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說的舅媽,不是親舅媽,他的丈夫跟我的母親不是同胞姊妹,是表子表妹。但是,他們的關系比親姊妹還要親。
舅媽賢惠、溫和、謙讓、遇事冷靜、滿臉堆笑、待人和藹可親,對別人愿掏心窩,拋肺腑,寧愿自己吃苦,不愿別人受累,舅媽是一個受別人夸張的慈祥的母性。
我的外公外婆全靠舅媽照顧。外公外婆一生只有兩個女兒,兩個女兒都成了家,沒有在外公外婆的身邊,外公外婆的柴米油鹽,生活起居,點點滴滴,全是舅媽系在身上。每天的清早,不管刮風下雨,不管酷暑炎熱,舅媽都會從兩里開外,擔來井水,把外公家的水缸灌的滿滿的。
冬天,天剛蒙蒙亮,寒風凜冽,舅媽穿著爛棉襖,拖著爛布鞋,來到了外公的家里,起爐生火,此時,外公外婆還沒起床,舅媽在默默地輕巧地給地爐煽風添柴加煤。舅媽是用曬干的拜火蓮桿引火,再用茶籽殼助燃,在茶籽殼上放置梨子大小的干煤塊。爐火剛燃起的時候,會生起烏黑的濃煙,刺鼻嗆咽,是避免不了的,外公向來脾氣古怪,不但對舅媽無私的付出不領情,反而訓斥舅媽,指責舅媽,厲聲漫罵舅媽在故意弄出煙霧彌漫,想嗆死他。舅媽并沒有生氣,而是笑瞇咪的,只是淡淡的說道,我沒得那個壞心。舅媽年復一年,年年如此,無償地包下了外公家清早的地爐生火的事務,舅媽待外公外婆比待自己的公婆比待自己的父母還要好上幾倍。
我小時候生活在外公外婆家,見到過舅媽的日日月月的辛勤勞動。
上午,舅媽忙碌在田野里,除草,撒肥,松根。中午,舅媽忙碌在田埂山墈,排水,收割,砍柴。下午,舅媽忙碌在菜地里,刨土,澆水,補種。她像一臺機器一樣運轉不停。汗水常常是她衣服上的胭脂,繭子常常是她手上寶貝,泥土常常是她身上的財富。一年四季,沒見過她穿一件像樣的衣服,沒見過她穿一雙嶄新的鞋子,她一天總是笑盈盈的,樂哈哈的。
過年過節,我最喜歡去舅媽家,特別是過年,去舅媽家,舅媽會用零碎的紅紙包上幾元錢給我作壓歲錢,會給一包鞭炮給我。那時候的鞭炮是小孩子最喜歡的禮物,我接過舅媽的鞭炮,高興得一蹦三跳,好像中了彩票一樣開心死了。我把鞭炮拆散放在口袋里,點燃一根香,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鞭炮,從香火上點燃鞭炮引芯,甩出去,啪的一聲,炸的心花怒放。拜年走親戚的大人們便會圍坐在舅媽的地爐旁,享受著舅媽用團盒盛的糖糕子,豆油餅,葵瓜子和米酒。然后舅媽會在灶房里忙上忙下,在砧板上切肉剁魚,在灶臺上炒菜蒸菜燜雞。不一會兒,熱噴噴的宴菜,上了席。舅媽不坐席,而是站在旁邊,笑嘻嘻地勸我們吃啦,多吃一點。那時候有一種令人的唾棄的風俗就是女人只管做,不能上席吃飯菜,只能等待男人們吃完以后,女人才有資格吃些殘??剩菜,舅媽就是這樣的循規守舊的典范。
舅媽高個清瘦,條形臉,細眉大眼,兩顴瘦得如刀削,魚尾紋特別明顯,雙手掌粗糙,時常皸裂,裂縫色黑。但舅媽精神飽滿,精力充沛,常常面帶微笑,干活利索,是一頭累不倒的黃牛。
舅媽是一個吃苦耐勞、勤奮不懈的人,她的毅力如同穿石之水,無論遇到多大的困難和挑戰,都能勇往直前,堅持到底。她用一顆樂于助人的心,為身邊的人送去關愛和幫助。她的行動讓我們相信,世界因善良而美好,因樂于助人而充滿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