第一次出遠門,初次踏入江湖,對城鎮上看見的聽見的都深感震撼,比如街市上賣的各種各樣有趣的東西,五顏六色木質玩具,五顏六色的鞋子,粉盒香袋…簡直是目不暇接。
這時她總是跟劍琉璃嘮叨,哪知道劍琉璃并不理會,但也不催促她走快,而是等著她。
只有一次,劍琉璃幫她買下了玉簪,這對于他而言是第一次,為一個只有利用關系的女人買東西,他甚至知道將來可能成為敵人。
那一次,他們行到長安城,經過慶余堂,那是一家頗為有名的金銀玉石買賣店,孟月平初次來不知道里面東西很貴,一看門面就吸引住,進店打量許久,最后看上一個白玉簪,店主便要價一百兩,店主說話嗓音很大,店主嘴里的這一百兩,讓店門外站立等候的劍琉璃搖了搖頭。
而此時孟月平一聽店主出價,正摸下口袋的她愣住了,暗想,身上帶著的那幾兩碎銀子也不夠付個尾數,又不是這一路跟著劍琉璃白吃白住,恐怕分文不剩,一百兩銀子簡直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孟月平看著店主那藐視自己模樣,那眼神,真恨不得真能拿出一百兩銀票砸在他臉上,可現實她真沒有。
孟月平向來要什么吃什么,只要跟父母說就能實現,她只知道,十文銅錢就是一兩銀子,十兩銀子等于一兩黃金,她只知道一個概念,這是她第一次體驗到金錢的重要性,此刻她覺得金錢原來就是尊嚴,金錢與人的尊嚴盡然是同等互通的。
孟月平苦笑,她的大腦飛快運轉著,想著怎么樣不失尊嚴的走出店。
“我這塊血玉值不值一百兩?能不能抵押這玉簪?”
聞言,一男子輕步走到店主前,同時將一塊血玉牌子放在柜臺上,那是一塊五寸大小的血玉牌子,牌子上有一孔,系著紅錦絲,血玉牌上刻有一個“劍”字。
這男子就是劍琉璃,他并沒有看孟月平一眼,只是望著圓頭鼠眼八字胡的店主。
店主拿起刻有劍字的血玉牌子,雙手顫抖,已支支吾吾,似乎喉嚨被卡住說不出話來,抖著手將玉簪和血玉牌子同時奉上。
劍琉璃只拿了白色玉簪,然后給孟月平,她撇了撇店主,然后接過白色玉簪。
然后他們走出了慶余堂。
“你什么意思,幫我干嘛?我孟月平不會欠別人的恩情,以后我發達了,雙倍給你行了吧?”
孟月平撇了撇嘴,語氣著充滿自信,她剛才被店主打敗的自尊,似乎讓她更強大,更有自尊,更懂自尊是什么。
“你沒有欠我什么,你作為人質那一刻起,你的生死都掌握我手,何況僅僅是金錢!我的任務是毫發無損的帶你到碧云山莊…”
劍琉璃臉色并沒有因為支付一百兩而改變什么,他是一名數一數二的劍客,即使真有人看他言行舉止判斷他,那簡直就是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