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這時已經重新換上了作戰服。

她不是希爾，不是神盾局一手培養的人才，甚至都不是土生土長的米國人。

是以她在神盾局中始終保持著一種淡淡的疏離感與警惕性。

“洞察計劃…”

她回憶起尼克·弗瑞這幾年來的種種行為，從細節處挖掘，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洞察計劃”，就在三曲翼大廈當中。

娜塔莎早就發現黑鹵蛋經常神秘的失蹤，而他的目的地，只能是位于這棟大樓底部的某處。

也許是特工的敏感，也許是女性的直覺，聽了皮爾斯的話之后，娜塔莎莫名地感到忐忑。

終于，這位“黑寡婦”下定決心。

她想要知道“洞察計劃”的真相。

“通～”

電梯門打開，娜塔莎面無表情地走了進去。

臨時監禁室位于地下三層，從電梯面板上看，這里是神盾局的最底層，不能再往下降了。

但娜塔莎不信。

身邊再沒有其他人，她看著電梯門邊的人臉識別系統，在手臂上一按，高壓腕帶表面就浮現出一張虛擬成像的人臉——

尼克·弗瑞的臉，上面有一切面部細節，以及虹膜等關鍵信息。

都是在黑暗中摸爬滾打多少年的特工，誰還能沒有一點底牌呢？

“請輸入指令。”

“地下十二層。”

娜塔莎用上了變聲器，模擬出尼克·弗瑞的聲音，試探性地說到。

電梯沒有任何反應。

她想了想：“洞察計劃。”

“目的地——‘洞察計劃’艦灣。警告，羅曼諾夫特工沒有進入‘洞察計劃’的權限。”

顯然攝像頭也識別到了娜塔莎的臉，她早就預料到這個，把虛擬成像對著攝像頭，然后用尼克·弗瑞的聲音說到：

“副局長授權，尼古拉斯·J·福瑞。”

“已確認。”

電子音消失，電梯開始緩緩下降，速度由慢變快。

娜塔莎逐漸屏住了呼吸。

在無聲中度過了將近兩分鐘，娜塔莎終于來到位于神盾局地下的深處，她大概估算了一下，這里距離地面至少有兩百米的距離。

周圍的景色讓這位博聞強識的“黑寡婦”驚訝道長大了嘴巴。

雖然處在地下兩百米的深處，但這里一點也不黑暗、潮濕，反而燈火通明，是一個巨大的超極工廠，無數的重力工事緊鑼密鼓、各司其事，在里面忙碌著。

“艦灣！”娜塔莎意識到，這里就是所謂的“洞察計劃艦灣”。

名副其實，在艦灣的最中心，是三架正在建造中的超大型母艦。

“天空母艦！”

沒由來的，娜塔莎想回憶起昨晚在地獄廚房，塞繆爾對她說過的這個詞。

當時娜塔莎還只是疑惑，現在她終于明白了，塞繆爾說的天空母艦，指的就是“洞察計劃”。

她心里愈發坐實了塞繆爾知道某些連她都不知道的神盾局內情。

這讓娜塔莎對尼克·弗瑞的感官更差了。

不過吐槽歸吐槽，娜塔莎看著天空母艦，還是為之震撼不已，不由得發出由衷的贊嘆。

如果說十萬噸級排水量的福特號航空母艦，是目前這個星球上最偉大的科技奇觀，那眼前的這三架母艦，就應該是神話當中的諾亞方舟。

從肉眼來看，它們的體積，至少是福特號的五倍！

而且這些天空母艦并不是一副空殼，猙獰而優雅的鋼鐵身軀兩側，搭載著各十八臺M242型鏈式機關炮。

也就是俗稱的“大毒蛇”。

透過透明的電梯懸窗，娜塔莎看到隨著甲板上工程人員的指揮，一臺臺閃爍著金屬光澤的昆式戰斗機被陸續吊裝上來，井然有序的排布在飛行甲板兩側。

而在艦船艏艉的中間，六臺MK450全自動艦炮宛如虎狼的利齒，巍峨聳立著。

這些大口徑的艦炮，代表著人類所擁有的極致暴力與毀滅，充滿了異樣的浪漫與美感。

娜塔莎的目光已經完全被這代表著人類最先進工業體系的產物所吸引，她躍出了電梯，如癡如醉地看著三架母艦。

“這就是人類所能擁有的力量嗎？”

娜塔莎忽然有些感動。

但她沒有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

很顯然，洞察計劃艦灣中的這些工作人員，與正統神盾局特工不是一個體系，娜塔莎沒有因為秘密潛入而顯得畏首畏尾，這是特工的大忌。

她身姿搖曳，大大方方地走在施工便道上，像一個真正來工地視察的領導，對著工作人員們點頭示意。

可惜大家都在忙，娜塔莎沒有找到可以動腦筋的對象。

走了數百米，終于，她看到了一個正在起重機下面對著控制板發愁的中年男人。

“嗨～”

娜塔莎看了看他的胸牌，上面寫著“布蘭登·費舍爾”：

“布蘭登，我是第一次來，想問問艦灣的總控制室在哪兒？”

或許是從來沒見過這么美麗的女人，布蘭登看見娜塔莎的第一眼，臉就“騰”地變得通紅，說話都磕磕巴巴：

“啊～額，在那兒，就在那邊。”

他比劃了半天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娜塔莎發揮魅力，嫣然一笑：

“沒事，你方便嗎？能不能帶我過去？”

“好，好好好！”

布蘭登的腦袋狂點，快到臉上的肥肉都抖成某種波浪...

***

五分鐘后，娜塔莎隨著布蘭登來到位于堅壁高處的艦灣控制室。

他們的去路被一道鋼鐵大門擋住了。

布蘭登期期艾艾：“這里就是…權限，我沒有，就只能…”

“沒事的，我自己進去就好了，謝謝你布蘭登，”

娜塔莎笑著，目送這個有些可愛的男人離去，還對著他在半路停下的腳步揮了揮手：“去工作吧，我可以的。”

布蘭登心滿意足地回到了工作崗位。

娜塔莎輕車路熟地打開了門禁權限。

大門是液壓啟動，發出的動靜不小，好在門打開之后，里面的控制室沒有別人。

她大搖大擺地走進去，在控制室里找到了工程日志和歷史資料，一點點讀著：

…

洞察計劃：三架新一代天空母艦，與待發射的“終極”號目標定位衛星網絡同步，利用四個渦輪增壓引擎，可以持續做亞軌道飛行…

除了配置的常規武器，天空母艦還搭載遠距離精準定位武器，每分鐘可以消滅一千名敵人。目標無需露面，指揮員配合衛星定位，可以直接讀取他們的DNA…

借助量子級精密威脅分析算法，洞察計劃可以建立一個完美、安全的世界，一切的威脅都將被提前阻止，扼殺在搖籃中…

…

娜塔莎看了一眼窗外的堪稱是鋼鐵堡壘的天空母艦，心中陡然升起一絲寒意。

尼克·弗瑞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神盾局接受現在的世界，而不是妄圖以自己的意志去改變它。”

由于克林特的緣故，娜塔莎原來還很信服，現在卻只覺得可笑。

用槍指著全地球的人，這就是神盾局所謂的“保護”。

她搖了搖頭，忽然想到了塞繆爾對她說過：

“你還想堅持，神盾局所謂的正義性嗎？”

“正義…嗎？”

娜塔莎看著眼前正在不斷吞噬著鋼鐵與武器的超級怪獸，久久不能平靜…

***

半小時后，正準備出發西奈山醫療中心探望格溫和她父親的塞繆爾接到了一條消息。

看完后，他并不意外，順手回了一句：

“好的，見面就不需要了，晚上六點我給你回電話。”

塞繆爾見魚兒終于上鉤，沒有答應娜塔莎見面的要求。

欲擒故縱嘛，是渣男必備技能之一。

收起手機，他心情不錯，臉上帶著淡淡的笑，轉身問道：

“艾麗卡，禮物準備好了嗎？”

能干的秘書“噠噠噠”地走過來，踩著高跟鞋的艾麗卡幾乎到了塞繆爾的眉間：

“已經都放在后備箱了。Boss，真的不需要我陪你去嗎？”

“艾麗卡，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看起來很像一個怨婦。”

紅衣御姐翻了個白眼：

“對不起，我沒帶鏡子，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