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歌是理科生，他的成績很好，哪怕不提競賽，平常月考期末考他都是全校第一第二，從沒掉出過前三。

以上，是分文理科，分科后的情況。

分科前，向天歌只排在四五十名的位置。

為什么呢？因為他是個地理白癡。

向天歌的地理，從沒有及格過；別看他數學很好，競賽能拿國獎，但讓他算個時差，他算不明白。

外加這兩年半，他基本醉心于學習，所以根本不知道，橫店就在隔壁市。

這個在二十年后、人手一部手機的時代，可能看著很荒誕；但在2001，獲取資訊的手段基本只有電視、報紙及口口相傳，一個農村學生不知道隔壁市的情況是很正常的。

更別說，拿數學競賽的國獎很難，即便向天歌是穿越者，也要全心投入才幸運拿到。

“橫店就在隔壁的東陽市，開車過去也就一個多小時。”老村長解釋了句，隨口問道：“天歌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向天歌搖頭，“我之前一直以為橫店在江蘇地區。”

老村長聞言笑了笑，但很快，他又皺起眉頭，上下打量向天歌一翻。

“天歌一直在讀書，沒怎么見過世面，這樣去首都上學，會被同學恥笑吧？”老村長心里嘀咕。

向天歌不知道老村長在想什么，也沒發現老村長正皺眉看著他，如果他知道，恐怕他會忍不住老婆生孩子——笑出聲。

他在非洲工作六年，跟阿爾及利亞部長喝過酒；頻繁前往歐洲看足球、旅游，足跡遍布歐亞三十多個國家，交往過的外籍女友能湊一場球賽……

他是見過世面的。

不過現在向天歌沒想這些，在知道橫店就在隔壁后，他就起了去看看的念頭。

穿越前，他在英國見到過《神奇動物在哪里》劇組，在意大利偶然遇見《信條》劇組，拿到諾蘭導演的簽名，還近距離跟穿著泳裝的伊麗莎白·德比齊拍了合照。

如果伊麗莎白·德比齊這個名字聽著陌生，那《信條》中游艇上的長腿美女，看過電影的人必然不會忘記。

在巴黎，他跟正在拍攝《艾米麗在巴黎第二季》的莉莉柯林斯有過一段情緣，她曾醉心于向天歌口中描述的亞非文化。

她還曾親身體驗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的中國功夫。

在挪威旅游時，他在火車上遠遠看到過正在火車頂拍戲的湯姆克魯斯，后面《碟中諜7》上映時，向天歌看到列車搏斗戲時，就很熟悉。

很可惜，由于大學畢業后就一直工作在國外，外加一些眾所周知的原因，向天歌很少回國，沒有看到過熟悉的國人演員拍戲的場景。

現在，橫店在隔壁，他有大把的時間。

“要不去看看？”想到這個年代曾經的童年女神，向天歌心底就忍不住冒出這個想法。

“會不會有危險？”想到那兩個跑到村里的騙子，向天歌又冷靜下來。

現在的國內，并不像二十年后那么安全，國內安全的環境，是10年后幾次全國嚴打的功勞。

他現在已經被盯上，再孤身跑去橫店，這其中的危險，向天歌沒辦法評估。

他沒混過，實在不知道騙子會不會客串強盜。

《武林外傳》里老白他們一般不戧行，但現實又不是電視劇。

向天歌在心里衡量去橫店的危險時，老村長做了個決定，他微笑著問向天歌：“天歌，放完寒假你有什么打算？回學校繼續讀書嗎？”

“不，我不回學校了，我想先去賺點錢。”安全第一，向天歌最終沒有下決心。

“賺錢？”老村長愣了下，隨后說道：“天歌你不用擔心學費，你保送北大，市里會給八萬塊的獎金，我們義烏向氏，也會出十萬塊作為獎勵。”

“十八萬！這么多？！”向天歌驚呆了。

考上就有十八萬，這就是清北嗎？！

這可是2001年，首都向日葵區平均房價還不到5000每平，十八萬，可以買36平了。

還有更直觀的，《家有兒女》中，劉星他家在定慧橋東北角，而2001年定慧橋西北角的自由度小區，房價是4930起5400均每平米，十八萬可以買33.3平方米。

B站有人計算過，劉星他家大概210平方米，十八萬可以買六分之一個劉星他家。

“咕嚕。”向天歌咽了口口水。

突然，他眼睛一凝，發現個盲點：“老村長，村里有這么多錢嗎？”

老村長摸了摸胡子，他很滿意向天歌不被金錢誘惑的表現；他一直在觀察向天歌的表情，雖然開始有點被錢砸暈，但很快清醒過來，還懂得觀察、思考問題。

不被金錢迷惑，這是不可多得的品德。

“放心吧，天歌。”老村長的語氣又和藹幾分，“義烏并不是只有我們一個村子人姓向，我義烏向氏人才濟濟，拿出十萬沒有問題。”

老村長又補充一句：“不過這筆錢暫時還不能給你，要等明年七月，高考完，和向氏其他優秀考生一起發放。”

“有就很好了。”向天歌表示理解。

上輩子他也是保送985大學，但身后沒有家族，所以沒有一點獎金。

“怎樣？不用為學費擔憂，你還準備打工嗎？”老村長頗有意味的問道。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向天歌毫不猶豫的回答。

有錢了還打什么工，找罪受嗎？

向天歌一轉頭，就看到老村長驚呆的眼神。

“咳咳。”老村長掩飾尷尬，“這樣吧，我幫你在外面安排個工作，你出去多見見世面。”

“老村長，我不想進工廠，也不想賣體力換錢。”向天歌他不想辜負老村長的好意，但同樣也不想累著自己，故而說的直白點。

工作沒有高低貴賤之分，這是肯定的；但個人的選擇有優先等級，坐辦公室比在外面風吹日曬優先、朝九晚五比996優先、有五險一金比沒有優先……

向天歌不想做苦力進工廠，并不是歧視這些職業；就像一個北大畢業生去養豬、送外賣，普通人也不會理解。

并不是普通人都歧視養豬的送外賣的，而是在他們的理解中，北大畢業生能力更強，應該做更輕松、更高薪、更有專業壁壘的工作。

“放心吧！”老村長哈哈大笑，“你可是保送北大的狀元郎，我怎么可能讓你去做苦力活。

“放心，我是要讓你去你二叔那里，他那里花樣多，能多見見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