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笠男子深知孟星魂此時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孟星魂不僅沒有兵器,甚至一名殺手該有的素質已慢慢消逝。
一名可怕的殺手無需有超強的武功,但一定要有殺手基本素質,而忍耐也是殺手最基本要素。
如今的孟星魂太沖動,只有感情,無論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只要心中有情,就能磨滅一個殺手的心智,讓他驚慌失措,讓他失去生命。
所以,孟星魂根本沒有擊打到斗笠男子,甚至都沒有觸碰到。
他同樣身法封住了孟星魂的任脈九穴,同時他的劍已出鞘,長劍刺向孟星魂的咽喉,劍與孟星魂的咽喉肌膚剛好觸碰,他本來不想殺孟星魂,所以斗笠男子停留在剛好的位置。
斗笠男子只想證明,殺孟星魂很容易,就像用手指捏死一只螞蟻一樣。
斗笠男子并不想殺孟星魂,也沒有必要。
弱者只能永遠活在黑暗里,最后慢慢的弱小的心會被世間吞噬,活如枯骨。
只有強者,有強烈欲望的人,他能改變江湖。
“我就是孫蝶?”
話音未落,一白衣素妝女人,從院子走出來,她的步子不緊不慌,不快不慢,每一步都那么輕盈,每個步子間距離都一模一樣。
“其實你沒必要站在那里,你早該出來的。”
斗笠男子劍入鞘,又一動不動定格在那里。
孫蝶緩緩走來,她沒有眼淚,她的眼淚深深壓在心底,當聽見外面動靜,正在端菜的孫蝶扔下盤子,極速跑出廚房,遠遠看見女兒倒在地上,丈夫僵硬的站著,一個頭戴斗笠身穿藍衣人用一柄長劍刺向自己丈夫喉嚨的時候。
她停住腳步,她生怕自己腳步聲驚擾斗笠男子,生怕他的劍刺入自己丈夫咽喉,她不愿意看到那樣結果。
片刻,孫蝶終于鼓起勇氣慢出步子走出院子,因為斗笠藍衣男子遲疑不決,她知道這一刻最有希望改變眼前局面。
“你要抓的人是我,只要放過我的星魂和月平,我跟你走?!?
孫蝶走到斗笠男子面前,看了看眼睛泛著紅光而動彈不得的丈夫和昏迷不醒的女兒,她流下淚水,又緩緩擦干眼淚。
斗笠男子淡淡道:“我答應過石群,只要他說出你的住處,我保證不會傷害你們?!?
孫蝶冷冷道:“我們無恩無怨你為什么找我?還是因為石群?”
斗笠男子淡淡道:“一切根源是孫玉伯…”
孫蝶冷冷道:“我爹做錯了什么事?”
斗笠男子沉默,他無言以對。
“看在石群曾經求我份上,你今晚和家人好好聚聚,明早我在離此十里荒寺廟等你,我已仁至義盡?!?
斗笠男子說完便解開孟星魂與孟月平穴道,跨著步子走入叢林消失。
孟星魂望著斗笠男子背影,他沉默不語,所有的對話孟星魂都聽到,他似乎慢慢理解斗笠男子苦衷。
等孟月平醒來,已在自己的床上,母親撫摸著孟月平的手,母親流著淚,淚水滴落在女兒孟月平的手背,父親孟星魂坐在木凳上,木桌上除了茶具,多了一壇酒。
孟月平眼睛轉一圈,迷迷糊糊道:“我睡著了,娘,那個戴著斗笠穿著藍色衣服人去哪?”
孫蝶止住眼淚,微笑道:“沒事了平兒,那個人走了…”
“那壞人走了?怎么可能?你們怎么讓他走…他不僅傷害石群師傅,還要帶走母親?!?
孟月平大吃一驚,從床上爬起來,充滿疑惑的眼神看著母親孫蝶。
孫蝶沉默,無言以對。
孟星魂喝了一口酒,微笑道:“平兒你放心吧,石群他沒事,剛才那人他不知道孫府怎么走,讓你母親帶個路而已…”
孟月平陷入沉思,她轉著大眼想著來龍去脈。
孟星魂背對著她們,喝著酒,眼眶早已泛紅。
孟月平感覺很奇怪,奇怪父母的言行舉止,根本不同以往,不過她沒有揭破。
孟月平望著母親道:“那什么時候帶那人去外公家?”
孫蝶淡淡道:“明天早上,他在十里的那寺廟等我,然后帶他去孫府,幾天我就回來了?!?
孟星魂沉默,提著酒壇走出女兒住的木屋。
孫蝶看著孟月平微笑道:“平兒你好好躺著,我給你熱飯去…”
聞言,孟月平拉著孫蝶的手,撇著嘴道:“我不餓,不想吃,沒意思…除非…”
看著孟月平調皮模樣,孫蝶噗嗤一笑道:“除非什么?讓你吃飯還有條件么?”
孟月平嘴角微微一笑道:“菜有肉,還有就是不能少了酒,而且爹娘必須陪我一起…不然我不餓…”
“好好,都聽你的…”
孫蝶滿臉欣喜,只要女兒開心,盡力滿足女兒,孫蝶走出女兒木屋,與孟星魂說了女兒的要求,孟星魂點了點頭,孟星魂跟隨孫蝶廚房忙去了。
許久,孟月平住的木屋便很明亮起來,晚上一般只點一盞燈,今晚點三盞油燈,只為了晚上足夠明亮,桌上四五道菜,還有七壇酒,酒是孟月平親自拿來的,她把父親孟星魂藏酒一壇不剩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