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了嗎？”

“不會?！?

“那再看一遍，這下會了嗎？”

“還是不會?！?

……

柳塵和鳳清霜的對話大概就是這樣，他根本不是在學習什么招式。

他像是來看鳳清霜表演的。

鳳清霜會個錘子教學，她就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演示。

如果這樣他就能懂，那他的悟性可不得上天嘍？

夕陽西下，玄云山頂暈成了一片金黃，鳳清霜的秀眸散發著鎏金色的光，給柳塵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天空中如黑洞一般的事物依舊沒有消散，仿佛已經形成了規則的一部分。

柳塵幾乎可以肯定鳳清霜已經邁入了那傳說中的境界。

現在帝國里表面上的第一能不能跟她一戰都是個問題。

“看起來我沒有能教你的?！?

鳳清霜意識到了自己的認知跟柳塵完全不一樣，她根本沒辦法用自己的方法教會柳塵。

她很不能理解。

明明這么簡單，為什么柳歌就是不會呢？

“是我太笨了。”

柳塵內心里當然不是這么想的，但現在只能這么說了，總不能說鳳清霜教得太差勁了。

“是我不會教。”

鳳清霜搖頭，說道：“今晚上我思考一下怎么能更通俗一些，寫成一本秘籍好了?！?

你寫秘籍該不會就幾個字吧？

柳塵很難相信鳳清霜的教學水平，但也不好說，道謝道：“謝……”

他話還沒有說完，一根手指便豎著放在了他嘴唇上。

“我不想聽到這個字?！?

鳳清霜打斷了柳塵的話，將手指收回，說道：“我們之間不需要說‘謝’。”

柳塵的嘴唇仿佛還殘留著觸感，他心想鳳清霜為了營造他們是朋友的氛圍真是煞費苦心，就為了讓他放松警惕，露出破綻。

你個女魔頭不修煉倒還學起兵法來了。

“好?！?

“下去吧，早點兒休息?！?

鳳清霜知道明天的宗門大比對柳塵來說很重要，沒有纏著柳塵的意思。

她也需要做一些宗門大比的準備。

“是。”

柳塵如釋重負地走下山，準備回到自己的住所。

明明柳塵是在離去，鳳清霜卻有一種自己跟柳塵越來越近的錯覺。

戀愛寶典果然是有用的。

她和柳塵成為了朋友，而且看得出來關系在不斷拉近，之前的肢體接觸柳塵也沒有反感。

現在就缺少一個爆點了。

也就是吊橋效應。

鳳清霜很期待宗門大比后的秘境之旅，抬頭望向夜空，滿懷期待……

……

柳塵本來是準備下山回房間的，可是他碰到了另外一個人。

魔女顧凝然。

她站在路的正中間，很顯然在等他。

柳塵跟顧凝然不熟，準備就這樣擦肩而過。

誰知道顧凝然還是叫上了他。

“你就這么瞧不起我？”

顧凝然將柳塵的熟視無睹當作了一種狂妄，像是不屑跟她打交道一樣。

柳塵聽得想笑，說道：“我可沒說過?！?

他就不明白自己怎么瞧不起她了，就算他不隱瞞自己的真實實力，他對戰顧凝然也絕不會是十拿九穩。

雨夜就不說了，那就不是一個賽道的了。

“你應該清楚，幾天時間的特訓不能改變什么?！?

顧凝然故意裝作淡然，語氣卻有種說不出的鄭重：“那一招，你學不會的?！?

等這么久就為了這句話嗎？

柳塵略感好笑，他覺得眼前這位有著明媚杏眸的女子就跟她胸前的平板一樣好笑，說道：“當然，我不會幻想。”

見柳塵這么坦然，顧凝然的拳頭像是落在了空處，像是小王八上灶坑——既憋氣又窩火。

最難受的是，對方都這么說了，她又不好再說什么。

“沒別的事我就走了，今天還得好好休息。”

柳塵見顧凝然沒有話可講，擺了擺手，準備離開。

他不打算跟這個魔音教最有天賦的弟子扯上關系，光一個鳳清霜就夠難纏的了。

“你是怎么騙師父教你的？”

柳塵還沒得及開溜，就聽到了顧凝然的話。

他都有些繃不住了。

我騙她？

我巴不得她不找我。

柳塵覺得在鳳清霜面前才是一種煎熬，搖頭道：“我沒做任何事，教主為什么找我，我也不知道。”

他當然知道是為什么，就是為了試探他，但他此刻總不可能說出來。

“不管怎樣，你這幾天的努力都沒法彌補你我之間的差距?！?

“？”

柳塵頭頂問號，說道：“我從來沒說要趕上你，我只是被教主喊過來，僅此而已?！?

說完這話，他選擇離開。

顧凝然看著柳塵的背影，沉默不語，有一種說不出的憋屈感，最后化作一種沒來由的憤怒爆發：“說到底，你就是雜魚。”

什么雌小鬼？

柳塵沒有回頭，朝自己住所走去。

他可不是什么小說里的男主，非要在這個時候跟雌小鬼干上，對著嘲諷幾句。

但就是柳塵這樣的態度，顧凝然沒法接受。

她寧肯柳塵跟她互相嘲諷幾句，亦或者是直接打一場。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什么都沒有發生。

柳塵的隨意讓她滿是憋屈，她覺得這很可惡。

她一直把鳳清霜當作偶像，當作自己未來要成為的人。

正因為如此，鳳清霜對柳塵比她好，才會讓她難受，才會讓她不知所措。

明明她才應該是鳳清霜最驕傲的弟子，她明明才是最接近鳳清霜的人，明明是她先來的……

憑什么柳歌會比自己更得到鳳清霜的青睞？

她無法理解。

被柳塵用隨意態度打發后，她更不能接受了。

“今天算你運氣好，明天就沒那么好運了?！?

她已經做好了以后要跟柳塵一戰的準備，到時候一定要好好羞辱柳塵一番……

……

房間。

柳塵回到房間，準備做飯。

他還在想今天做晚飯，紀安安那小天才會不會又尋著味兒找過來，結果卻得到了另一個不可思議的消息。

【明天應該就到魔音教了，真是好久沒去過了?！?

這個聲音比較完整，沒有如以往一般斷斷續續，像是抽到了金卡一般。

柳塵以往聽到的聲音大多有些缺陷，中間會缺少一兩個字，很少有這種一整句的信息。

但他沒有高興。

因為這聲音來自岐山劍主卜開濟。

他為什么來？

柳塵有種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