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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納是一門有魔力的學問

接納力是一種能力!人人都可以擁有它,同時還可以不斷地提升它。接納力是一種能讓自己持續擴大心胸容量,逐漸能不按某一種要求和條件去接受和理解一個人的能力。

回想起我們寬大的手掌第一次抱著剛出生的嬰兒,那種無條件的愛和接納,便是接納力的起點。接納力是一種能讓自己持續擴大心胸容量,逐漸能不按某一種要求和條件去接受和理解一個人的能力。

父母的接納力呈現為虛、弱、柔,如坤為大地,接納萬物。

柔:溫和而堅定

“柔”是指具有接納力的父母,在說話的時候用不著帶著情緒,用不著以勢壓人,溫和而堅定地表達自己的期待和要求就好了。

在我的經驗中,虛、弱、柔這三個字,我第一個做到的是“柔”。

回想起來,雖然當時我的呈現方式是“柔”,但內心還是相當用力的。那時候,龍兒大約三四歲的樣子。我和大多數有責任心的媽媽一樣,總想著周末要讓孩子多接觸些各種人文環境,尤其生活在北京,這個城市有著博大精深的文化底蘊,所以浩途俱樂部組織了行走博物館的活動。會員們基本都辦了北京博物館的通票,每兩周去一個博物館。我每次都很溫和而堅定地跟龍兒說,這周我們該去博物館了。他每次都跟我去了,但是去了之后,他從來都不跟著講解員走,總喜歡跟在那些孩子們身后瘋跑,我的一番苦心都付諸東流了。

在龍兒大約五歲的時候,俱樂部承辦了公司的家庭日,其中有一個項目是兒童跳蚤市場。我自認為是很尊重兒童的,當時專門辟出來一個區域,只允許孩子進去,游戲規則是每個孩子進賣場時需要拿十塊錢買一個攤位,然后按號擺攤,所有的交易都由孩子自主發生。但是好多父母們在區域外,仍然探著頭指手畫腳:“妞妞,你不是喜歡那種芭比娃娃嗎,快去和姐姐議議價。”“不要拿你的跟他換,那樣你就吃虧了……”我是不屑于犯這種錯誤的,我事先在家里和龍兒整理出了他要賣的玩具,并且做好了標簽,我覺得這是對他財商的培養。

沒想到,到了跳蚤市場,離賣場就一線之隔,龍兒卻坐在自己的玩具包上,死活不肯進去。當時同事問我是不是特別沒面子。是啊,那個活動是我組織的,大庭廣眾之下,我兒子就是不進去。他不哭不鬧,只是用我對待他的方式對待了我,很溫和而堅定地坐在那里。我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在做到“柔”的過程中,我有三點體會:一是內心用力代表了我還是只愿意接受某一種結果;二是無論如何,做到“柔”,至少給了孩子反抗和反叛的空間,同時也逼迫我擴大心胸格局,接受和理解預期之外的結果;三是我如何對待孩子,孩子便會如何對待我。我很慶幸,我對他夠“柔”。

弱:從示弱到真弱

“弱”是指具有接納力的父母,用不著在孩子面前逞強,更愿意自己處于弱勢,讓孩子有更多的機會展現自己的力量。

示弱是我一直都會的。龍兒三歲的時候,我帶他去超市,有時候我們買了一大桶的油,我就會說:“寶貝兒,你是小男子漢,媽媽拎不動,需要你幫忙。”他會一路拎著那個大桶回到家去。

像這種示弱,我很輕易就能做到。為培養他的男子漢氣質,我往后撤一撤而已。我并不覺得我真弱。

但是,有一天,我承認自己是“真弱”了。

當時龍兒剛上小學一年級。一年級家長都懂得,在頭一個月,老師會給家長布置作業。龍兒所在學校安排孩子們先學兒歌,通過閱讀兒歌不斷認字,幾乎每天晚上我接到的作業都是指讀兒歌。

也許是在職場中凡事求果的習慣,我直接默認指讀兒歌的目的就是要把兒歌中的字都認識了。所以我會在指讀完后,隨機抽查龍兒,看他脫離兒歌是否還能記住字。有一句兒歌是“小白兔記性差”,每次我單點“差”字,他就記不起來這個字念啥了。發現問題,那就解決問題!這點兒事怎么可能難倒我?我制作了字卡,一個字一張卡,并在卡的背面標上了分值。我在“差”這個字卡背后寫上了最大的分值99。然后打亂字卡,讓龍兒認字。每次看到“差”這個字,他就興奮地說:“這是那個分值最大的字!”我說:“對呀,是什么字,怎么念?”他卻搖搖頭說:“不記得了。”

我當時氣得簡直想拿頭撞墻去。我站起身,推開門,走到露臺上,狠狠地將足球踢到了墻上。我覺得自己很無能,用了一個晚上竟然沒有辦法讓他記住這個字!過了一小會兒,龍兒跟了出來,站在我身邊,小聲嘟囔了句:“你才記性差呢。”

很奇怪,他這么一嘟囔,我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我平和地對龍兒說:“不關你的事,媽媽需要獨自待一會兒。你收拾書包準備睡覺吧,今天的作業就做到這里了。”

我開始獨自在露臺溜達,問自己:難道孩子長到十歲、二十歲,還會不認識這個“差”字嗎?不可能吧。那就是說教會他認識這個字的人可能不是我。

我承認我沒有能力在今晚教會孩子認這個字。這么一想的時候,我完全放松了下來。在夜深人靜的露臺上,我竟然聽到了蟲鳴聲、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那一刻,月光傾瀉下來,我想起了張文亮老師《牽一只蝸牛去散步》那首詩。

上帝給我一個任務,

叫我牽一只蝸牛去散步。

我不能走太快。

蝸牛已經盡力爬,為何每次卻總是那么一點點?

我催它,我唬它,我責備它。

蝸牛用抱歉的眼光看著我,

仿佛在說:“人家已經盡力了嘛!”

我拉它,我扯它,甚至想踢它。

蝸牛受了傷,

它流著汗,喘著氣,繼續往前爬……

真奇怪,為什么上帝叫我牽一只蝸牛去散步?

“上帝啊!為什么?”

天上一片安靜。

“唉!也許上帝抓蝸牛去了!”

好吧!松手吧!

上帝都不管了,我還管什么?

讓蝸牛往前爬,我在后面生悶氣。

咦?我聞到花香,原來這邊還有個花園。

我感受到微風,

原來夜里的微風這么溫柔。

慢著!我聽到鳥叫,我聽到蟲鳴,

我看到滿天的星斗多亮麗!

咦?我以前怎么沒有這般細膩的體會?

我忽然想起來了,莫非我弄錯了?

是上帝叫一只蝸牛牽我去散步。

我承認了我是真弱,我不懂兒子的生命密碼,我不知道他長成他自己會是什么樣子,我不知道在他的生命中會有怎樣的際遇、有多少貴人相助……也許就像這首詩里隱喻的,上帝是讓我在陪伴孩子成長的過程中,更加懂得自己,領略生命的精彩,而不是真的教會孩子什么。

后來我與語文老師通了電話,老師說:“只是請家長指讀,沒有要求一定要記住字。日積月累孩子自然會記住的,不用刻意。”這再一次印證了我的領悟,我不過是孩子成長過程中的一個環境而已。孩子終將靠他的力量整合他所遇到的資源和際遇長成他自己。

虛:給孩子空間

“虛”是指具有接納力的父母,愿意給孩子自由、自主成長的空間。空間是否給夠,特別容易驗證。只需要看孩子做事情,在父母面前和不在父母面前表現是否一致。表現一致就說明這個方面給的空間足夠,孩子已經習得了相應的行為準則,不用避諱父母就可以自如地為事情負責。

一位日本兒科醫生,不管對待多小的孩子,他都選擇信任孩子能夠自律。有一個兩歲的孩子特別愛喝奶,由于他對牛奶過敏,每次喝奶都會渾身長奶癬。孩子的媽媽無法勸阻孩子停止喝奶,急得不得了,求助于這位著名的醫生。這位醫生蹲下身來,直視著孩子的雙眼,溫和地對孩子說:“為了你的身體健康,你可以做到的。”孩子緩緩地點了點頭。果然,之后孩子就不喝奶了。

這位醫生當得起這個“虛”字,在這份虛空里,主旋律是信任和放手。

龍兒小學三年級開始獨立坐公交車上下學,中間還需要換乘,單程需要四十分鐘。如果我開車送他上學單程需要十五分鐘左右。哪個更合適呢?當然是他自己上下學合適了。那四十分鐘路程,每天都會有不同的事情發生,他在和社會交融中,會獲得豐富的給養,不知不覺就成長了。而我需要教導他的是過馬路等行為規則和如何與陌生人打交道等注意事項。

“虛、弱、柔”中,“虛”是最難做到的。

就算我能放手讓孩子上下學,我卻做不到讓孩子自由地玩電子游戲。龍兒六歲的時候,親戚家的一位姐姐到我家小住,龍兒得空便偷偷拿這位姐姐的手機玩游戲。有一次,他玩得專注,聽到我的聲音時來不及收手,一慌張,手機掉落在地上。那位姐姐覺得好笑,說了句:“沒想到龍兒還挺怕媽媽的。”

通常在某個地方無法給予孩子足夠的空間,必定是因為背后有一份我們基于人生經驗或者信念而生發的恐懼。比如,不讓孩子玩iPad或者看電視,可能是因為擔心影響視力,可能是因為擔心快速的圖像轉換破壞孩子思維能力的養成,可能是因為擔心孩子養不成好的學習習慣。要直面背后的恐懼,將其坦然陳述出來,讓孩子明白父母的良苦用心,這樣才能因地制宜地給孩子創造出一個穩定的成長空間。我們的目標是相信在這個空間里,孩子可以自律,我們可以放手。

那位姐姐的感慨引發了我的反思。我想將這種“怕”的力量轉化為孩子自律的力量。享受自由的前提是孩子內化了行為準則。我坦然告知龍兒不讓他玩電子游戲的原因,并告知他在十二歲之后可以擁有自己的iPad。

十三歲的龍兒現在玩iPad的時候,肯定會在客廳里找一個舒舒服服的位置很愜意地玩,他不會躲著我,他已經習得了如何為自己的視力和時間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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