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九點，由于要趕公交車，韓遠不得已收攤了。

他的生意很好，六個小時就賣出去一百一十二件小玩具，算上打賞的收入，今晚足足賺了四百四十二塊。

扣掉一百多塊成本，也還有兩百多塊的利潤。

韓遠對這數字還是比較滿意的，畢竟2003年的兩百可不比2023年的兩百。

而且現在還是起步階段，過兩天他就能把生意做大。

就是一個人又賣貨又唱歌的，實在是有點累。

正當韓遠想著繼續把生意做大時，褲兜里忽然響起了手機鈴聲。

他以為是老媽擔心打來的，順手就接聽了電話。

“我現在在收拾東西，很快就回去了。”

韓遠把話說完，卻遲遲沒得到回應。

他疑惑著去看手機屏幕，發現來電備注不是老媽，而是‘小語’兩個字。

“小語，你......”

滴嘟，滴嘟......

韓遠話沒說完，對方忽然又掛斷了電話。

韓遠有點莫名其妙，但也沒有多想，背著大包小包往公交車站趕。

“哎，這樣背著東西來回趕趟也不是個事，改天得想個辦法才行。”

韓遠生意越做越大，要搬的東西也會更多，一直靠人搬肯定是夠嗆。

另一邊，雁城某棟別墅內。

林妙語緊盯著手機屏幕，思考要不要再給韓遠打過去。

可是剛才電話接通她也沒好意思開口，現在再打結果應該也一樣。

“臭韓遠，居然真的好幾天不理我。”

“明明就算當不成情侶，我們也可以是好朋友的......”

林妙語心亂如麻，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總之就是不能接受韓遠最近的冷落。

回想起當初在教室里彈唱情歌，滿眼只有她的韓遠，林妙語越想越覺得落差太大了。

林妙語想著想著忽然心頭一驚，用力搖頭道：“不行不行，自己要是真被他的欲擒故縱套路了，不是正中他的下懷嗎？”

韓遠肯定是在故意裝高冷，今天她主動打電話過去，那家伙八成在偷著樂呢。

回想過往種種，無論林妙語怎么去想，都不覺得韓遠會無緣無故好幾天不聯系她。

“大混蛋！你就繼續裝好了，我就不信你能一個暑假不理我。”

林妙語把頭蒙在枕頭里，強忍著不去胡思亂想。

.........

第二天下午，韓遠給姚文昊打去了電話。

“怎么了遠哥，要去彈鋼琴嗎？”

“彈個屁，我在你樓下，快下來。”

姚文昊聞言沒有啰嗦，立馬興沖沖的跑下樓。

走到樓下，他左右看了一圈，最后在一輛三輪車上找到韓遠。

姚文昊快步走過去，扯著嗓子喊道：“遠哥，咱們今天去干啥？”

現在的他滿心期待，好哥們二話不說來找自己，肯定是有的玩了。

韓遠回頭看向姚文昊，笑吟吟道：“文昊，想不想賺錢？”

他一個人在解放路太累，思來想去準備找一個勞工過去幫忙。

“啊？不是去玩啊......”

姚文昊腳步一頓，興奮勁一下就消失了。

“特么都多大人了，還整天想著玩？你就說去不去吧。”

“是去做啥呀，工資有多少？”

姚文昊倒也想過去打暑假工，只是最近沒什么門路。

“最低三十起步，生意好的話，一天可以給你五六十。”

“五六十？真的假的？該不會是去工地搬磚吧？”

姚文昊眼睛一亮，對于一個每星期只有五塊零花錢的他來說，一天五六十簡直是天文數字。

韓遠指了指后面的車廂，說道：“不是搬磚，你上車跟我走就知道了。”

出于對韓遠的信任，姚文昊麻溜爬上了車廂。

他一上車就發現車里裝著各種東西，包括韓遠的吉他也在車里。

“遠哥，咱們該不會是去......”

“沒錯，咱們不是去打工，而是做生意掙錢。”

要是去打工，韓遠自己都不一定能一天拿到五六十塊錢，更何況是給姚文昊開工資。

聽到是要去做生意，姚文昊又開始興奮起來了。

少年就是這樣，總是會好奇沒有接觸過的事物。

“話說遠哥，你這車哪兒來的？”

“找我姑父借的，他開了一家商店偶爾需要搬貨，最近要去外地打工，三輪車沒怎么用就給我用了。”

“好吧，咱們沖！”

“沖個鬼，又不是去玩......”

不久后，解放大道。

自己開車不比坐公交，不用在各個站點停靠，韓遠不到五十分鐘就趕到了這里。

挑了一個好的地段后，他招呼著姚文昊擺放貨物，自己則是打開了另一個大布袋。

里面裝著便攜式音箱，以及一個需要插線的麥克風。

兩樣東西只花費不到五十塊錢，韓遠是在二手市場淘來的。

至于今天賣的貨物，除去昨晚賣剩的小玩具，又多了一樣巴掌大的布玩偶。

布玩偶批發價三塊五一個，韓遠直接花三百五十進購了一百件，準備售賣七塊錢一件。

事先他有打聽過價格，布玩偶在附近也算銷量比較好的商品，大多會賣六到八塊錢。

準備好一切事宜后，韓遠掏出了吉他。

伴隨著手指撥動琴弦，輕快的曲子蕩漾開來。

經過數日的試錯，韓遠已經確定下午五六點，以及傍晚七八點是生意最好的時候。

五六點是晚飯閑暇時間，適合彈奏輕快的曲子，可以讓行人感到放松。

七八點是結束一天忙碌的時間，適合彈奏傷感emo的曲子，很容易打動顧客的內心。

不一會兒，一曲節奏輕快唯美的A　Thousand　Miles彈完，附近已經聚集了三三兩兩的聽眾。

或許他們只是覺得曲子好聽，湊過來看會兒熱鬧。

然而出于群體效應，有一個人看就會吸引到另一個人，人數會不斷累計，其中只要有一部分愿意打賞或者購買玩具就很賺錢了。

可能這就是早期比較典型的流量變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