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拿著對講的尼克·弗瑞發覺了不對勁，他第一時間讓阿三和其他人退出房間，然后關閉了所有監控：

“娜塔，你什么意思?！?

“她的意思是，為什么你早就和塞繆爾·楊有過接觸，卻沒有在工作日志當中留下痕跡？按照神盾局的宗旨，任何行為都必須留痕，否則視作‘反叛’！”

一道干練的身影推門進來，是瑪利亞·希爾，她邁著一雙大長腿，步步逼近尼克·弗瑞：

“而且我向皮爾斯局長求證過，他并不知道塞繆爾·楊這個人?！?

“你直接找了皮爾斯？”

“當然，是在發現這個之后。”希爾冷冷地說：“對于超能力者的監控、接觸與安排，都應該是屬于我超能力應對部的責任。但是弗瑞副局長，超能力應對部是直接向皮爾斯局長負責，你并沒有獲得與超能力者接觸的授權。”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你通過羅曼諾夫特工，在偷偷地監視一名強大的超能力者。他的破壞力，甚至不遜于‘神奇四俠’?！?

希爾盯著尼克·弗瑞的大光頭：“弗瑞副局長，我想知道你不向皮爾斯局長報告的原因。尤其是在看到這個后...”

她按下操作臺上的紅色按鈕，監禁室里的娜塔莎就亮了起來。

“那個是我的個人終端，我專門留給羅曼諾夫特工的?！?

聽到這里的娜塔莎面有不虞，在手腕處滑動，播放了一段畫質模糊的錄像。

“這是2007年6月13日下午，華盛頓林蔭大道上編號137號攝像頭拍攝到的，塞繆爾·楊和一個坐在車里的黑人秘密交談地畫面?！?

尼克·弗瑞看著錄像中一個華裔面孔的高大男子緩緩接近路邊一輛雪佛蘭Suburban，然后在車門上輕敲兩下，車窗下降，露出半張黑色的臉。

“很低劣的手法。怎么，希爾，你們相信這個？”他不屑的說著。

希爾的語氣里帶著一絲嚴酷：“如果你覺得有問題，還有這一段?！?

娜塔莎又在手腕上一滑，這次放出來的是另一個角度的錄像。

“這是編號321號攝像頭同一時間拍攝到的畫面，監控顯示你和塞繆爾交談了將近三十秒。通過唇語分析，塞繆爾說的是：

好久不見，尼克·弗瑞副局長；

上次你說的‘洞察計劃’，我很有興趣；

要我出手的話也沒問題，但是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找到那個男人，‘史蒂夫·羅杰斯’。”

希爾特工雙手抱胸，但沒能擠出什么溝壑：

“弗瑞副局長，能不能請你解釋一下?！?

尼克弗瑞僅剩的獨眼里閃過冷芒：“希爾特工，我無意提醒你，你們認為的這些視頻里的‘我’?！?

他點了重音：“都沒有露出整張臉。難道就憑一輛雪佛蘭Suburban和塞繆爾·楊不知所謂的稱呼，你們就準備判定我，尼克·弗瑞，一個十級特工有問題？”

“武器與戰略分析部的西特維爾特工查詢過記錄，2007年6月13日下午14-16點，你的這輛雪佛蘭天眼定位出現超過兩個小時的模糊，這對一位十級特工來說是不可能出現的疏忽，況且?！?

她繞到了尼克·弗瑞身后，兩手后倚在桌上：“‘洞察計劃’？‘史蒂夫·羅杰斯’，關于這兩個項目的內容權限，全局上下只有皮爾斯局長和你清楚。就連我和羅曼諾夫特工，也是剛剛才獲得的授權，誰能想到三曲翼大廈地下的秘密場地是為‘洞察計劃’所保留的，誰又能想到本該在70年前就犧牲的美國隊長可能還活著？”

希爾指了指視頻當中的塞繆爾·楊：“誰都不知道，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尼克·弗瑞臉色陰沉：“瑪利亞，你把監聽設備關掉。”

希爾特工瞥了他一眼，還是選擇摘下了耳機，放在尼克·弗瑞面前。

他狠狠砸了一拳：“娜塔莎，瑪利亞，我其實一直在懷疑，神盾局內部存在著另一股勢力。他們依靠著神盾局在暗中成長，不斷地干涉、修改許多事件的發展進程。甚至我懷疑，鷹熊冷戰也是他們的手筆...”

希爾神情不變：“哦，這就是你在近十年的時間里不斷挪用專項資金的原因嗎？”

尼克·弗瑞表情一僵。

“別以為沒人知道，那些五萬米元一個的馬桶、八萬米元一張的辦公桌是怎么回事。”

黑鹵蛋臉色愈發黑了。

“昨晚塞繆爾·楊不小心透露出他和你的關系后，我和羅曼諾夫特工做過一次推演。加上早上向皮爾斯局長的求證與授權，終于揭開了我們一直以來的迷惑?！?

希爾在門禁上輸入指紋，監禁室的門轟然打開，娜塔莎施施然走了出來。

她們倆注視著尼克·弗瑞：“我一直覺得奇怪，塞繆爾·楊的性格完全不像一個剛剛獲得超能力的人。”

說話的是娜塔莎：“他太過成熟了，而且似乎對任何事都成竹在胸，再加上他對于血族、手合會的鎮壓行動進行地是如此條理清晰、勢如破竹，就好像有一個團隊在背后支持他，給他提供智囊一樣?！?

“我也很奇怪，你派出羅曼諾夫特工監視塞繆爾·楊，但你又要求我對她建立機密等級三級，相當于代號31程度的獨立文件檔。你在恐懼什么？恐懼羅曼諾夫特工嗎？”

希爾有些抱歉地看向娜塔莎：“原諒我沒有看不起任何人的意思，但是她確實到不了這樣的警戒級別?！?

尼克·弗瑞沒有說話。

希爾搖了搖頭：“直到我們搶救回唯二兩段，沒有被你完全銷毀的監控錄像后，我才明白，你擔憂的從來都不是娜塔莎，而是塞繆爾·楊?！?

娜塔莎把手腕對準屏幕，投射出來一長串的信息：

“2007年7月13日上午，塞繆爾·楊在地獄廚房因遭遇搶劫被槍擊；

7月15日夜，他突然出現，并在蔻絲巷一拳打碎了墻壁；

7月20日，他遇到‘日行者’；

之后，他消失了一段時間，并與8月21日再次出現，與‘日行者’屠殺血族第一殿據點；實際控制‘蘭德集團’，并通過多起收并購案成立‘生命集團’；接下來快速控制高夫人、村上信雄、博徒、艾麗卡·納奇絲等手合會高層后，他又前往了西伯利亞。直到昨晚，他完成了對紐約地下秩序的洗牌，金并，也成為塞繆爾勝利的戰利品之一。”

“有趣的是，弗瑞副局長?！?

希爾指了指屏幕中間的位置：“在塞繆爾消失的這段時間，他的個人賬戶上多出了一大筆資金，來源無法查詢。這可能嗎？只要神盾局想，就連大統領今晚和哪個成人女明星睡覺都能知道，怎么可能查不到這樣一筆巨大資金的來龍去脈？”

“原因只有一個，這筆錢，就是神盾局當中的某個人提供給他的。再加上我們調查過塞繆爾·楊的生平，超能力似乎不止放大了他的某些欲望，而是直接改造了他的靈魂，他變得完全和以前不一樣了，這不符合佐拉博士留下的對超能力者的模型算法。所以我們有理由懷疑?！?

娜塔莎走了過來：“是你在暗中與塞繆爾接觸，資助甚至指揮他打造出‘生命集團’。但你沒想到，塞繆爾的超能力遠超你的想象，你開始無法再操縱他，于是你想借用神盾局的力量，把他重新控制起來?！?

“佐拉？皮爾斯居然允許你們使用那個？”

尼克·弗瑞對娜塔莎的推斷沒有任何表示，但對“佐拉”這個名字，第一次表現出驚訝的情緒。

對于這位神盾局十級特工、號稱“特工之王”的男人，希爾和娜塔莎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

“弗瑞副局長，就算我們有以上種種疑問，但是我們仍相信你對神盾局的忠誠。只是，皮爾斯局長希望你能夠接受一場質詢，關于私下接觸、操控米國境內的超能力者與泄露相關機密的問題，做出合理的解釋?！?

“我沒有任何解釋，上面的一切懷疑都沒有直接的指向性。況且我最后再說一次，我根本就沒接觸過...”

尼克·弗瑞忽然怔住了。

他表情變得驚疑不定，瞳孔微微顫抖，好像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砰！”

沒有再說任何話，尼克·弗瑞直接奪門而出。

娜塔莎和希爾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出某種懷疑與擔憂。

“需不需要？”

“暫時不用，就像我剛才說的，我從未懷疑過他對神盾局的忠誠...”

***

時針指向13點整的時候，尼克·弗瑞已經坐上了他那輛雪佛蘭Suburban。

“開啟自檢模式?！?

他掀開眼罩，一片灰白的瞳孔深處突然射出一道紅色的光線，在面前形成一個虛擬操作面板。

這明顯不是神盾局的科技。

尼克·弗瑞一邊語音操作，一邊啟動汽車：“掃描車體及具象矢量目標，排除一切信息泄露源?！?

虛擬面板接到指令，形成類似X射線般的光束，從內到外對整車進行掃描。

車內瞬間冒出數十處青煙，代表其中隱藏的監控設備已經被破壞。

尼克·弗瑞早有預料，一腳油門把車開出了三曲翼大廈的地庫，通過管橋迅速來到了主干道上。

“模擬投影開啟，曲光碼率360，全車應用?！?

又是一道紅光掃過，從外面看去，這輛黑色雪佛蘭Suburban在尼克·弗瑞的駕駛下，正朝著錢伯斯大街疾馳而去。

但車內的真實情況卻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開啟模擬投影之后，尼克·弗瑞明顯松了口氣，靠在了椅背上。

幾秒鐘后，他全身開始變化，水波一樣的波紋覆蓋全身，隨即尼克·弗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一個渾身上下綠色皮膚，兩耳尖銳好似野獸的怪物。

這個怪物在虛擬面板上一點，車里響起聲音：

“我是塔羅斯。”

“我是格拉維克。”

“格拉維克，我需要和你確認一點。近三個月，有族人離開過‘一號新世界’到華盛頓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