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月黑陰暗 妖魔說媒
- 聊齋:從地煞七十二變開始
- 王太岳
- 2172字
- 2023-09-02 23:52:07
定身術(shù)。
與燕赤霞斬殺狼妖時(shí),用了兩次。
救牛彩兒一次,為了以防萬一,刺穿狼妖脖頸前,又用一次。
三天最多三次,不然,虛弱如死。
只剩一次。
陳玄芝并不后悔,獅子搏兔、尚且全力,如果狼妖依舊殺不了,不介意把三次定身,全用于它身上。
今夜。
只能查探蘭若寺,不可輕舉妄動(dòng)深入魔巢。
陳玄芝喜好搏命廝殺不假,但不是腦子皆是肌肉的笨蛋。
之前的蘭若縣,一到傍晚,燈籠高高掛,彩旗飛揚(yáng),人聲鼎沸、摩肩擦踵,大門大戶女子結(jié)伴游街,隨身佩戴的香囊,叫人心扉輕搖。
自從妖魔傳聞傳遍大街小巷,晚間的熱鬧已像潮落,唯剩記憶,肉眼卻看不見那般繁華了。
取而代之的,則是家家戶戶大門緊閉。
不見寧采臣身影。
陳玄芝向北門走去,暗道,書生腳程倒是快。
若說,誰敢此時(shí)夜間行走,除了打更人,興許便是賞春樓的溫二娘了。
少年早有耳聞,溫二娘是閑不住的性子,每日夜間不呼朋引伴游玩街巷,便坐立難安,精神不振,仿若一天沒吃飯。
他看到了溫二娘。
溫二娘約三十余歲,正是半老徐娘,身段豐腴,走動(dòng)時(shí),香風(fēng)撲鼻,并伴隨呵呵笑聲。
她提著紅紅的燈籠。
稍遠(yuǎn),兩位仆從跟隨。
“呦,我道是誰家英俊少年,是玄芝呀,夜晚不在家歇著,跑出來作甚?”
溫二娘的腰,仿佛沒了骨頭,扭著攔下陳玄芝,伸出白的令人目眩的手指,點(diǎn)少年眉心:“是啦,我倒差點(diǎn)忘了,玄芝十七歲,恰是沖動(dòng)之年。往這邊走,娘娘與你說些悄悄話。”
街頭巷尾,溫二娘媚進(jìn)骨子里酥聲回蕩不休。
那跟隨的仆從,避于兩邊,夜幕之下,猶如孤魂野鬼。
陳玄芝尚未反應(yīng),驟敢四肢麻痹,心神昏沉,極其聽話和她走進(jìn)暗處。
“你家爺爺病可好啦?”
“已無大礙。”
“太好啦,前幾日尋見一位小娘子,長的宛如芙蓉,小臉蛋呦,我見猶憐,娘娘尋思來尋思去,瞪大眼睛滿蘭若縣找郎君,最后,只有你才配的上人家小娘子。”
溫二娘的笑,像牛頭馬面的鎖鏈,將陳玄芝神魂,勾著死死的。
“改日娘娘登門拜訪,為你說上這樁婚事。”
比之凈雪猶白一分的手,撫摸陳玄芝俊臉。
“好俏的小伙子,娘娘恨不得自個(gè)吞了你,真便宜聶小倩了。”
誰?
陳玄芝仿佛被一道雷霆劈中,瞬間回過神,麻痹的四肢,亦是徐徐復(fù)原。
溫二娘輕輕嗯了聲。
聶小倩?
少年趕緊退避數(shù)步,打量溫二娘。
她非人,即便是人,大概也是為虎作倀的倀鬼!
“溫二娘,姑娘芳名叫做聶小倩嗎?”
“呵呵,對(duì),就叫聶小倩。”
她盯著少年,收回仍放在半空的柔夷。
陳玄芝頓時(shí)眉飛色舞,大膽走到媚成一汪水的溫二娘近前。
“當(dāng)真如娘娘所言?”
“哈?娘娘還騙你不成?我可與你說,聶小倩國色天香,哎呦,那身段呦,好似娘娘年輕時(shí),這樁親事,你吃不了虧。”
他不愿傷及無辜,再次確認(rèn):“聶姑娘現(xiàn)今身在何處?”
“呵呵,玄芝迫不及待啦?”
“年少?zèng)_動(dòng),本是天理。”
“對(duì)對(duì)對(duì),知道你嘴頭子伶俐,呵~”溫二娘雙手自然而然勾住陳玄芝脖子,岔開話,不提聶小倩。
似蜂采蜜,像蝶振翅,如枕邊風(fēng)。
她蕩魂攝魄笑說。
“男人啊,一旦成婚,便是猛虎關(guān)進(jìn)籠子,就算開了籠,到賞春樓找食,難免左顧右盼,擔(dān)心不已。”
“不如,你與娘娘回宅,教你些實(shí)用的小手段?保準(zhǔn)今后伺候的聶小倩服服帖帖,只聽你一人話。”
陳玄芝神情迷醉,怔怔道:“不合禮數(shù)。”
“呵,禮數(shù)?禮數(shù)豈是為你我所設(shè)?玄芝啊,塵俗苦悶,稍稍放縱,不妨事的。”
溫二娘笑吟吟、滿面春風(fēng),“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陳玄芝猛然推開她,搖頭道:“不行,爺爺會(huì)打死我的。”
“哈?你都這般大了,該為自己著想,快快跟娘娘回家,娘娘保準(zhǔn)你升上天!!”
相距四步。
微遠(yuǎn)。
待她急急靠近一步。
陳玄芝乍然問道:“溫二娘可是蘭若寺妖魔?”
她像是聽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你……你真會(huì)開玩笑!”
“聶小倩是鬼,人鬼殊途,她怎能與我成親?”
“啊???”
定身術(shù)。
三天之內(nèi),最后一次定身術(shù)。
溫二娘表情尚是由笑轉(zhuǎn)驚,就此定格。
刮起的風(fēng),吹亂發(fā)絲。
陳玄芝的劍,毫不憐香惜玉。
未有任何出乎意料的變故。
溫二娘頭顱飛起,掉落。
無頭尸身如波紋蕩漾,居然變成等人高的狐身。
那頭,也是狐頭。
陳玄芝步伐不停,前沖。
掉落的紅燈籠,照的少年背影一片赤紅。
極短時(shí)間內(nèi),找見跟著狐妖的仆從。
地煞七十二變之劍術(shù),仿若與生俱來的本能。
兩個(gè)仆從,哪有丁點(diǎn)反抗余地。
紛紛命喪劍下。
少許。
變作一黑狐、一黃狐。
“妖魔……”
陳玄芝瞇起眼睛,“放肆!!!”
僅是在夜間,狐妖就敢幻化成人,勾引害命。
他不禁自問,這座方圓百里最大的縣城中,究竟?jié)摲嗌傺В繙囟镆恢笔呛€是……已經(jīng)死了?
斬魔司那群人,皆是吃干飯的嘛?!
也不處理現(xiàn)場,便讓全城百姓瞪大眼睛好生看看,交的稅負(fù),養(yǎng)了一群怎樣的廢物!
今夜的月。
昏黑陰暗。
盡管定身術(shù)次數(shù)用盡,陳玄芝依舊要去探查蘭若寺。
做到心中有數(shù),再等定身術(shù)恢復(fù),也好謀下計(jì)策。
北門不見守衛(wèi)。
徑直出城。
或許是興奮,興許是緊張。
少年郎的步伐越走越快。
蘭若寺的輪廓,像擇人欲噬的妖魔,漸漸映入眼簾。
四周蟲鳴不絕于耳。
似那夜斬殺狼妖之時(shí)。
陳玄芝腳步霎時(shí)停下。
不對(duì)勁。
某刻,他感到脊背發(fā)涼、頭皮發(fā)麻。
“呀,好俊俏的小郎君。”
聲音柔柔的,雖不比適才的溫二娘,卻也令人骨酥體輕。
不遠(yuǎn)處。
一棵樹下。
閃身一位紫衣女郎。
朝陳玄芝勾手。
“小郎君快過來,奴家腳崴了,好疼~”
少年自語:“爛俗。”
此劍可殺妖魔,不知能否滅鬼?
拔劍出鞘。
“奴家孤零零一人,郎君要?dú)⑴也怀桑俊?
陳玄芝注視那棵樹。
竟是不前,且退。
“快跑!!”
蘭若寺方向,一人奔來。
話音未落。
數(shù)不清多少枝丫,密密麻麻卷向陳玄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