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具的誕生似乎總是伴隨著災難。不僅如此，在座的各位可以試著回想一下，你們獲得環具的時候、又是否遭受著不幸呢？”匠踱步在講臺上，娓娓道來著。

在座的持有者似乎都陷入了沉思。何奕明偏頭看向皮球，這吊兒郎當的前輩也向他點頭致意，肯定了這樣的說法。

可他回顧自己獲得阿萊夫的經歷——李慶的襲擊固然算是不幸，可那明明是有人蓄意圖謀于他，并非是阿萊夫本身帶來的不幸啊？

但深入地思考的話，那少女之所以會盯上自己，也是為了爭奪阿萊夫。這不幸的根源，的確是源自環具。

匠繼續講述：“這些種種不幸的表現，確有其因。現代環具理論認為，環具是高濃度的靈對現實造成污染之后的產物。靈本身不為人所用，但與遭受苦難的人的情緒、經歷、乃至思想共鳴之后，便會憑依在物件之上，成為最為優秀的靈的載體。這是對環具起源的最好解釋。

“環具可以長期地貯存靈，使得環具本身就成為了一個新的污染源，會長期地對周遭產生一定的影響。這種影響并不顯著，但日積月累之下，也會招致災禍。消除這種負面影響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讓這件環具擇主、或者說被人持有。”

皮球搖搖頭，笑著解釋：“說白了，持有者就是一個冤大頭，原來環具霍霍一群人，現在專門霍霍持有它的人。”

何奕明聽著皮球的說法，回想起了這兩天翻看那本指導環具挖掘的《虛掘》的感受，心中頗為認同，被環具選中既會擁有更為成體系的力量，也會遭受更多的危險和考驗。這么說來，的確是被“霍霍”了。

這些危險和考驗，便是環具的挖掘。

此時，臺上的匠也講到了關于挖掘的部分：

“講到這里，相信大家也明白，環具本身是承載著諸多不幸的歷史的。在你們獲得手中的環具之前，它已經帶來過許多災難。而為了能更好地操控環具、更好地獲取力量，持有者必須要去深入地了解、甚至去‘親歷’這些災難。而這個過程，便被神秘學領域稱之為【挖掘】。”

挖掘，這個持有者提升實力的核心途徑，其真正的形式、便是親自經歷環具所帶來的災禍。

“環具也擁有著自我的意識。這個意識不僅表現在其選擇主人的行為，也呈現在挖掘之上。當環具認為其持有者符合標準時，便會將其拉入境界之中、重新經歷一遍曾經的災難。而只有從這些災難中活下來，才能獲得這件環具更多的權柄。”

坐在前排的十二適時地舉手：“那請問環具是怎么判斷持有者符合挖掘的標準的呢？”

“嵐城的這小子，跟他們隊長一樣愛顯擺！”皮球對這頻頻與老師互動的十二很是不屑，“他也看過《虛掘》，哪里會不知道挖掘的門檻？”

何奕明點頭，《虛掘》里明確地說明了持有者何時才能夠達到挖掘的門檻——

“歸納性地說，有兩個標準，【能力】和【認知】。當持有者對現階段的環具能力完全熟練、且了解了一定關于環具過往的信息之后，一般就能開啟提升力量的挖掘了。”匠如此回答道。

“說白了就是等級考試嘛。”何奕明也適應了在斂音玉的屏障內講小話的行為，出聲和皮球吐槽道。

“要說是等級考試也行。”皮球點點頭，“不過這考試......可是會死人的。”

挖掘不是單純的幻境。如果在那些過往的災難中死去，是真的會丟掉性命的。

實際上，超過半數的持有者都是死于對環具過往的挖掘之中。可以說，這才是持有者死亡的最主要原因、遠比爭斗致死的更多。

講臺上的匠也針對挖掘的危險性作出了告誡。

接著，匠又講到了此前皮球提過的另一個概念：

“今天要和大家述及的除了挖掘，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內容——【都靈危險指數】。

“對神秘學能力者而言，由于各種繁雜的能力五花八門，難以準確地衡量一個能力者的具體實力。而為了解決這個問題，現代神秘學界創造性地引入了一個新的標準，也就是都靈危險指數。

“基于能力者在靈性層面的聯系深度，這個指數分為了0~10級。其中0級為最低，10級為最高。”

“為什么不直接用經歷的挖掘次數來判斷呢？”何奕明向皮球問道。

“不同環具的挖掘可是完全不一樣的。有的環具誕生的晚，實際帶來的災難并不多，可能只會有一次挖掘的機會，通過了就能完全掌握環具。但就是這一次的挖掘，卻頂的上別的環具三五次挖掘的效果。”皮球也及時地解釋，“而且都靈危險指數不僅適用于持有者，任何神秘學的能力者，都可以被納入這個體系之中。”

何奕明撓頭：“但用數字來評級也太俗了吧......”

有一種“斗之氣，三段！”的美......

“不然呢？給你來個靈尊靈皇靈帝？”皮球翻了個白眼，“而且我記得......都靈危險指數的引入也是有具體原因的，好像和占卜里的星占學派有些關系，你要是有興趣，回頭可以去了解一下。”

聽皮球這口吻，明顯也是看過許多玄幻作品，何奕明瞬間覺得這前輩親切了不少。

“接下來就該重頭戲了。”皮球打了個哈欠，這門《環具技術》是他難得考核通過的科目，本來沒必要再來聽。就是為了接下來的步驟，他才專門陪著何奕明前來。

何奕明剛想問接下來是什么，就見匠手一揮，面前的場景已經發生了無窮變化——

房屋與墻壁崩塌、遠空暗藍的天開始下沉，接著潮水涌起，在腳下凝成無暇的水幕，如同一匹海色的錦緞。錦緞之上映射著天空中的點點繁星，仿佛有星辰鑲嵌其上。

站在這接天連海的水幕之上，仿佛踏上了一片波動的鏡面。低頭望向幽深的水幕之中，何奕明似乎看到了一個面容模糊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