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農戶的施舍,這一段西逃的路與前幾個月相比要輕松了許多。就這樣,楊娃和母親在逃荒的路途中,餓了討點食,渴了討些水,只可惜一直沒有找到落腳點,直到到了咸陽旬邑所發生的事徹底改變了母子兩個人的命運……
“咚咚~咚咚咚~”婦女敲響了一戶人家的門。
“誰呀?”來開門的是一個男人。
“我們西逃過來,餓了好久了,您看有沒有些余糧,我娘倆一定感恩戴德。”婦女回應到。
男人掀開了半開的門,說:進來吧。
隨著門徹底打開,婦女只見一個四十余歲男、頭戴羊肚子手巾的男人迎著他們進去。
婦女有點遲疑,不敢進去,但接下來的一個聲音打破了僵局。
“是不是來人了啊?”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走了出來。
“爹,是討糧的。”男人轉頭向里屋喊道。
“讓進來吧。”老人一邊抽著旱煙,一邊回應著。
婦女和楊娃走了進去,男人招呼他們坐下,隨后便去了里屋,不一會兒,便和一個老婦端著些窩頭和點咸菜走了出來,后面還跟著四個娃娃。較大的大概也有十三四歲,較小的大概兩三歲罷。
婦女和楊娃連忙起身感謝這一戶的施舍,隨后老婦說:“坐下吃吧,你們也餓了吧。”說著老婦也坐了下來,又問:“你們哪兒過來的啊?”
婦女邊吃邊回應:“山西來的,圖個活命。”
老婦點了點頭,說:“看你年齡不大,就三十來歲吧,怎么就你們母子倆過來了?”
婦女說:“哎,也不小了,娃他爹早早就去世了。”
老婦沒再說什么。
正當婦女吃著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個中年人的聲音:“長慶,來老爺這兒一趟,喊你有事兒。”
長慶就是迎婦女和楊娃進去的男人,長慶邊小跑出去邊回應說:“今個不是不上工嗎?”
門外那人喊道:“讓你去你就去,老爺下個月要過壽,這不得給你安排活嘛,這是老爺器重你。”
隨后,只見門外那人和長慶越走越遠的腳步聲。
老婦嘆了口氣,向婦女嘮叨著:“門外那人是地主家的老管家,估計又給長慶派了什么苦活。”
婦女看著老婦,只是耐心地聽著,沒有說什么。
老婦繼續說:“長慶他爹就給地主家打長工,現在干不動了,地主不要了,現在又逮著個長慶瞎霍霍。”
老婦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來這兒,打算咋活呢?”
婦女愣了一會兒,說:“想著能不能打打長工,或者…或者看能不能找個下家。”
老婦笑了笑,說:“天也不早嘍,你現在趕路也走不了多遠,今個晚上你先暫住到這兒吧。”
婦女看了看老婦,點了點頭。
到了晚上,楊娃睡著了,老婦找到婦女,說:“你呀帶著個孩子,還是個男娃,這想要找下家可不好找。”
婦女回復到:“哎,也沒法子。”
老婦看了看楊娃,說:“養別人的娃兒養不熟,你很難找到呀。”說著嘆了口氣。
婦女看著楊娃,擦了擦眼淚,說:“娃兒和他在一起這么多年了,分不開的。”
老婦說:“長慶前些年沒了媳婦,這些年我們老兩口和長慶拉扯四個娃長這么大,可憐娃兒沒了娘……”說著順勢拉住了婦女的手:“你看長慶怎么樣?”
婦女說:“蠻好的,人善良,看樣子是個實誠人。”
“我呀看你是個賢淑人,實心想把你給長慶說成媳婦,正好你也找到了下家,你看怎么樣?”老婦說。
“可是…我還有娃兒……”婦女說著看了看老婦,又低下了頭。
這時楊娃揉了揉眼睛,喊了聲“娘”,老婦便說:“你呀不著急,慢慢考慮,你看不小心把孩子都吵醒了,那我先不打擾了,你也記得早點睡。”隨后老婦便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