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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話。

2008年6月20日，農歷五月十七。

早晨，吃過早餐，程文安一家人，有余富貴開車，送他們到南市油庫附近的公交車站點。

“安子，要是彩禮不夠，就和我說一聲，別逞強啊，這可關系到你的終生大事，咱們兄弟倆，沒什么不好開口的，要是真的暫時不湊手，直接開口，別不好意思。”余富貴拉著程文安到一邊，小聲的說道。

“嗯，放心吧，我心里有數的。”程文安感激的拍了拍余富貴的肩膀。

“你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好，有事打我電話。”余富貴和楊玉馨打了聲招呼，就開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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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十多分鐘，一輛駛往紅水鄉的公交車，路過站點。

程文安走出停車點，朝著公交車揮了揮手，很快，公交車停了下來。

先讓楊玉馨和女兒上了車，程文安提著一個大的蛇皮袋，跟著上了車。

在座椅上坐下后，售票員拿著一本票據走了過來。

“去紅水鄉多少錢？”程文安問道。

“大人五塊錢，這么小的小孩兒，不要錢。”售票阿姨回答道。

一般而言，八歲以下或是一米二以下的孩子，不用買票，或是買票也只買半價票，沒票自然也沒座位，要是乘客少，那么坐在椅子上，也沒人說你，人多就不行了，優先給那些買過票的人乘坐。

“嗯。”程文安拿出十塊錢，遞給售票員。

售票員接過錢，看了看，不是假幣，就收了起來，然后手寫了兩張略顯潦草的票據，撕下來，遞給程文安。

票據不大，和農村人自制卷煙的那種煙紙差不多大，僅僅比火柴盒大了一些。

這年頭，為了防止有人逃票，亦或者售票員私自截留車費，一般都是憑票為證，汽車公司也會根據票據本給出去多少張紙，來核對錢數。

“爸爸，還要多久啊？”小丫頭坐在楊玉馨大腿上，懷里抱著一個小紙箱，里面是小橘貓，小丫頭看著窗外的景象，問道。

“沒多久，再過半個多小時，就到紅水鄉了。”程文安回答道。

“哦。”小丫頭點了點頭，繼續看著窗外的風景。

“爸爸，那是什么動物？”小丫頭好奇的問道。

“那是羊。”

“爸爸，你看那大水牛，好大啊。”小丫頭驚呼出聲。

“是啊。”

“爸爸，那是什么？”

“那是鴿鴿。”

“爸爸......”

“.....”

一路上，小丫頭看到不認識的事物，都會詢問程文安，見到獨特的東西，也會高興的大聲說出來。

小孩兒的精力旺盛，好奇心也很強，程文安倒也沒覺得不耐煩，反而是很溫柔的和小丫頭互動起來。

車上的其他乘客，聽到小丫頭稚嫩的聲音，也沒覺得煩躁。

誰家都有孩子，對于孩子，都會更寬容一些，有時候，即使說出一些讓人啼笑皆非的話，也都是會心一笑，反而覺得更可愛。

一路上走走停停，有人上車，有人下車。

半個多小時后，公交車到了紅水鄉車站。

“心心，到了，下車了，注意安全啊。”程文安等車完全停了，輕聲提醒了一聲。

“嗯，我知道。”小丫頭高興的應了一聲。

等其他人都下了車，程文安也提著自己的東西，下了車。

“玉馨，你和心心在里面坐一會兒，我去買點東西，很快就回來。”程文安說道。

“嗯，去吧。”楊玉馨點了點頭。

一般的鄉下車站，雖然小了點兒，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車站內有專門的停車區域和乘客休息區域。

乘客休息區域，就是一間水泥房子，前后門開，里面五六十平，放有供人坐下休息的長凳，電視風扇什么的，也都有，只是一般不會開。

程文安把大蛇皮袋放在兩人身邊，就出去了。

今天正好是逢圩日，他們這邊，以農歷日期為準，每個月的農歷日期尾號一、四、七，是趕集的日子。

這天，比平常的時候，人要多很多，也更熱鬧一些。

鄉鎮不大，有一條專門售賣肉類和蔬菜的街道，在一條小巷子里，后來，一幾年的時候，在河邊街的一塊區域，弄了一塊地方，當成了農貿市場，原來的這條小巷子，就被棄用了。

程文安來到一處賣肉的攤子前。

“老板，給我砍兩斤豬肉，再來一斤排骨，肉要肥瘦相間的那種。”

“好嘞，等一下哈。”老板正在給另外的客人算賬，就應了一聲。

接著，賣豬肉老板拿著鋒利的殺豬刀，切了一條巴掌厚的三層五花肉，掛在秤桿前方的鉤子上，調節秤桿后方的秤砣，調整平衡后，看了看秤砣所停留位置上的刻星。

“兩斤三兩，六塊一斤，二六十二，三六一十八，十三塊八。”

豬肉老板拿來一個紅色塑料袋，見程文安沒有異議，就裝了起來。

以前割豬肉，都是用曬干的稻桿把豬肉給串起來，買肉的提著回家。

稻桿不用錢，到處都是，而且還不占分量。

現在時代變了，塑料袋便宜的很，都是用塑料袋來裝東西，不容易掉，還更加衛生。

接著，豬肉老板砍了兩根排骨，稱了一下，基本上大差不差，一斤出頭。

不會出現要一斤，給你切兩斤的離大譜情況，這樣子操作，下次也不會有人再來這里買了。

做生意，誠信為本。

“老板，幫我剁成塊。”程文安說道。

“好嘞。”三下五除二，排骨就剁成了合適的小塊。

“一共是二十一塊八。”老板說道。

程文安拿出錢，遞給老板。

“找你兩毛錢。”老板接過錢，放進胸前掛著的褐色圍裙里的一個口袋里，又從里面拿了兩個一毛錢的硬幣出來，遞給程文安。

程文安接過兩毛錢，提起剛買的豬肉，轉身離開了豬肉攤子。

“下次再來啊。”老板對著程文安的背影說道。

之后，程文安又買了些蔬菜，想了想，這么多年沒回去了，家里面，什么都沒沒有，就再去買了一提五斤重的米粉。

牌子是幾十年的老牌子，質量可靠，味道也還行，配料表上，只有大米、淀粉和水，相當的干凈。

之后，程文安就提著東西，回到了車站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