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殺黑
- 綜武滿級大悲賦,開局天涯明月刀
- 清酒夜語
- 2175字
- 2023-08-31 12:00:00
門外夜色已深,無星無月。
凌玄從黑暗中走出,踏入燈火通明,晝夜不停的賭場。
二十四張方桌,每個桌子四周都圍滿了人。
他們興奮,他們喧鬧。
未知的結果和誘人的籌碼,驅使著他們手舞足蹈。
一輪過去,下注的人大多已顯得沒有生氣,失魂落魄,仿佛病入膏肓,馬上就要撒手人寰。
在賭場里,錢是賭徒的血。
人沒了血,還如何活著?
又怎會有生氣?
錢袋空空的賭徒下場,又圍上一批生氣勃勃的新賭徒。
他們會成為下一批沒有血的人,就像上一批一樣落魄離開,或圍在旁湊個熱鬧。
凌玄也圍了上去。
他沒有下注,只是站在邊上看著。
一輪,兩輪。
兩批人沒了血。
急匆匆想回血的人,又圍了上來,回血不成卻又被榨干。
凌玄在那一動不動,仿佛一顆扎根很深的大樹,人群的擁擠影響不了他絲毫。
夜越來越深,燭火熄滅又換上新的。
下注的人來來去去,換了一批又一批。
人少了些。
莊家臉上的興奮少了些,貪婪還在。
他掃視著桌上的賭徒,目光落在凌玄身上。
這個小道士從一開始就站在那里,一直沒動過。
賭徒有很多種,他都見過,卻看不出這個小道士是哪種賭徒。
這個小道士,根本不是賭徒!
那又如何?
這里的賭徒,又有誰生下來就是賭徒?
玩了第一把,就會想玩第二把。
莊家和顏悅色,道:“小道士,你站那里那么久,要不要來玩一把?”
凌玄看見了貪婪,笑道:“好?!?
莊家再次興奮起來,催促著沒血的賭徒讓開。
他只需略微出手,就能達到新人的極限。
凌玄來到桌前,手里捏著鼓鼓當當的錢囊。
莊家眼饞,催促道:“小道士,你下哪里?買定離手。”
凌玄把錢囊放在“大”,道:“二十萬兩,大!”
這句話說完,空氣就像凝固一樣,他這張賭桌的莊家、賭徒,全部陷入死寂般的沉默,與周圍其他賭桌的喧鬧,形成非常鮮明的對比,仿佛兩個世界。
二十萬兩白銀。
何其龐大的數字。
這個賭場一天的流水,都沒有二十萬兩。
莊家覺著口干舌燥,他盯著凌玄,道:“小道士,這玩笑開不得,二十萬兩壓下去,可不能反悔?!?
凌玄笑著道:“不會反悔,放心?!?
這二十萬本就不是他的錢,用來賭又何妨?
他又不會輸,就算壓再多,也不會輸。
莊家吞了吞口水,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興奮。
二十萬兩,足足二十萬兩!
他已拿著骰盅開始搖晃,因為興奮過度,臉上凝聚許多黃豆大小的汗水,在橘色燭光下透著光。
“啪”地一聲,骰盅重重拍在賭桌上,壓在桌上的碎銀子跳了跳,再次落回原位。
賭徒們盯著骰盅,凌玄盯著莊家。
骰盅還沒打開,骰子的點數就兩個人知道。
凌玄和莊家。
莊家緊張起來,他的手悄無聲息地在移動。
“咯”地一聲輕微的響動,于喧鬧的賭場而言是難以聽見的。
凌玄聽見了。
他在笑。
笑著,沒有點破。
骰盅里點數變了,大的點數變成了小的點數。
莊家也笑了,笑的開心,笑的興奮。
二十萬兩的銀票,他吃定了。
大老板一定會重重地犒賞自己。
他將會從一名普通的賭場伙計,一躍成為大老板心腹。
今天是個好日子,仿佛置身春天里,復蘇的萬物將他團團包裹。
他已抓住骰盅,準備展示骰子的點數。
凌玄手指輕敲賭桌,沒有一點聲音,悄無聲息。
賭徒們目不轉睛盯著骰盅,仿佛這樣做是能讓點數大小變成想要的結果。
明知不會順心如意,心想事成,心卻還是想如意,想事成。
這就是人的自私,只想著自己能贏錢。
賭場,莊家,將人的自私拿捏很準,不停抽血,直到抽的一干二凈。
——就死了。
骰盅里的骰子點數的變動,知道的只有凌玄。
莊家已拿開骰盅,他這次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興奮,因為二十萬兩銀票即刻就要到手里了。
嘩然!
這是一場事關二十萬兩巨資的豪賭,怎能不嘩然?
莊家已伸出手,笑著去收裝著二十萬兩銀票的錢囊,心里的滋味美極了。
凌玄按住錢囊,道:“我贏了,你不應該收走我的錢,應該給我錢?!?
莊家威脅道:“你這是想不認賬?”
賭徒都在提醒,出血的,沒出血的都很興奮,仿佛押注的二十萬兩銀票是他們,贏也是他們在贏。
莊家愣住,錯愕,難以置信。
——自己明明動了骰子,應該是小才對,怎么就成了大?
賠二十萬兩。
怎么賠?
他是賭場的伙計,一張賭桌上做個莊家,不是賭場的大老板。
賭場大老板是一定不會給這二十萬的。
莊家指著凌玄,道:“你出千!”
出千殺黑,放在任何時代都是禁忌。
沒有被抓出來是本事,但被抓出來是會受到非常嚴重的懲罰。
賭場被殺黑,就連出沒了血的賭徒,都是會站在賭場這邊。
喧鬧變成寂靜就在一剎那間,這座燈火通明的賭場,終于融入了天地,與外面黑暗的寂靜一樣。
——暫時的。
目光齊齊朝凌玄看去。
大多是幸災樂禍,少許看熱鬧,無人憐憫。
賭徒不會憐憫,能成為賭徒的人,又怎會憐憫他人?
——賭徒本身就不值得憐憫。
保鏢和打手拿著家伙圍了過來,賭場的大老板也來了。
大老板道:“膽子不小,敢在我這里殺黑?”
凌玄不懼,笑著道:“說我殺黑,你倒是說說我怎么殺黑?”
莊家道:“本來是小的點,你出千變成大!”
凌玄道:“我怎么變成大的?你又怎么知道先前是???你一打開就是大,都看見了。”
莊家被噎住,急得說不出話。
大老板目光銳利,對錢格外敏感,賭桌上鼓鼓當當的錢囊鉆入他的眼睛里。
他一眼就能斷定錢囊里是筆不小的數。
莊家說不上來,大老板也不在乎。
賭場向來只進不出,這么大的數,賠是不可能賠的。
必須留下。
要么留一樣,要么兩樣都留下。
留錢,還是錢命皆留。
這是不用思考的選擇。
命在還能賺錢,命沒了再多錢也沒有用。
大老板心情不錯,他選擇留下兩樣。
年輕的小道士,鼓鼓當當的錢囊。
都留下。
大老板退后一步,保鏢和打手圍了上來。
一人不知何時已站在凌玄面前。
他身高八尺二寸,闊肩細腰,一雙手平穩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