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還沒亮,左禪睡的正香,禪房的門被突然推開。
小和尚智真急匆匆闖了進來:“大師兄不好了,咱們……”
“閉嘴!”
左禪睜開眼睛,神情不善的盯著老二:“打擾我睡覺,你最好給一個讓我滿意的理由。”
“咱們寺廟門前吊著個人!”
智真語速飛快,生怕晚說上一秒就被旁邊的兩件嫁衣拖出去吊起來。
“這么快?”
左禪有點意外,迅速穿上衣服走出房間,一路來到寺廟山門前,果然看到門梁上有一根麻繩正吊著一個穿著錦繡華服的人。
他招了招手,那根原本綁的十分牢固的麻繩,頓時如一條舞動的靈蛇,嗖的一聲破空落到了左禪手中。
仔仔細細打量手中的麻繩,眉頭微微一挑。
“受傷了!”
他的瞳孔中映照出七道虛幻人影,其他六個還好,只有那個老頭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
當知道發生了什么之后,左禪也是著實有些無語。
你跟他硬碰硬做什么?
精氣這種陽剛的東西本就有點稍微克制你們,也幸虧這個四幫主只有煉精五重,如果是煉精七重,這一拳下去,老頭你至少得沒一半。
“好好養傷吧!”
將麻繩重新纏回腰間,
抬頭看向那個從半空中摔下來的錦繡華服中年人,與對方尚有些茫然的目光對上,左禪微微一笑。
“四幫主光臨寒舍,真是不勝榮幸!”
昏迷前的記憶一下子涌入腦海,四幫主渾身一顫,眼神警惕的盯著面前的這個小和尚。
“你是什么人?”
又發現四周完全陌生的環境,連忙又接了一句:“這里是什么地方?”
“小小金剛寺,四幫主肯定是沒聽過得。在下不才是這里的代理掌教,這次把您請過來也是無奈之舉。”
左禪話說的特別禮貌,稱呼都用上了您,連眼神都是那么般的清澈。
“掌教大人不妨明說,到底是何事?”
四幫主一邊應和,同時瘋狂搜刮著腦海中的信息。
金剛寺這個名字有些耳熟,自己是從哪里聽說過?又是從什么地方得罪了這群和尚。
等一下,和尚!
四幫主的瞳孔猛然一縮,他終于想起來了,那個在宜春院嫖娼沒給錢的老禿驢,不就是金剛寺的和尚嗎?
老大交代要五十兩銀子的贖金,緊接著老三就失蹤了。
還有天狗幫的消失,難道都跟這群禿驢有關?
臉上的表情微微變化,但馬上被他壓制了下去。
“不是什么大事?!弊蠖U依舊笑瞇瞇的,好像沒有任何察覺:“但是說小也不小?!?
“況且這里也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請四幫主跟我去里面一敘吧!”
兩件大紅嫁衣,一左一右,悄無聲息將對方夾在中間。
熟悉的陰冷感讓四幫主渾身一個哆嗦,想起了昨晚不美妙的回憶,臉上擠出僵硬笑容。
“那就麻煩掌教大人前面帶路了?!?
左禪笑瞇瞇的點了點頭,徑直走在前面。
先是來到了前院,看到的是一群正在練武的小和尚,身上或多或少都有殘疾。
見此一幕,這位四幫主已經完全確定,天狗幫的消失跟這座寺廟絕對有關系。
證實了心中的猜測,可他完全高興不起來,因為這說明對方好像完全沒打算放自己離開。
又來到后院,看到兩個年輕女子正在熬煮藥湯,旁邊還有兩根柱子綁著一男一女兩人。
因為都不認識,所以這位四幫主也只是撇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但下一刻他渾身一顫,強行忍住的扭頭的沖動。
老三!!!
牙齒難以抑制的微微打顫,瞳孔放大又收縮,冰冷的汗水瞬間浸透衣衫。
那個被捅的跟馬蜂窩一樣的人是自家三哥?
他沒有辦法確定,也不想確定,生怕自己萬一認出了對方,也落得同樣下場。
低著頭本想跟著前面的左禪繼續往后走,卻沒想到左禪自己自顧自停下了腳步,微微招手。
“這里風景不錯,就在這里吧!”
“老二去把桌椅板凳搬來,再沏上一壺熱茶…算了,咱們寺廟也沒有茶,盛兩碗稀飯過來?!?
待客之道不能少,沒有茶也得用差不多的東西替代。
桌椅板凳很快搬來,就放在了綁著人的兩根柱子前方三尺左右的位置。
左禪一屁股坐在了鹿秀秀旁的那把椅子上,同時笑容滿面的招呼著四幫主:“我們這里地方小,待客之道可能稍微有些不周,您可別嫌棄。”
四幫主硬著頭皮,咬牙坐在了三幫主旁的板凳上,強擠出笑臉:“掌教大人說笑了,我覺得這里挺不錯的?!?
左禪笑了笑,手指輕輕敲擊桌面:“咱們現在就說正事吧,四爺啊!”
嗖的一聲,四幫主直接竄了起來:“掌教大人您說的哪里話,在您面前我哪里當得起四爺這個稱呼,您要是不介意,叫我一聲小四就行?!?
左禪不太高興的皺了皺眉:“我不是太喜歡這個稱呼。”
“那您叫我的小名,狗子?!?
四幫主陪著笑臉,半張屁股搭在了板凳上。
“好吧,既然你都這么說了。”
“狗子呀,你們野狼幫做事是著實有些不地道??!”
左禪兩條腿一搭,似笑非笑:“我師傅他老人家雖然被你們扣下……”
“誤會,都是誤會!”
狗子臉都綠了:“等我回去,馬上把人放了?!?
左禪撇了他一眼,不太開心:“我討厭別人打斷我說話?!?
四狗子連忙閉嘴,聽左禪繼續往下補充:“但這也不是大事,五十兩銀子我們砸鍋賣鐵也能湊出來?!?
“但凡事咱們也都得講個道理,說好的五十兩,我們給了以后又加二十兩是什么意思?”
聽到這里,四狗子終于明白是怎么個情況,暗自咬牙,心中狂罵。
蠢貨,一輩子也就這點眼界了,為了這點錢就壞了規矩,活該如此??衫献邮菬o辜的??!
他臉上連忙表現出一副嚴肅之色:“掌教放心,這件事等我回去后一定認真處理,拿您的銀子一定十倍奉還。”
左禪笑笑不語。
“二十倍!”
四狗子咬咬牙開始加碼,同時心中在滴血。
一千兩,這可是他全部身家,甚至還要再借一些。
“這就不是錢的事!”
左禪嘆了口氣。
“三十倍!”
四狗子再次加碼,一千五百兩,已經是他的極限。
不過只要能買命,值了。
“讓我考慮考慮!”
左禪摸著下巴,好像是有點心動。
“四十倍!”四狗子的眼中沒了光,左禪也終于確定,對方沒打算給錢。
兩千兩,幾乎能把整個野狼幫掏空,他一個四當家,做不了這么大的主。
不過無所謂,對方沒打算給錢,他也沒打算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