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齒輪目光凝聚，直視漆黑雙眸：

“你知道你們的成績嗎？”

格雷德沒有遲疑：“不知道”，接著又立刻補充：“但也能猜到。”

圓齒輪搖搖頭：

“不用猜，我能告訴你。”

“你的團隊槍術(shù)優(yōu)秀，體能超常，作戰(zhàn)意志強，忍耐性良好，基本都不受外界影響，只為達(dá)成目標(biāo)。”

“而你作為領(lǐng)隊，指揮力不算頂尖，但也還好，稱不上劣勢，甚至在問答測試?yán)铩氵€為你的團隊拿到了滿分。”

“值得一提的是。”

“這是唯二的滿分。”

另一個是偵探事務(wù)所。

格雷德在心里為她補上了一句。

圓齒輪則繼續(xù)：“所以你的結(jié)論是？”

格雷德?lián)u了搖頭，“最終結(jié)果是對比出來的，即便我們優(yōu)秀也不能說明什么，我還需要知道另一支團隊的信息。”

圓齒輪點點頭，“那我恰好就有他們的信息，除了極少數(shù)體能類的測試中他們能略壓你們一頭，其他測試無一例外都是被你們碾壓。”

格雷德皺眉。

如果是這樣的話……

在總成績上，他的團隊沒理由輸。

難道不是嗎？

“無法理解？你想知道答案嗎？”

名為“圓齒輪”的釣魚佬拋出了鉤子。

“抱歉，我不想。”

很遺憾，魚兒“格雷德”沒有上鉤。

“為什么？”，圓齒輪有些不解。

格雷德理所當(dāng)然道：

“按照你說的，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輸了。”

“既然都輸了，那再糾結(jié)原因也沒什么意義，反而不如放下。至于反思——這種事情也難有第二次，我并不覺得我需要知道原因來反思。”

“這……”，圓齒輪竟然覺得好像有點道理，有些無奈嘆了口氣：“……所以，我不該提前告訴你結(jié)果的。”

“沒錯”，格雷德點點頭。

“你可以回去好好反思。”

格雷德正經(jīng)提議。

圓齒輪更加感到無力，看向格雷德的眼神都多出了一絲古怪，卻又不甘心就此退出……

格雷德也沒有立刻驅(qū)逐她。

他現(xiàn)在心中念頭也有泛起波瀾。

他之所以拒絕，除了表面原因外，實際上還有其他的考慮，比如——他暫時沒有看到藥商能威脅到家人，因而即便有古怪，他也沒有深入探查下去的想法。

至于俱樂部追逐的名額？

當(dāng)事情開始變得不簡單的時候……

他就已經(jīng)有了退出的想法。

他的目的只是獲得一筆明面收入。

其他方法他也有。

這一嘗試并非不可放棄。

對方將他淘汰也正好如他所愿。

至于答案……

好奇心是肯定有的。

但好奇心害死九命貓，格雷德即便有無數(shù)條命，也怕囚禁之類的手段，所以在感到好奇的同時，內(nèi)心的小心警惕依舊占據(jù)著上風(fēng)。

故而……

他選擇了拒絕。

格雷德心念定了下來。

但下一刻……

圓齒輪的話又?jǐn)噭恿怂乃季w……

“行吧，那我換一個方向。”

“像你這樣的家伙，應(yīng)該沒理由忽略身邊那些行蹤詭異而神秘之人吧？你應(yīng)該嘗試了解過他們，甚至他們中的一些可能都已經(jīng)向你拋出了橄欖枝。”

“但你現(xiàn)在還是個普通人，要么沒有真正找到答案，要么是已經(jīng)拒絕了他們的邀請。”

“那么……”

“你現(xiàn)在知道什么呢？比如……門？”

門？

格雷德聞言念頭涌動，皺起了眉頭：

‘隔離學(xué)徒與巫師的門？’

‘還是……’

格雷德有些遲疑。

他猶豫是否要繼續(xù)堅持“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人設(shè)，亦或是順著圓齒輪的話問下去，了解那些他探知不到……可能只在大型密教中有流傳的知識。

如果是半年前。

格雷德大概會選擇前者。

但現(xiàn)在他距離高階學(xué)徒已經(jīng)不遠(yuǎn)。

連巫師都是未來可期。

或許已經(jīng)可以有控制地開始嘗試？

格雷德念頭漸漸定下，嗓音平靜：

“你說的是哪個門？”

問題一出，圓齒輪冷靜的神色也露出一絲驚訝，同時還伴有幾分“果然如此”的了然：

“你還知道有兩個門？”

“邀請我的不止你一個。”

“但你都拒絕了。”

“這與你無關(guān)，你能給我什么呢？比如第二道門的信息？如果不能的話，你現(xiàn)在更適合離……”

格雷德還沒說完。

圓齒輪就突然開口了，語氣篤定：

“冬之門。”

“那扇門叫做‘冬之門’，也叫‘燼之門’。”

“這是巫師的極限，也是我們?nèi)祟惸苓_(dá)到的極限，跨越冬之門后或許還有道路，但已經(jīng)非人能及。”

“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圓齒輪目光凝重，十分認(rèn)真。

同時。

格雷德還注意到了，圓齒輪在說出這些內(nèi)容的時候，身體也出現(xiàn)了不自然的顫抖，眼底更是壓抑恐懼與痛楚！

圓齒輪緩了一下。

她全力壓下體內(nèi)躁動，也在同時觀察著格雷德的反應(yīng)，時刻警惕對方可能出現(xiàn)的“失控”。

但好在格雷德一臉平靜。

沒有明顯異樣。

這意味著對方“資格”比想象更強。

圓齒輪微松了口氣，心情復(fù)雜。

天資再好，得不到手也是無用。

但糟糕的情況已經(jīng)不容許她再說下去，說實話，剛剛的內(nèi)容也已經(jīng)超出了她的權(quán)限。

如果這樣都失敗……

那就只能放棄了。

圓齒輪回過神來，重回平淡：

“知道太多對普通人沒有好處，但如果這就是你需要的話……到海德威公園來找我吧。”

海德威只有一個公園。

這句話沒有歧義。

“我會在那里等你兩天。”

“兩天時間沒見到你……我會離去。”

這也意味著她會放棄邀請。

說完這些，圓齒輪退出這里。

在略顯虛弱腳步中，背影很快消失。

格雷德坐下，目光有些恍惚。

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高興。

他的確得到了他需要的答案。

但這答案……

卻與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冬之門是巫師的極限？”

“怎么與我知道的并不一樣？”

如果說學(xué)徒與巫師的門，只是《盜火之徒》中的比喻手法，那么這一扇“門”……就是真實存在之物！

“當(dāng)三者匯聚……”

“冬之門將為凡者送上第一重冠冕。”

“凡者與神祇……將從此刻開始模糊。”

——《門的試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