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洞口似乎連接著地下暗河,大雨過后,潺潺的暗流也變得洶涌起來。
陸知歸扶在墻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額頭上不斷冒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反觀張元清和黃疝看起來似乎就和走了一小段路程一般。
“你這可就傷感情了,有那么臭嘛?”黃疝突然跳到陸知歸肩上,差點讓陸知歸徹底站不穩。
她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黃疝。
黃疝捂著心口動情道:“不過我就知道你不會拋棄我的!咱倆可是生死與共的好兄弟,小知…”
“牧!還有喊我名字的時候不要加小字,懂得起?”趁著黃疝還沒喊出知歸二字,她趕忙打斷道。
黃疝眨了眨靈巧的小眼睛,突然想起還有個陌生人在,頓時明白了陸知歸的意思。
陸知歸起身道:“話說你怎么回事?招呼都不打就跑了,我妹妹呢?”
黃疝訕訕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那啥,因為我瞅見了炁丹,就冒險下去想要得到,結果…,不過你那妹子我是真不曉得,我剛進去不久就被抓了。”
陸知歸一愣,“炁丹?那是什么鬼東西?”
黃疝解釋道:“炁乃神之祖,先天之炁也被稱為先天祖炁。人者,萬物生靈之長也,生身而受炁,故而才能成為傳說中的真仙。當然,這都是傳說,但先天之炁卻是真實存在的。”
“尋常人氣盡則亡,即是本源耗盡。而炁丹便是提煉了人身上的祖炁,不但對人大有裨益,若是我們得到炁丹,便能位列真正的仙位!”
陸知歸聽明白了,她問道:“炁丹就是所謂的活人煉化而成的?”
黃疝連連搖頭,“不是不是,呃也是,但跟那尸童邪尸有所不同啦,手法不同,不過也差不離了。一個是煉陰,一個是奪他人道果,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陸知歸皺眉道:“那你還去拿?”
黃疝嘀咕道:“鬼知道是假的?再說這玩意兒手段雖然狠辣了些,但那炁丹可真是好東西啊!你說我不去拿,難不成便宜那些個活煉人丹的家伙?”
陸知歸轉念一想,好像是這個理!
在休息的這段時間,她發現那些人似乎沒有追進來。
她看了看不知盡頭的深洞,開口道:“他們雖然沒有追進來,但一定還在洞口堵著,我們不能輕易出去。”
張元清和黃疝都贊同的點點頭。
“這個洞不知道通往何處,但似乎和地下暗河相鄰。”陸知歸仔細的聽著那湍急的水聲道:“聽這聲音,這地下暗河的河道絕對不會太窄,我們順著地下暗河走,指不定能走出去。”
黃疝自然沒有意見,它是知道陸知歸實力的,如今仙祖奶奶沒了,跟著陸知歸才是最安全的。
而張元清似乎也是個沒有主見的家伙,這一路上就沒見他拿過主意。
洞廊是朝下的,越走下去水流聲越大。
黃疝嘴巴靠近陸知歸耳邊小聲道:“你沒事吧?怎么一幅被踹了老二的模樣?”
陸知歸白了它一眼,卻沒有別的動作,這怪異的疼痛雖然持續不止,但也不是無法忍耐的地步。
先前在外頭被雨水淋濕了沒感覺,如今總覺得下身有些不對勁,依舊濕答答的。
又走一段路,陸知歸突然停下了腳步。
這一片明顯比較濕潤,隱隱有水溢出,她趴在洞壁聽了一會兒,隨后朝張元清指了指洞壁。
張元清立馬會意,靠近洞壁用腳踹了起來,很快墻上便印著一個個腳印,但卻沒有破開。
黃疝有些不耐煩道:“這小伙子年紀輕輕的咋這么虛啊?不然讓你黃爺爺一個屁把墻嘣開好了!”
“別別別!”
“閉嘴!”
張元清和陸知歸同時喊出聲來。
大致是被黃疝的話嚇到,張元清踹的更賣力了!
終于隨著張元清一腳踹空,洞壁被踹了個洞。
他和黃疝立馬繼續挖,將洞挖成一個人能通過的程度。
陸知歸猜的不錯,這地下暗河確實很寬,而且雖然下雨讓河流更急,但好在下雨的時間不長,水位并不算太高,邊上還有一條窄道可以通行。
“我們該從哪邊走?去源頭還是末流?”張元清問道。
陸知歸指了指順流道:“往這兒走,這條暗河應當是穿過村子的,終點處許是在葬龍山某個地方。”
張元清疑惑不解,“你咋知道?”
陸知歸解釋道:“趕尸匠對于方向很敏感,畢竟需要夜間趕路不迷道。”
這只是其一,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從踏入洞中,一直藏在陸知歸懷中的玉牌就一直有反應,暖暖的,好似一塊暖玉一般,似乎指引著陸知歸往那個方向走。
張元清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又走了一會兒,陸知歸越來越感覺不對勁。
她停了下來閉上眼睛,感覺到洞里的陰氣,頓時恍然大悟起來。
難怪一直找不到那所謂的“動”,原來是通過地下暗河。
但轉念一想也不對啊!如果有陰陽輪轉,那陰陽之氣應當是徘徊在大陣內才是。
可是以這暗流流動的速度,終點應當沒有任何阻礙,一瀉千里才是,那陰氣泄了出去,這大陣又有什么用?
張元清見她停了下來,不解開口詢問。
陸知歸沒有解釋,隨意搪塞了兩句便繼續抬腳向前走去。
約莫走了快半個時辰,終于是看到了盡頭,只見這地下暗河的最終歸宿竟是一個更大的洞。
洞頂至水面約莫六丈高,寬七丈余,任憑暗河流水不斷,但那水位上升的始終極為緩慢,幾乎是肉眼難辨的上升著。
最讓陸知歸吃驚的是洞壁處竟有人為搭建的木橋,貼在洞壁。
盡頭是一個石門。
且陰氣充斥著整個洞內。
陸知歸踏上木橋,水位堪堪至木橋下方。
她將手伸入冰涼的水中,突然如同觸電一般快速縮回,整個人嚇得貼在洞壁上,臉色慘白。
“怎么了?”張元清關切道。
黃疝也是一臉疑惑,它也試著將爪子伸進水中,只感覺到一陣冰涼,不禁喃喃道:“咋虛成這副德行?”
陸知歸咽了咽口水,朝張元清道:“原來是我錯了!”
張元清滿臉疑惑不解。
陸知歸解釋道:“這個小鎮被人擺了陰陽兩儀陣,起初我便覺得怪異,通常這種陣法應當是依靠兩儀輪轉生生不息的特性讓陣法長存流轉,而作用便是鎮壓一些魑魅魍魎。但擺陣者手法陰邪,以尸體立足陰眼,當時我便覺得這幕后之人定然有所圖謀。”
“可兩儀陣不動又如何生生不息?直到剛剛我才明白,這地下暗河便是陣法的‘動’!我本以為有陰水那自然也有陽流,如今看來我全猜錯了!”
黃疝撓了撓頭,“咋個說?”
陸知歸道:“幕后之人并非要陣法輪轉以達生生不息的目的,他要的,只是陰氣。這也是他一直往祠堂送尸體的緣故,他要的只是陰魚與陰眼,再通過地下暗流傳送至此。”
“而陽魚與陽眼無非是兩種可能,要么是衍生陰氣需要陰陽共生;要么便是掩人耳目。”
張元清遲疑道:“你的意思是…”
陸知歸點頭,指著下邊的深潭道:“村子的一切都是假象,這,才是真正的陰眼,或者說是聚陰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