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藝山打車,風風火火趕往帝都大學第三附屬醫院。
張德彪早已在那兒等著他到來。
魁藝山走過去,行禮點頭,“師傅?!?
張德彪抿嘴端詳了魁藝山幾秒鐘,“你打算怎么收拾?”
“嗯?”魁藝山一愣,隨即答道:“什么怎么收拾?”
“這件事的影響?”
“嗐,這有啥,小事一樁?!?
張德彪嘆了口氣,并沒有指責魁藝山,只是說道:“你暫時不要接觸媒體。”
魁藝山并未給予答復,搖晃著腦袋。
張德彪掏出身份證,遞給魁藝山:“拿好了?!?
“謝師父?!?
“這樣吧,待會兒你跟我去見個人?!?
“嗯!”
魁藝山也不問,張德彪愿意為自己付出那就滿足他的愿望好了。
有時候,別人為你付出,你得學會接受,這樣做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讓那個為你付出的人感到心安。
魁藝山時常這樣告訴自己。
不拒絕一些人的付出,也不吝嗇給予他們幫助。
“曼曼!”
張德彪喊道。
曼曼?
魁藝山疑惑,自己師傅張德彪是有一個女兒,可自己的記憶里對師父的這個女兒印象卻模糊得很。
很快,一個身材纖細的女孩便從病房走了出來,女孩非常漂亮,梳成雙高馬尾的紫粉色頭發格外引人注目。
她臉很小,脖子很長,衣服不規則地掛在肩膀下。
美眸掃了一眼,便和張德彪說起了話,“爸,怎么了?”
張德彪說道:“你在醫院看著你媽,我和你師兄出去辦點事兒?!?
張天曼哦了一聲,眼神隨意地掃過魁藝山,顯然魁藝山入不了她法眼。
張德彪領著魁藝山來到了一處別墅前,張德彪深吸一口氣,站在別墅門口,猶豫再三,還是按響了門鈴。
來開門的是一個圍著圍裙的阿姨,“請問你們找誰?”
“請問向先生在家嗎?”
魁藝山看向自己師傅詢問時那小心翼翼的姿態,一股心酸涌入鼻尖。
剛伸出手,卻被張德彪擋回去。
“你是?”阿姨疑惑地打量著張德彪那身奇怪的裝扮。
“我叫張德彪,特來拜訪向先生?!?
阿姨微微點頭,說道:“你等等,我去給你通報?!?
“有勞了。”
魁藝山暗自嘆了口氣,求人就是這樣的,他說道:“師父,我們何必如此呢?”
張德彪嘆了口氣:“有時候,尊嚴才是我們自己最大的阻礙,沒有資源的時候,就需要放下那高貴的自尊。”
“師父,這件事我自己能夠搞定,你又何必如此呢?”魁藝山勸道。
那阿姨來開門了,張德彪揮揮手,示意魁藝山不要說話。
那阿姨站到一邊,讓出一條路,“先生請你們進去。”
別墅鋪設大理石,一塵不染,走過去都讓人望而生怯。
那一家人正在吃飯,當魁藝山河張德彪走進去,一家人連頭都沒抬一下。
兩人就這么站著。
魁藝山心疼地望向張德彪,張德彪一聲不吭,就這么靜靜地站立著。
這時,魁藝山才發現,曾經那么高大的背影,此刻如此渺小脆弱,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其吹倒。
魁藝山開口了:“師父,我們走吧,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徒弟?!?
對面一個中年男人聞言抬起頭,他用餐巾擦了擦手,站起來,上下打量了一下張德彪,“你們跟我來。”
張德彪神情變動了一下,扭頭努嘴,讓魁藝山跟上去。
魁藝山覺得自己有點太過于聽這個師父的話了。
那男人走進書房,一屁股坐在搖椅上,點了一根雪茄,煙霧從鼻息里噴出,冰冷地問:
“什么事?”
“汝錫,看在老同學的份上,今天來,是想請你給個紅音的推薦名額,給我這弟子?!?
張德彪很直接。
男人拿起桌上的報紙,隨意地翻開看了看,扔在旁邊的垃圾桶,“是不是只要我給了名額,今后你就不再來煩我了?”
“當年我讓給你一個名額,今天你給我一個,我們一筆勾銷?!?
“好!”男人伸手去拿信封,翻開一看,立刻又變了卦,“不行,明年吧!”
他突然想起來,自己所擁有的名額已經給出去了。
“如果我說就今年呢?”
男人一聽,冷哼一聲,“德彪,別仗著那點事兒就想訛我一輩子,當初是我不讓你去的嗎,是你自己沒錢去,怪誰呀?你別給臉不要臉。”
魁藝山重重地呼了一口氣,說道:“師父,您干嘛要求這種人,我實話告訴您吧,就這種人的東西,即便拿給我,我都給扔廁所,您信不信?”
“藝山!”
張德彪語氣中充滿恨鐵不成鋼之意。
“師父,您知道我為什么跟您來嗎?”
魁藝山說道:
“人活著,就沒有不求人的時候,可求人也得看情況,看事兒,事關生死,無嚴也罷,可這種事,不求人少不了一口氧氣,您就算求來了,徒弟我也得背著沉重的包袱,不會快樂的,如果事情不快樂,咱干嘛這么做呢?”
“哎哎!”男子指著魁藝山說道:“你看看啊,不是我不給,是你徒弟不要,我告訴你啊,你以后就不要再來煩我了,要點臉?!?
魁藝山扭頭道:“你閉嘴吧。”
“師父我們走。”魁藝山拽著張德彪的胳膊就往外走。
男人露出了鄙視的眼神。
倆人走出別墅,來到大路上。
張德彪坐在長凳上,嘆息著。
魁藝山緩緩坐下,問道:“師父,剛才那是誰呀?”
張德彪沉默了片刻,說道:
“他叫向汝錫,是紅武音樂學院招生辦的主任,也是我同學,當年紅武音樂學院招生辦來我們學校,經過選拔,我被選上進入紅武學習,但我正在籌錢的時候,他跑去跟招生辦的人說我沒錢放棄入學,就這樣,他進入了紅武,等我回到學校,一切都晚了?!?
魁藝山嘆了口氣,“這人怎么這么可惡?!?
張德彪扭頭,“小山吶,師父我認識的人,能有推薦信的,就那么幾個…師父恐怕幫不了你?!?
魁藝山搖頭:
“師父何必如此說,我自己的事情,我能夠解決。”
張德彪和魁藝山聊了一會兒,趕回醫院。
魁藝山則自己朝著燈火闌珊走去。
當魁藝山走到步行街小巷的時候,羅藝火突然傳出來,賤笑著,“師兄這是去哪兒???”
魁藝山眉頭微微皺起,“與你有什么關系。”
“師兄,你往后面看。”羅藝火努嘴。
魁藝山扭頭,只見一個人舉著木棍,照著他腦袋砸了過來。
魁藝山舉手格擋。
羅藝火突然從后面發起攻擊,“魁藝山,讓你大鬧師傅的壽宴,今天,我們就要給你點顏色瞧瞧。”
羅藝火給了魁藝山一腳,招呼著一群人,“給我打,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魁藝山左擋右擋,奈何人數太多,應付不過來。
這時,有幾個黑衣人出現在巷弄一頭,為首的說道:“給我上。”
羅藝火一陣懵圈,說道:“他還招惹了別人?”
周藝雷見黑衣人朝他們沖過來,拉著羅藝火說:“他們好像是沖我們來的,快走?!?
“走走走走!”
羅藝火那疾步之嘴往外哆嗦地蹦字兒。
他一扭頭,不小心絆了一跤。
抬頭一看,其他人早跑沒影了。
墻角的魁藝山隨手抓住一根棍子,爬起來,朝著羅藝火走去。
羅藝火嚇壞了,忙說:“師哥,誤會,都是誤會?!?
“誤會?”魁藝山摸了摸額頭,手伸出去,“這是誤會?”
說著,朝著羅藝火那肥臉就是一腳。
緊接著,不留情的棍子在羅藝火那肥豬一般的身子上,雨點般的落下。
巷弄中,只留下羅藝火那豬叫般的求饒聲。
魁藝山擊打的地方,不是胳膊就是肥腿,根本死不了人,但痛是難免的。
他也傷的不輕。
隨后,也不理會那群西裝革履的家伙,自顧自地走出巷弄,一不小心,撞在了一個軟綿綿的物體上。
“走路長點眼睛?!?
魁藝山抬頭,又是那熟悉的頭發,和熟悉的聲音,真是冤家路窄。
不過他沒理會,拖著身子往前走。
那女人卻舉起了胸口的相機,咔嚓又給他來了一張。
魁藝山隨意攔截了一個出租,找了家醫院,處理了傷口。
第二天。
德藝社那邊率先發難。
【震驚,欺師滅祖的叛徒,因不滿師兄弟的責罵,竟然將德藝弟子打成重傷?。 ?
點擊一路上升,一下子飆升到了微博榜一。
網上紛紛是聲討魁藝山的聲音。
就連紅視文公主都親自下場評論藝人藝德,結合前不久魁藝山退賽之事,狠狠地推了一波。
影響力直接飆升。
“文明社會,太無法無天了,竟然將人打成這樣?!?
“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天理?”
“@紅武京州帝西警署,快來看,有人打架斗毆?!?
“一定要嚴懲魁藝山,還社會一個公道?!?
………
就在‘魁藝山打人事件’愈演愈烈之時,魁藝山大鬧文德樓等事件也被人扒拉出來。
【魁藝山欺師滅祖,大鬧文德樓!】
【魁藝山恃寵而驕,打壓師兄弟!】
【魁藝山逼哭師傅顧德梅!】
【魁藝山逼迫師母下跪求他手下留情!】
【魁藝山私闖名宅,住帝西別墅燈火闌珊…】
【魁藝山包·養·女·大……】
【魁藝山無法無天……】
……
各種標題,占據著各平臺的熱搜榜。
還有一大群記者堵在了燈火闌珊外面。
“魁藝山毫無人性,欺師滅祖……”
“魁藝山滾出京州?!?
“魁藝山不是人,牲口…”
……
咒罵聲鋪天蓋地。
曹阿盟來到燈火闌珊時,立刻被一群人圍了起來問東問西,“請問你就是網上說的那個女大嗎?”
“魁藝山一個月給了你多少錢?!?
曹阿盟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于是在心里默默地算起了賬來,一個小時五十塊,一天四個小時…一個月:
“六千塊!”
節目播出,在網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畜生啊,魁藝山,太畜生了,這么清純的女孩你都下得去手。”
“欺騙,是欺騙無疑了,欺騙人家純情女大學生不懂行情,我看最少要六萬一個月?!?
“我愿意出十萬一個月?!?
“我出二十萬?!?
“怎么回事兒,我們不是來譴責魁藝山的嗎……”
……
這邊發酵的同時,前女友阮今晨那邊也接收到了采訪。
“請問阮小姐,你怎么看待男友魁藝山的行為,聽說你當晚也在文德樓?”
阮今晨趕忙揮手:
“我和魁藝山已經分手多時,聯系方式也早已刪拉,所以別在說他是我男朋友。”
“那你以前怎么會看上他的呢?”
阮今晨:
“魁藝山這個人很會花言巧語,我當時太小,所以被他蒙騙了,但我很快識破了他的謊言,立刻就和他斷絕了來往。”
“你是怎么看待魁藝山這個人的?”
阮今晨:
“怎么看待,他這個人很窮,還很能裝,所以大家千萬要擦亮眼睛,不要被這種人騙了?!?
……
記者又采訪了顧德梅。
“請問你對魁藝山怎么看?”
顧德梅:“魁藝山這個人,強勢,對他的這些師兄弟們,經常就那個欺負啊,什么的,他們膽小,也不跟我說,我這輩子看走了眼?!?
“聽說,德藝社一半的收入都來自魁藝山的專場演出,這是真的嗎?”
顧德梅呵呵一笑:“說什么整個德藝社都靠他養活,這從何說起呢,玩笑話,外界還當真了。”
“你對魁藝山打人的事件怎么看?”
顧德梅不想回答,只能敷衍道:“交給法律吧?!?
……
大多數人攻擊魁藝山。
而有的人對魁藝山并不感興趣,他們在意的是別的東西。
華援聽人說曹阿盟是魁藝山六千塊錢的女大,氣得不輕,辦公室內,一個上好的玻璃杯,被他砸得粉碎。
大牛一開,直沖燈火闌珊。
路上還打了個電話。
而曹阿盟的那些同學,聽了曹阿盟的回答,紛紛震驚得嘴巴都合不上。
魁藝山對德藝社的事情倒是無所謂,但對曹阿盟的事情感到無語,這妮子,腦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回答得牛頭不對馬嘴嘛,是不是傻?
不過,他稍微一算,就知曹阿盟說的是打掃衛生的費用。
張德彪那邊,他女兒張天曼無意地說了一句,“爸,和你的那人上熱搜了?!?
張德彪問:“什么熱搜?”
張天曼遞過去手機,“昨晚打了你們德藝社的羅藝火?!?
張德彪連忙掏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魁藝山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