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陸知歸就早早的起了床,坐在大殿頂上吸收著陰氣恢復實力。
她堅信這兩日必然還有一場戰斗,但這場戰斗基本是必輸無疑的。
結丹,她大致明白是怎樣的境界。
修士練炁化液,再由液固化為丹。詭道修士也一樣,她能感覺身體里正在逐漸形成一顆內丹的雛形,目前只有輪廓。
吳明顯早早就下了山,這會兒已經回來做好飯了。
這個管家一樣的少宗主,不知是真的不擔心,還是裝的,做好飯后又自個兒在那修復起損毀的殿墻。
陸知歸來到大殿內,這玄天殿如今既是議事處,也是練功更是吃飯的地方。
大致是因為距離山門近。
桌上放著物美價廉的糯米棗糕點,還有不知從哪兒采來的野果子。
肯定不是山門附近,畢竟那兒如今是吃人的地方。
她吃著糕點,腦海中在想著是不是應該立即離開,也將大家都帶走。
血氣方剛,意氣之勇,并不能破強敵,這些東西俗世巷弄游俠兒都不缺,可他們若能活著,也只是一輩子都只能呆在那犄角旮旯的地方。
思緒拉扯間李嘉魚走了進來,朝陸知歸打了個招呼。
“你也還沒吃嗎?”陸知歸看了看桌子上沒剩多少的糕點有些不好意思。
李嘉魚搖了搖頭道:“我剛好一些,昨兒個摔重了,早上喝了些粥。”
陸知歸拉起她那傷口遍布的雙手,全是在地上磨的。
陸知歸取出幾片有些干枯的葉子,將其揉捏出汁水后敷在上頭。
“你帶著吳明顯和章陽下山吧!”陸知歸平靜道。
李嘉魚點點頭,但卻又道:“我和章陽自然是沒問題,只是明顯他…”
陸知歸笑道:“套袋子打蒙棍總會吧?你倆可都是修士,還對付不了一個凡人?”
李嘉魚也跟著笑了起來。
陸知歸見她不便,便拿起糯米糕點喂她吃下。
咣當!
一道聲響傳來,門口兩人如同石化般站著,而后兩人突然瘋了似的朝著殿外跑去。
殿內坐著的兩個女孩子面面相覷,有些不明所以,
陸知歸疑惑道:“剛剛的話被聽到了?”
李嘉魚擔憂道:“那咋辦?以明顯那執拗的性子,實在不行你直接給他一拳吧?”
“最毒婦人心啊!”就在這時,桌子的另一頭傳來黃疝含糊不清的聲音。
陸知歸無奈的搶回糕點,“你早上沒吃?”
黃疝咽下嘴里的糕點,跳到桌子上道:“我勸你們啊,要溜趕緊溜,早上我和吳小子下山,我偷摸著去打聽了,那霸刀門老大,那可是貨真價實的結丹,而且殺人不眨眼。”
陸知歸道:“我們也正在商量這事呢,打算先將吳明顯打暈,等離開了再做打算,不過似乎被聽到了。”
黃疝小眼翻了翻,趁著陸知歸不注意又掰了一塊塞進嘴里,“我比他們先來的我都沒聽到,他們上哪兒個聽去?”
“那他們這是?”陸知歸不解。
黃疝跳到陸知歸肩膀,滿臉壞笑道:“小知歸啊,你見過一人高的醋壇子嗎?”
陸知歸一愣,看了看李嘉魚隨即就明白了過來,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這性命都危在旦夕了,還在那想什么呢?
李嘉魚沒明白,直到陸知歸告訴了她小鎮上的事兒,她這才紅著臉笑罵了一聲。
轟!
就在這時,突然一陣爆炸聲響起,伴隨著一聲慘叫。
陸知歸一驚,趕忙朝外飛去。
只見那365道石階組成的長道已經被破壞,一老者凌空而立看似年邁,頭發卻烏黑,與許巍形成了鮮明對比。
他單手持刀,另一手負后,整個人如同太陽一般掛在半空,腳下并無托物。
而吳明顯則是躺在石階上,那好不容易好了起來的腿如今又斷了,這一次,雙腿更是直接與身體分離,不知道掉哪兒去了。
章陽也不知道去哪兒了,陸知歸趕忙跑過去扶起吳明顯。
“痛痛痛——”
吳明顯疼的大叫。
黃疝跑上前,手里拿著兩塊布,捂住他的雙腿。再和李嘉魚一起帶著吳明顯往后退。
老人并沒有去理會,而是看著陸知歸道:“是你殺了我霸刀門三位副門主?”
陸知歸點點頭,到了這境地她也沒有瞞著的必要了。
老人笑了笑,開口道:“老夫武昌,結丹真人,霸刀門之主,你若愿意入我霸刀門,老夫許諾你副門主之職,如何?”
陸知歸疑惑道:“我手段妖邪,霸刀門不怕被天下人戳脊梁骨?”
老人大笑不止,“只有沒有實力的人才會被人戳脊梁骨,只要你有實力,對于那些嘴巴不干凈的,殺了便是,殺一個便有十人禁聲,那殺十個,一百個呢?”
陸知歸點頭,“聽君一席話,茅塞頓開!”
說罷她神色徒然一變,厲聲道:“那今日我便來殺第一個!”
手中長斧現,整個人如同炮彈一般竄出,長斧舉過肩一斧橫掃對著武昌當頭劈下。
誰知武昌竟只是隨意抬手,以指尖強硬彈開這一斧的鋒芒。
陸知歸借勢身形旋轉,同時撒出一把種子,口中低語了幾句,那種子快速發芽成藤蔓朝著老人卷去。
可老人身影竟在這一刻變得朦朧渺茫,一瞬間就消失不見,而那藤蔓自然也是落到了空處。
老人一步掠至陸知歸身前,抬臂握拳對著陸知歸的腦袋砸下,陸知歸翻轉長斧反向上劈,目標直指老人胸口。
以長斧的長度,陸知歸相信在老人拳頭落到自己身上之時自己的斧頭定然會讓老人的胸口開花。
然而結果卻是再一次出乎她的意料,那一拳分明還離自己身體很遠,可自己卻還是莫名挨上了一拳。
陸知歸重重摔在青石板上,砸出了一個深坑。
這一拳打在陸知歸心口上,直打的她五臟六腑翻江倒海,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你不明白,修為的差距不是搏殺技巧可以拉平的。罷了,原本看你實力不錯,人又年輕,不過還是算了,詭修而已,死不足惜。”老人搖頭笑了笑。
陸知歸艱難起身抹了抹嘴角鮮血,大口喘氣道:“難怪老頭說你們這些山上人,一幅高高在上的模樣。原先接觸的一些人還挺好相處的,現在才發現,你們這些人,長的沒黃疝討喜,講話做事簡直比它的屁還要臭。”
在一旁觀戰的黃疝忍不住大喊道:“關我啥事啊!咱倆一伙兒的啊!”
陸知歸咧嘴一笑,“抱歉,想不出罵人的話來,不說兩句總是不舒服。”
此時她渾身都不得勁,十分的難受,口中不斷吐出鮮血,她提著斬鬼斧快速用吐出來的血在斧頭上畫上了逆龍七殺咒,而后不動聲色的拿身子擋住斬鬼斧。
武昌見到黃疝,便明白了陸知歸是什么意思,頓時臉色大怒,抬手一揮,天空頓時雷聲不斷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