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來人是杜杯停后,木門才被拉開。
門里面走出一個赤著上身,穿著圍裙、黑色長褲,渾身抹滿油、血漬的精壯漢子。
“杜大人,您怎么來了?”
他連忙把杜杯停給迎了進去,把門關上。
“已經有好幾個月不見您來了。您此番前來,是又打算換肉食了嗎?”
此地,乃是一家肉檔。
當然,并非是尋常的豬肉檔。
而是一家專門售賣各種異物獸類的肉檔。
其肉類食用后,所提供的能量、蛋白質,都遠超于尋常肉食。
并且,對身體還不會有害。
所以,也成為了絕大多數武人選購肉食的肉檔之一。
“嗯。”杜杯停轉眼看向漢子,“你爹呢?”
“在肉窖呢,要不要我帶您去?”
杜杯停見他手里還抄著一把專用于切肉的剁骨頭,上面沾有血跡、肉沫。
顯然剛才還在忙活兒。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留下一句,杜杯停邁步就順著墻角鋪造出來的青石板路走去后院。
推開偏房邊上的一堵門墻,一條延伸向下的石梯出現。
壁邊上掛著好幾盞油燈。
借著火光,杜杯停順著石梯往下走去。
沒多久,便聞到一股濃郁的血腥味,以及肉類、臟腑的腥氣。
這是一片極為空曠的場地,被專門開辟出來用于異物獸類的屠宰。
地上擺有好幾個長條方狀木桌,堆滿了形狀、大小不一的肉塊,臟腑。
桌邊還有幾位赤著上身的漢子在剝皮剁肉,鮮血、肉塊、臟腑等都統一放好。
方老漢剛把清理好血跡、臟腑的鹿類肉塊處理完,掛在石壁鐵鉤上。
見石梯處似乎來了人,下意識抬頭,便瞅見杜杯停,臉上立馬展出笑意,連忙將滿是油漬的雙手往圍裙上抹了抹,“杜大人,您來了。
來來來,快請坐。”
方老漢忙將放在角落邊上的木凳子給搬過來,還特意用上一條干凈的白布用力擦了擦。
杜杯停也不客氣,走下石梯,直接坐了上去。
“最近有沒有新的肉食推薦?”
杜杯停的語氣稍頓,瞥了眼方老漢,“之前的羅黑線銀白豬肉已經不管飽了,我需要一些更管飽的肉食。”
“羅黑線銀白豬肉已經不管飽了嗎?”方老漢沉思起來,“杜大人,您先坐一會兒,稍等我一下。”
說罷,他轉身就走開。
來到距離他最近的一張長木桌左側邊,從桌下的一個方型木箱里,取出一本抹滿油漬的本子。
他翻開看了看,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記載著每位顧客在檔里購置肉食的數量、金額等記錄,以及肉檔目前的肉食庫存。
反復閱覽了好幾遍,方老漢才重新走回杜杯停的面前。
他那黝黑的手指往本冊上的一處地方指了下。
“杜大人,我看了下你以往購買肉食的數量記錄。
按照你這個食量,再加上需要更加管飽的肉食的需求。
目前肉檔有三種異物肉食是符合你需求的。”
“分別是虎頭冰蕊免、長毛五角羊、虎紋三行牛。”
“庫存分別還有多少,夠我吃多久?”
“庫存不多,三種異物肉食的數量都相差不大,全部加起來,應該也只夠你吃五個月的時間。
而且,這還是按照你以往的食量進行估算。
現在你需要更加管飽的肉食,明顯是食量增加了。
怕是連五個月時間不到,便會吃光。”
聞言,杜杯停的眉頭不由得微皺。
“除去這些,就沒有其他的肉食選擇了嗎?
對了,羅黑線銀白豬肉還有多少庫存?”
脫凡三境。
第二境,換骨。
在淬骨期間,武人的食量將會呈以數倍的形式暴增,其所需的鈣質、維生素、蛋白質......等等的量,都遠不是蘊血期間可比的。
所以,杜杯停才特意來此,提前預訂淬骨期間需要的肉類吃食。
為接下來的淬骨修煉,做好準備。
“羅黑線銀白豬肉存庫還有不少,應該夠您吃上兩個月的時間。
至于其他的肉食選擇......”
方老漢微微尋思,便道,“倒是還有一樣。
只不過這類肉食比起前面我給你介紹的三樣肉食,要貴上一些。
而且,這批異物肉食獸類是半個月前在城外的一處野林水潭中發現。
距離泰元城足有上百公里的路程。
狩獵隊還沒下手呢。
等送到城內來,至少得要上半個月的時間。”
“對于我來說,價格和時間都不是問題。”杜杯停搖搖頭,瞥了眼方老漢,“最重要的是肉的質量。
這批異物獸類叫什么?
量多嗎?
夠我吃多久?”
“叫黑鱗血水鱷。”
方老漢嘿嘿一笑,“這次的運氣不錯,發現的黑鱗血水鱷是一個大型族群,已經估算過了,近有六百來頭。
即便你的食量翻了一整倍。
也夠你吃上兩年有余的時間。”
“哦?”杜杯停的眉頭微微一挑。
他倒沒想到自己的運氣這么好,竟在這個時間節點上碰到適合自己吃食的肉類族群。
并且,還是一個大族群。
如果真如方老漢所說那般。
最起碼的,在接下來的兩年多時間,他便不再需要為淬骨所需的大量肉食而煩惱了。
“有沒有樣肉?”
“自然是有的。”
方老漢忙回應,隨后扭頭看向右后方一位正在剁骨頭的賣肉佬,“二方,去把前些天送去樣室的黑鱗血水鱷帶過來,杜大人要看樣肉。”
“是。”
那人看了眼杜杯停,便放下手里的活兒,轉身就往肉窖更深處里頭走去。
不一會兒。
他便推著一個大型木板拖車走來,上面放有一個堅固的大鐵籠子。
籠子里關著的,正是一條成年的黑鱗血水鱷。
體長近有七米,尾長且厚重,渾身皮厚且帶有漆黑如墨的鱗甲。
尖銳的錐形齒異常森白、鋒利,眸子呈現出異樣的血紅色。
被帶到屠宰場地,聞到氣血、活肉的腥香味后。
這條黑鱗血水鱷便顯得異常的亢奮、激動。
眸子里的血紅更甚一分,張著血盆大口,撕咬鐵籠的鐵條,利齒在鐵條塊上來回摩擦,身軀將鐵籠撞得“哐哐”作響。
但鐵籠也僅是稍微搖晃幾下,根本不帶有其他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