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秉深眸光深邃，死死盯著姜舒瑤，憤怒的情緒中摻雜著細微的煩躁感。

他冷眸微瞇：“姜舒瑤，我沒跟你開玩笑。”

“我也沒有。”

靠！

他一拳重重砸在墻上，心底的火氣越發洶涌。

這個心機深沉的女人，以為提出離婚就能要挾他？

司秉深磨著后槽牙，冷冷盯著她：“行，希望你別后悔。”

姜舒瑤扯出抹自嘲的笑：“我不會再做讓自己后悔的事。”

司秉深氣急，卻說不清到底哪里來的火氣。

這股無名的煩躁與郁氣，瘋狂的沖擊著司秉深，擾的他越發暴躁。

他干脆點了支煙，狠狠吸了一口，又重重吐出。

姜舒瑤略微側頭，眉頭緊緊皺起，壓抑著胸腔中的咳嗽。

濃煙的味道刺鼻難聞，讓她本就是強弩之末的身體越發排斥，最終還是沒忍住，嗆咳出聲。

“咳咳、咳……”

“裝的還挺像。”

司秉深挑眉冷嘲，指尖煙霧渺渺，完全沒有掐掉的想法。

姜舒瑤瞥他一眼，冷漠開口：“快讓人打印離婚協議吧。”

他深吸口煙，眸光冷冷定格在姜舒瑤面上：“就算離婚了，你也不會得到司家的一分錢。”

司秉深的語調緩慢，期待從姜舒瑤面上看到驚慌失措的表情。

這個女人如此愛慕虛榮，為了錢和地位，不惜使出惡毒的手段，逼迫他答應結婚。

司秉深堅信，姜舒瑤絕對舍不得離婚，更舍不得凈身出戶。

他想到了數種姜舒瑤會有的反應，卻沒想到——

“行。”姜舒瑤黑亮的瞳孔中只盛著淡淡嘲笑，“我一分不要，凈身出戶。”

司秉深眸底閃過抹詫異，細細打量著姜舒瑤。

見她再次側過頭輕咳，司秉深指節微微顫抖一下，將煙頭死死懟進煙灰缸，重重碾壓。

他嗓音冰冷，厲聲呵道：“爺爺那邊得你去說，說你是主動離婚的，一切都是自愿。”

“好。”

姜舒瑤點頭，“還有嗎？”

她態度太過平靜，平靜到司秉深想撕碎她的偽裝。

司秉深骨節分明的手指緊緊蜷起，周身都包裹著低沉的氣壓，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感更加強烈。

“姜舒瑤，你可想好了？”

姜舒瑤眸光鄭重的看向司秉深，語氣堅定：“想好了！絕不后悔！”

司秉深眸中霎時間迸發出強烈的怒意，洶涌的撲向姜舒瑤。

行，非常好！

他倒要看看，離了他司秉深、離了司家，這個貪財的女人所求的好處到底有多大！

讓她竟然甘愿放棄霸占了四年的位置。

司秉深當即喊來管家吩咐：“打印一份離婚協議送過來，姜舒瑤凈身出戶的，立刻。”

很快，離婚協議便擺在了姜舒瑤面前。

薄薄的兩張紙，為她四年的婚姻生活畫上了句號。

姜舒瑤顫抖著拿起筆，一筆一劃簽上自己的名字。

“我簽好了，你讓抽血的人直接過來吧。”姜舒瑤深吸口氣，抬眸看向男人，“還有，今晚我就帶糖糖走，明天一早民政局門口見。”

“糖糖留下。”司秉深冷眸微瞇，話語冰冷無情。

“不行！”

姜舒瑤心臟驟緊，神經瞬間緊繃。

“糖糖必須跟我走！”姜舒瑤瞪著他，氣勢毫不退弱，“你從來沒當她是你女兒，你甚至不愿讓她跟你姓，你憑什么留下她。”

“糖糖是早產兒，肺部有感染，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你從來沒記住過，每次回家都會當著她的面抽煙，你知不知道曾經差點害死她？你不知道！或者你知道了也不在乎。”

“她是我大出血，拼盡全力才生下來的，我和她都在icu躺了大半個月，你有來看過一次嗎？你沒有！”

姜舒瑤越說越激動，一字一句中蘊滿了她的怨憤。

司秉深心底微觸，冰冷的心有絲動搖。

便是此時，蘇清清的消息便傳了過來。

[秉深你什么時候回來？我疼的很，想靠在你懷里。]

[秉深，我好怕、好痛苦，我可能熬不過今年了，也來不及做你的妻子了，我終究要帶著遺憾離去了。]

[秉深，我真的好愛你啊，我想來見你。]

……

司秉深眸底閃過抹痛色，那絲動搖徹底消散。

清清拼了性命救下他，卻因為被姜舒瑤陷害而遭受日夜痛苦的折磨，時日無多。

糖糖所受的苦不及清清的百分之一，有何不可？

司秉深薄唇微啟，嗓音冰冷，“你走了，總要留個人替你補償清清。”

轟的一聲。

姜舒瑤仿佛聽見了自己心臟炸開的聲音。

她猛地拔高聲調，嘶啞著怒吼：“你留下糖糖就是為了給蘇清清供血？司秉深，你到底還有沒有心！”

司秉深微微頷首：“清清需要血，要么你要么糖糖，你自己選。”

一句話，冰冷淡漠又無情。

姜舒瑤氣的渾身顫抖，恨得目次欲裂。

她再也忍不住，揚起手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打下去。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

伴隨而來的還有一聲嬌柔的痛呼：“啊——”

蘇清清不知何時來的，飛快擋在司秉深身前，硬生生接下這一巴掌，臉頰瞬間變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脹起來。

“清清！”

司秉深驚呼出聲，將倒向他懷中的人摟緊，深邃的瞳孔中猛地迸發出怒意，“姜舒瑤！你找死！”

姜舒瑤壓下心頭的慌張，直直和他對視：“是她自己往我手上撞的，何況是你們該打！虎毒不食子，你連三歲小孩都不放過！”

“我好痛，幸好沒打到你。”蘇清清虛弱的靠在男人懷里，泫然欲泣，“秉深，我快要痛死了，我感覺這次真的要死了，救不回來了，好痛啊秉深，我好難受……”

“沒事的，會沒事的，醫生！醫生！”

司秉深安撫完她，死死瞪著姜舒瑤，目次欲裂，“你最好祈求清清沒事，否則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秉深，我會死的吧？我會死的。”

司秉深抱著她便往臥室沖去，“別怕，我不會讓你死的，清清你相信我。”

姜舒瑤被這一幕刺激的臉色發白，她深吸一口氣，沒好氣道：“蘇小姐，我看你長命的很，每次說快死了，都能挺過去，還是別自己詛咒詛咒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