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爾學院，校長辦公室。

了解了事情來龍去脈的昂熱松了口氣，臉上帶著由衷的喜悅。

他很高興，路明非比他想象中更加優秀。

“諾瑪，幫我在獵人網注冊一個ID：劍橋折刀，發送回復，這件事歸我管，相信其他人會給我一個面子。”

恢復成藍色投影的諾瑪點點頭：“注冊完畢，信息已發送。弗羅斯特校董仍在外面等候，要開門嗎？”

昂熱一愣，有些頭疼地說道：“告訴他這件事我會處理，至于現在他是要召開校董會還是干別的都隨便。”

“這個理由顯然無法說服弗羅斯特校董。”諾瑪說。

“那就告訴他再不滾我就剃光他的頭發，把他倒吊在諾頓館房頂上，凱撒應該很樂意看到這一幕。”昂熱說，“他知道我能做出這種事，反正他們找不到人替代我。”

諾瑪狡黠一笑：“好吧，不過弗羅斯特校董大概會氣得跳腳。”

“可惜我看不到。”昂熱有些遺憾地說道，“通知我的飛機駕駛員，今晚……算了，訂機票，三人的，我、凱撒和楚子航。”

“您的意志。”

雖然昂熱有自己的私人飛機，但是國際航線需要提前一周申請，那樣時間根本來不及。

其他混血種確實會給他一些面子，但前提是他能夠迅速處理完這件事。

一旦時間被拉長，出現意外的可能性就很高。

更重要的是，并不是只有混血種會注意到這件事。

獵人網并不是什么隱秘網站，上面除了真正的獵人外，還有極少數監視人員。

其中一些是卡塞爾和其他混血種勢力的，但也有某些不了解龍族真相的超自然事件處理機構的人員。

實際上他們可能都沒有太關注獵人網，畢竟監控網絡只是他們日常工作的一部分。

可只要將路明非帖子里的東西和他們現實中遇到的事件對應一下，他們很快就會明白龍族是真實存在的。

更不用說，路明非很可能會直接投入異常事件處理部門或者說“有關部門”的懷抱，而事件的發展絕對不會像他想象的那么順利。

“路明非雖然很聰明，但還是把事情想的太簡單。”昂熱自言自語道，“普通人很難相信他，即便相信也不會讓他加入，即便加入也不會讓他主導。

“更大的可能是他會被控制起來，作為研究材料，從此失去自由甚至失去身為人的一切。

“我們的隱藏確實有著各種各樣的私心，但那些人就沒有嗎？

“那些普通人只會比外面混日子的家伙更加貪婪，因為他們更加弱小。

“因為弱小所以才會覬覦龍族的力量啊，混血種對他們來說和龍族一樣是異類，并且是令人嫉妒的更加容易控制的異類。

“無論他多么的真誠，愿望多么美好，也很難讓那些人相信他。

“以他的眼界，不會不明白這一點，可他還是拒絕了卡塞爾。”

諾瑪點點頭：“他可能忘了自己也是混血種，而我們才是他的同類。”

“……你說的話讓我遺憾，諾瑪。”昂熱看著眼前的投影，眼里帶著惋惜，眼前的少女和當年死去的學生一模一樣。

諾瑪微微一笑，“昂熱校長，我是超級人工智能的人格程序，您不必為我感到遺憾。”

“我只是覺得悲傷。”昂熱說，“一個人工智能認為自己是混血種，而一個混血種卻不認為自己是混血種。”

諾瑪沒有在這件事情上糾纏，“弗羅斯特校董給您發送了留言短信。”

“播放。”

一個中氣十足怒氣沖天的聲音頓時從墻上的音箱上炸開。

“昂熱，那個帖子的瀏覽人數還在持續上升，你自己看著辦吧！”

“該死的，我應該提前讓你調低音量。”昂熱揉了揉眉心，“這確實是個麻煩，諾瑪，你有什么好辦法嗎？”

身為一個百歲老人，雖然他各種電子產品玩得很熟，但網絡輿論屬于他的知識盲區。

他確實是個非常專業的屠龍者，掌握很多屠龍有關的知識和技能。

可惜的是龍族從來不搞輿論戰，祂們喜歡直接開打。

諾瑪搖搖頭：“很遺憾，我們無法追蹤到獵人網，更無法獲得管理員權限。

“而路明非的帖子并沒有違背獵人網的規則，管理員目前沒有出面。”

“這么多年，還是沒有查到他嗎？”昂熱問。

“沒有，他對我們發送的任何與論壇無關的郵件都沒有回復。”

諾瑪的光影輕輕閃了一下，但很快恢復正常，就好像是常見的通訊故障。

昂熱也像是沒有看見這一幕，沉默片刻后問道：“那……問一下施耐德部長？這些年執行部應該也處理過類似的問題吧？”

“很遺憾，施耐德部長也沒有處理過類似的問題。”諾瑪一絲不茍地說道。

“不可能吧？這么多年網絡上都沒有人曝光龍族事件？”昂熱有些意外。

“有很多，但并沒有觸發警報。”諾瑪說，“不說他們本就無法留下具有說服力的信息，即便有也無法引起關注。

“那些信息太零散了，網民的議論也非常自由，很多時候那些消息被誤認為是UFO事件和恐怖傳說。

“而路明非的帖子卻很明了的點名了龍族的存在，即便他沒有添加任何一張圖片，也依舊具有足夠的說服力。

“那些處理過龍族事件的組織，只要稍微聯想一下，都會知道原來那些事件都與龍族有關。

“實際上我已經在部分被監視組織中發現了異常的數據流，出于謹慎我沒有入侵他們的系統。

“但根據計算，有83%的可能性與這個帖子有關。”

“真麻煩。”昂熱嘆了口氣，“聯系那些知道真相的人，告訴他們我們無意干涉表世界的事情。這只是個意外，我會處理好的。”

“您的意志。”諾瑪點點頭，隨后說道，“弗拉梅爾大師發來通訊，是否接通。”

“他這時候聯系我干嘛？接通。”

弗拉梅爾那欠揍的聲音頓時響起：“噢，我親愛的老伙計，你現在是不是正在頭疼獵人網上的事情……”

“老牛仔你再用河南話說翻譯腔我就沒收你的啤酒和雜志！”昂熱直接打斷，“現在有事說事，我正煩著呢。”

他的威脅非常有效，弗拉梅爾的聲音立刻變得義正嚴詞：“我是來幫你的，我有辦法減輕這次事件的影響！”

“說。”

雖然不知道老牛仔哪里來的辦法，但昂熱還是想先聽聽再說。

弗拉梅爾：“一方面讓人在獵人網水帖，混淆視聽，這個芬格爾是專業的。

“另一方面讓諾瑪摧毀他們的電子檔案，同時讓那些知道真相的家伙入主那些機構，逐步替換紙質資料。

“這樣做無法立刻消除影響，但人類是很容易遺忘的物種，不需要多久，一切就會恢復原狀。”

昂熱沒有多想，同意了這個方案：“諾瑪，賦予芬格爾權限，立刻執行該方案。”

“您的意志。”

弗拉梅爾叫道：“昂熱，幫你解決這么大個難題，你該怎么感謝我啊？”

“兩瓶酒，我酒柜里的。”昂熱說。

“才兩瓶怎么夠？至少五瓶。”

“成交。”昂熱爽快地答應，“五瓶就五瓶，本來我還以為你會多要一點的。”

“靠！十瓶……不！二十瓶！三十瓶！五十……”

“諾瑪，掛斷通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