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滾滾，飛沙走石。

駿馬拖行嶄新的馬車，不停奔了過來。

燕南飛忍不住朝馬車看了眼，他的眼睛盯著駕車的馬夫，緊了緊手上提著的鮮紅的薔薇劍。

凌玄看著小馬，小馬也看著凌玄。

小馬朝凌玄伸出手，索要酒葫蘆，道：“給我酒。”

凌玄把葫蘆掛在腰間，笑著道：“不給。”

小馬齜牙，道：“你知不知道今天是我三個月以來最走運的一天！”

凌玄道：“這很特別。”

小馬咧嘴，道：“我今天只打了三場架，只挨了一刀。”

凌玄道：“這一刀可不淺。”

小馬笑的更開心，道：“這一刀的分量倒也不算太重，可是這一刀砍下來，要把碗口粗細(xì)的石柱子砍成兩截，也不是什么太困的事，這一刀的速度也不算太快，把屋子里的蒼蠅砍成兩半，也容易的很。”

凌玄贊許，道：“這一刀還真是厲害。”

小馬道：“對，我也覺得這一刀很厲害，所以我想試試挨這一刀是什么感覺！”

燕南飛古怪地看著小馬，他打量著，感覺小馬不像是躲不開這一刀的人，聽他說話如此清晰，也不像是因為醉了。

走路搖搖晃晃，看上去是醉了，實際上每一句話吐字都很清晰的人，并不是真的醉了。

不是躲不開，也不是醉了。

那為什么挨這一刀？

他重新盯著沖來的馬車，道：“你是個瘋子。”

小馬看向燕南飛，歪著頭，道：“瘋子？很少有人用瘋來形容我，他們都說我是愛打架的小馬，憤怒的小馬。”

凌玄道：“這一刀感覺如何？”

小馬耷拉著臉，道：“疼，很疼，不過還死不了。”

他再次朝凌玄伸出手，索要道：“把酒給我。”

凌玄搖頭，道：“這是我的酒。”

小馬道：“分我一些。”

凌玄道：“會有人給你酒，但不是我。”

他在這里，不是為了給小馬喝酒的。

系統(tǒng)的打卡任務(wù)，是讓他跟小馬一起，護(hù)送藍(lán)蘭和朱云去狼山。

朱云不重要，小馬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藍(lán)蘭，這個神秘的美女。

既神秘，又很美的女人。

系統(tǒng)是真的很貼心，給他創(chuàng)造了遇見藍(lán)蘭的機(jī)會了。

又能泡美女，又能提升自己。

凌玄很喜歡這樣。

這個世界有太多強(qiáng)者了，他現(xiàn)在已屬于強(qiáng)者之列，可是誰知道會不會有更強(qiáng)的人出現(xiàn)呢？

隱匿多年的白玉京？

還有那傳聞中的夜帝，日后？

沒見過他們出手，又怎會知道他們有多強(qiáng)？

凌玄要一直走下去，走上了這條路，就沒有停下的道理。

系統(tǒng)很懂他，如果能變成女人就好了。

一定會是個善解人衣的好女人。

小馬擰著眉，思索道：“誰會請我喝酒？”

凌玄道：“人來了。”

小馬回過頭，那輛急馳而來的馬車沒有絲毫減速，直奔小馬沖了過來。

小馬站在那里，沒有閃，也沒有躲，就這樣靜靜等著馬車過來。

凌玄在他旁邊，也靜靜站著，也沒有閃，也沒有躲。

最邊上的燕南飛倒是急了起來，他握緊薔薇劍，想用鮮紅的劍刃刺向駿馬，帶出鮮紅的鮮血。

他沒有動，也沒有出劍。

凌玄給了一個不許動的手勢。

燕南飛按捺住內(nèi)心的躁動，目光死死盯著那輛愈來愈近的馬車。

馬車沒有沖撞到小馬，也沒有沖撞到凌玄，馬夫駕馬的技術(shù)是極好的，在距離小馬和凌玄半丈的地方，拉著馬兒帶著馬車驟然停下。

跨在車轅上的六條黑衣大漢一擁而上，一個個都是橫眉怒目，行動迅捷。

大漢瞪著小馬，問道：“你就是專愛找人打架的小馬？”

小馬看著大漢，指著凌玄，道：“這個小道士說你們要請我喝酒？”

大漢道：“我們只不過是來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小馬道：“不是？”

他嘆了口氣，看上去很失望的樣子。

大漢道：“酒我們老板有，只是你得先跟我們回去，老板說一定要請你過去，你要是缺胳膊少腿，可不好交代。”

小馬沒有理會大漢，他直勾勾盯著凌玄的酒葫蘆，道：“他們不是來請我喝酒的，你把你的酒給我喝。”

凌玄道：“你跟他們回去，就會有酒喝了。”

小馬道：“我想喝你的酒。”

凌玄道：“不給。”

小馬道：“你會給的。”

這句話一說完，他的手已朝凌玄腰間的酒葫蘆掏了過去。

拳鋒帶動拳風(fēng)，重重砸在小馬的面門。

小馬的鼻梁斷了，鮮紅的血液不斷從他的鼻子里涌了出來。

他退后了幾步，退到了黑衣大漢的身邊，也不擦拭流出的鮮血，兩只眼睛放著光，盯著凌玄，興奮道：“好厲害，真厲害。”

凌玄道：“我說了這是我的酒。”

小馬道：“你的手疼不疼？”

凌玄道：“你的鼻子疼不疼？”

小馬捂著鼻子，道：“疼，很疼，非常疼，疼死我了。”

凌玄道：“你再碰我的酒，你全身會跟你的鼻子一樣疼。”

小馬放下手，拳頭握緊了，咧著嘴笑道：“我想試試，會有多疼，全身疼的感覺一定會很疼吧？”

燕南飛皺起眉頭，低聲罵道：“瘋子。”

不是凌玄攔著，他一定會讓這個憤怒的小馬，見一見什么叫做花魂綻放。

六條黑衣大漢攔在小馬和凌玄的中間，道：“小道士，我們老板要請小馬過去，他要是缺胳膊少腿，我們不好交代。”

凌玄笑著，道：“你們可以請我回去交代，你們老板一定是會非常高興的。”

忽然小馬扒開大漢，擠到了前面，他盯著凌玄，道：“我想跟你打一架，我想試試全身疼的滋味。”

大漢道：“你不跟我們走，你也會嘗到全身疼的滋味。”

小馬輕撫自己的拳頭，顯得很開心的樣子，道：“很好，現(xiàn)在又可以打架了。”

大漢才剛掏出黑布，小馬已出手。

一拳打碎了一個人的鼻子，一巴掌打聾了一個人的耳朵，反手又是一對拳打斷了五根肋骨，一腳把一個人踢得跟球一樣滾了出去，還有一人褲襠挨了一腳，疼得彎下腰，眼淚，鼻涕，冷汗，口水，還有大小便都在流。

剩下最后一名大漢，站在那里瑟瑟發(fā)抖，流著冷汗。

小馬盯著大漢，道：“你們都不會打架，沒辦法讓我嘗到全身疼的滋味。”

凌玄笑著，道：“我可以讓你嘗到。”

小馬像是疾沖的野馬，人朝凌玄沖了過去，拳頭也朝凌玄沖了過去。

疾沖，猛沖。

凌玄握緊了拳頭，轟了出去。

他的武功里是沒有拳法的，可是誰說掌法一定要用掌，劍法一定要用劍呢？

拳可以當(dāng)劍用，也可以當(dāng)掌用。

能把人打疼的拳頭，就是好拳頭，不是么？

上官金虹已被打的全身疼，狄青麟也已被打破了膽。

憤怒的小馬，憤怒的拳頭。

是一定會嘗到全身疼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