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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月黑陰暗 妖魔說媒

定身術(shù)。

與燕赤霞斬殺狼妖時(shí),用了兩次。

救牛彩兒一次,為了以防萬一,刺穿狼妖脖頸前,又用一次。

三天最多三次,不然,虛弱如死。

只剩一次。

陳玄芝并不后悔,獅子搏兔、尚且全力,如果狼妖依舊殺不了,不介意把三次定身,全用于它身上。

今夜。

只能查探蘭若寺,不可輕舉妄動(dòng)深入魔巢。

陳玄芝喜好搏命廝殺不假,但不是腦子皆是肌肉的笨蛋。

之前的蘭若縣,一到傍晚,燈籠高高掛,彩旗飛揚(yáng),人聲鼎沸、摩肩擦踵,大門大戶女子結(jié)伴游街,隨身佩戴的香囊,叫人心扉輕搖。

自從妖魔傳聞傳遍大街小巷,晚間的熱鬧已像潮落,唯剩記憶,肉眼卻看不見那般繁華了。

取而代之的,則是家家戶戶大門緊閉。

不見寧采臣身影。

陳玄芝向北門走去,暗道,書生腳程倒是快。

若說,誰敢此時(shí)夜間行走,除了打更人,興許便是賞春樓的溫二娘了。

少年早有耳聞,溫二娘是閑不住的性子,每日夜間不呼朋引伴游玩街巷,便坐立難安,精神不振,仿若一天沒吃飯。

他看到了溫二娘。

溫二娘約三十余歲,正是半老徐娘,身段豐腴,走動(dòng)時(shí),香風(fēng)撲鼻,并伴隨呵呵笑聲。

她提著紅紅的燈籠。

稍遠(yuǎn),兩位仆從跟隨。

“呦,我道是誰家英俊少年,是玄芝呀,夜晚不在家歇著,跑出來作甚?”

溫二娘的腰,仿佛沒了骨頭,扭著攔下陳玄芝,伸出白的令人目眩的手指,點(diǎn)少年眉心:“是啦,我倒差點(diǎn)忘了,玄芝十七歲,恰是沖動(dòng)之年。往這邊走,娘娘與你說些悄悄話。”

街頭巷尾,溫二娘媚進(jìn)骨子里酥聲回蕩不休。

那跟隨的仆從,避于兩邊,夜幕之下,猶如孤魂野鬼。

陳玄芝尚未反應(yīng),驟敢四肢麻痹,心神昏沉,極其聽話和她走進(jìn)暗處。

“你家爺爺病可好啦?”

“已無大礙。”

“太好啦,前幾日尋見一位小娘子,長的宛如芙蓉,小臉蛋呦,我見猶憐,娘娘尋思來尋思去,瞪大眼睛滿蘭若縣找郎君,最后,只有你才配的上人家小娘子。”

溫二娘的笑,像牛頭馬面的鎖鏈,將陳玄芝神魂,勾著死死的。

“改日娘娘登門拜訪,為你說上這樁婚事。”

比之凈雪猶白一分的手,撫摸陳玄芝俊臉。

“好俏的小伙子,娘娘恨不得自個(gè)吞了你,真便宜聶小倩了。”

誰?

陳玄芝仿佛被一道雷霆劈中,瞬間回過神,麻痹的四肢,亦是徐徐復(fù)原。

溫二娘輕輕嗯了聲。

聶小倩?

少年趕緊退避數(shù)步,打量溫二娘。

她非人,即便是人,大概也是為虎作倀的倀鬼!

“溫二娘,姑娘芳名叫做聶小倩嗎?”

“呵呵,對(duì),就叫聶小倩。”

她盯著少年,收回仍放在半空的柔夷。

陳玄芝頓時(shí)眉飛色舞,大膽走到媚成一汪水的溫二娘近前。

“當(dāng)真如娘娘所言?”

“哈?娘娘還騙你不成?我可與你說,聶小倩國色天香,哎呦,那身段呦,好似娘娘年輕時(shí),這樁親事,你吃不了虧。”

他不愿傷及無辜,再次確認(rèn):“聶姑娘現(xiàn)今身在何處?”

“呵呵,玄芝迫不及待啦?”

“年少?zèng)_動(dòng),本是天理。”

“對(duì)對(duì)對(duì),知道你嘴頭子伶俐,呵~”溫二娘雙手自然而然勾住陳玄芝脖子,岔開話,不提聶小倩。

似蜂采蜜,像蝶振翅,如枕邊風(fēng)。

她蕩魂攝魄笑說。

“男人啊,一旦成婚,便是猛虎關(guān)進(jìn)籠子,就算開了籠,到賞春樓找食,難免左顧右盼,擔(dān)心不已。”

“不如,你與娘娘回宅,教你些實(shí)用的小手段?保準(zhǔn)今后伺候的聶小倩服服帖帖,只聽你一人話。”

陳玄芝神情迷醉,怔怔道:“不合禮數(shù)。”

“呵,禮數(shù)?禮數(shù)豈是為你我所設(shè)?玄芝啊,塵俗苦悶,稍稍放縱,不妨事的。”

溫二娘笑吟吟、滿面春風(fēng),“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陳玄芝猛然推開她,搖頭道:“不行,爺爺會(huì)打死我的。”

“哈?你都這般大了,該為自己著想,快快跟娘娘回家,娘娘保準(zhǔn)你升上天!!”

相距四步。

微遠(yuǎn)。

待她急急靠近一步。

陳玄芝乍然問道:“溫二娘可是蘭若寺妖魔?”

她像是聽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你……你真會(huì)開玩笑!”

“聶小倩是鬼,人鬼殊途,她怎能與我成親?”

“啊???”

定身術(shù)。

三天之內(nèi),最后一次定身術(shù)。

溫二娘表情尚是由笑轉(zhuǎn)驚,就此定格。

刮起的風(fēng),吹亂發(fā)絲。

陳玄芝的劍,毫不憐香惜玉。

未有任何出乎意料的變故。

溫二娘頭顱飛起,掉落。

無頭尸身如波紋蕩漾,居然變成等人高的狐身。

那頭,也是狐頭。

陳玄芝步伐不停,前沖。

掉落的紅燈籠,照的少年背影一片赤紅。

極短時(shí)間內(nèi),找見跟著狐妖的仆從。

地煞七十二變之劍術(shù),仿若與生俱來的本能。

兩個(gè)仆從,哪有丁點(diǎn)反抗余地。

紛紛命喪劍下。

少許。

變作一黑狐、一黃狐。

“妖魔……”

陳玄芝瞇起眼睛,“放肆!!!”

僅是在夜間,狐妖就敢幻化成人,勾引害命。

他不禁自問,這座方圓百里最大的縣城中,究竟?jié)摲嗌傺В繙囟镆恢笔呛€是……已經(jīng)死了?

斬魔司那群人,皆是吃干飯的嘛?!

也不處理現(xiàn)場,便讓全城百姓瞪大眼睛好生看看,交的稅負(fù),養(yǎng)了一群怎樣的廢物!

今夜的月。

昏黑陰暗。

盡管定身術(shù)次數(shù)用盡,陳玄芝依舊要去探查蘭若寺。

做到心中有數(shù),再等定身術(shù)恢復(fù),也好謀下計(jì)策。

北門不見守衛(wèi)。

徑直出城。

或許是興奮,興許是緊張。

少年郎的步伐越走越快。

蘭若寺的輪廓,像擇人欲噬的妖魔,漸漸映入眼簾。

四周蟲鳴不絕于耳。

似那夜斬殺狼妖之時(shí)。

陳玄芝腳步霎時(shí)停下。

不對(duì)勁。

某刻,他感到脊背發(fā)涼、頭皮發(fā)麻。

“呀,好俊俏的小郎君。”

聲音柔柔的,雖不比適才的溫二娘,卻也令人骨酥體輕。

不遠(yuǎn)處。

一棵樹下。

閃身一位紫衣女郎。

朝陳玄芝勾手。

“小郎君快過來,奴家腳崴了,好疼~”

少年自語:“爛俗。”

此劍可殺妖魔,不知能否滅鬼?

拔劍出鞘。

“奴家孤零零一人,郎君要?dú)⑴也怀桑俊?

陳玄芝注視那棵樹。

竟是不前,且退。

“快跑!!”

蘭若寺方向,一人奔來。

話音未落。

數(shù)不清多少枝丫,密密麻麻卷向陳玄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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