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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神官

“等等。”

木野千花突然停下腳步,轉身走到副駕駛外,彎腰對稻村半平說:“你的御守借我一晚上。”

稻村半平欣然道:“好,不過你這房子里不會有鬼吧。”

她開了一個玩笑,見對方沒有反應,只得收起笑容,把放在口袋里的淺藍色小袋子交給她,認真道:“好好對它。”

木野千花一把拿住,“放心,明天我去神社買幾個去。”

“這可不是想要就能要的,那我走了,再見。”

“再見。”

木野千花走到院子,沒有進房,手不斷摩挲翻轉著手中的御手,絲絲滑滑的手感非常不錯,里面有個方方正正的小東西,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目前她對于鬼的一切都不太明白,只是覺得里面的鬼已經起了殺心,在院子里徘徊半天,那滿地的粉色櫻花有的已經泛黃,加上之前受到的幻覺,木野千花遠遠地站著,根本不敢靠近一點。

不知不覺,天開始蒙蒙亮,她疲憊地打了一個哈欠,也不知那御守有沒有用,總之是無事發生。

等到七點的時候,她出門買了一瓶礦泉水,遇到三個拎著買菜包,結伴而行的婦人,心中一動,走過去問:“你好,我想問一下,你們知道18號的那戶人家嗎?”

“當然知道啦,西本靜司嘛,我們談論過他呢。”

“是啊是啊,他可是一個怪人哩!”

有一個比較豐腴的大媽沒有說話,眼睛冷冷地看著木野千花,似乎她問了不該問的話。

木野千花見兩個人捂著嘴笑的樣子,不知道她們說的是不是房里那個死人,“你們說的西本靜司,是死在房子里的那個嗎?”

笑聲戛然而止,兩人臉色大變,“死,死了?啊這……”

“你們竟然不知道嗎,那人已經死了很久了吧,房東說是上吊死的。”

“……”

婦人們不再理會木野千花,手挽著手,嘀嘀咕咕,背影也蒙上了一層陰霾,那個比較豐腴的女人說:“你問這個干什么,你認識他?”

“我暫住他的房子,對他的事情比較好奇。”

“既然沒有關系,那就別問。”

說完扭頭就走,木野千花無所謂她們的態度,總之知道鬼的名字還算不錯。

往兇宅走了幾步,突然從身后傳來一個小小的呼喊,“喂——站住!”

轉頭看去,是一個只到她胯部的小鬼頭,細胳膊細腿的,長的還算好看,一雙大而亮的眼睛非常引人注目。

“有事?”

小鬼頭扶著膝蓋氣喘吁吁,喘了一會兒才說:“你、你關心西本叔叔對吧,我們一起為他報仇吧!”

報仇。

這個詞匯竟然能從這種小鬼口中說出,木野千花好奇道:“你知道他怎么死的?”

“是啊。”說到這個小鬼頭就來氣,“都是那些人啊,把一件莫須有的事情到處傳來傳去,可西本叔叔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真是氣死我了!”

“什么事?”

“就是剛才那個胖大嬸啊!明明叔叔什么都沒干,卻有人說他把那個大嬸給……總之真是氣死我了,誰會看得上那么丑的大嬸啊!”

是被人陷害,還是真有其事,如果是被陷害,那之中的故事可就多了。

木野千花靠在電線桿上,說:“你怎么知道,你知道的是真相?”

“我就是知道,因為叔叔他不是那樣的人啊!”

見木野千花還在思考,小鬼頭失望道:“果然,你們這些大人都是瞎子,不分是非,只是看誰慘就向著誰,但是叔叔現在已經死了,還有人比他更慘嗎?”

我不關心這些,世界上的事情太多了,如果每一件都要深入了解,那還活不活了。

木野千花側過臉說:“也許你是對的吧。”

“那就和我一起報仇啊!”

“誰殺了他?”

“……”

“是自殺吧。”

“……”

小鬼頭無言以對,“哼!不跟你說了,別跟這種事扯上關系最好!”

隨后一溜煙跑沒影了。

木野千花撓撓腦袋,回到兇宅,沒發現那小鬼竟然去而復返,正從鐵門探出腦袋,好奇地往里面張望。

木野千花進了宅子,突然好奇鬼發遮面對鬼有沒有效果,于是放下頭發,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喝完后,正準備放下杯子,卻仿佛在不經意間看見了杯子上的些許奇怪的紅色,舌頭上也浮現了惡心的鐵銹味,讓她下意識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喝的是血。

“……”

沒點新意了嗎。

干擾感官之類的,應該就是這個鬼的能力吧。

看來對于它來說,就算木野千花沒什么存在感那也是人,是人就得霍霍一遍。

放下水杯,木野千花轉身離開,直奔出云神社。

后面那小小的身影猶豫了下,還是沒有跟上去。

————

出云神社在新宿南的出云山上,在下面可以看見熙攘的游客,以及賣紀念品的店鋪。

一路上石階青綠,樹蔭不斷,一些老樹上掛著祈愿的繪馬,導游的聲音回蕩在寧靜的山澗,講述此處悠久的歷史。

木野千花雖然并不自戀,但為了避免麻煩,還是帶上了口罩。

她此行的目的是要找巫女,看能不能預約一個除魔服務。

要在中午前回去,因此加快腳步,快步爬了十幾分鐘,差點沒把她喘死。

任誰也看不出,這個坐在臺階上直喘氣的女人,身上的蘊含著無數拳擊手夢寐以求的技巧。

當看見巨大如多米諾骨牌,一路延伸到神社的紅色鳥居時,便正式進入了神社的范圍。

跟著游客逛了一會兒,也知道了這里供奉的是幾個大神,具體是什么,木野千花并沒有興趣。

“你好,我想找一位巫女。”找到一個好像在閑逛的巫女,對方穿著白色的和服外衣,紅色的和服裙子,充滿了圣潔感。

面對木野千花的問題,巫女禮貌地說:“具體是哪位巫女呢?”

“淺沼。”

巫女頓了一下,面露歉意道:“抱歉,我并不知道淺沼巫女在哪。”

“是嗎,謝謝。”木野千花略過她,看見一群穿西裝的人急匆匆地抬起一個輪椅上來,輪椅上坐著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

幾乎在看見他的那一秒,木野千花的某種感官突然瘋狂發出警告,她能感受到一股可怖而龐大的惡意朝自己襲來,并不是針對自己,而是對所有人類的惡意。

陽光明媚的天空突然多了些陰云,身體感覺頗為涼爽,精神上卻有些頹靡了。

之前的那個巫女也看向那邊,但并沒有流露出什么情感。

是無法察覺,還是并不在意?

目送對方進入一條小徑,木野千花想抬腿跟上,但看見游客止步的牌子,只好暫時放棄。

繼續打聽淺沼由綺在哪,人群擁擠著,不知道是從哪伸出一只手,一把扯下木野千花的皮筋,發絲散落,她回頭看,卻找不到是誰。

————

神社深處的一個房間,熏香裊裊,滿屋符咒。

穿著名貴西裝的人們跪在地上,在其前方的輪椅上坐著白發蒼蒼的老人,輪椅旁跪著一個精干女人,在這群人的對面,是一個相貌英俊,穿著白色神官服飾,散發著神秘而儒雅氣質的男人。

淺沼由晴,就是人們口中的神官大人,他便是由綺的哥哥。

此刻神官站于人們對面,解釋道:“這厲鬼我只能暫時壓制,不能根除,此鬼不想殺你,只會慢慢摧殘你的身體,待你死去,它自會離開。”

所有人面色沉重,老人雖然老矣,但眼中依舊帶著精光,他說:“可老朽還想再活十年,不知淺沼大人可否壓制。”

“十年。”淺沼由晴搖搖頭,道:“世界日新月異,十年前的手機對今天來說不過是個廢品,同理,現在的術在十年后也不值一提了。”

“您的意思是?”

“今天沒有辦法的事明天就可能會有,這里沒有的藥其他地方會有,趁著現在還可以坐飛機,多找人。”

老人旁邊的精干女人說:“據我們了解,其他地方的神官雖然不如您,但也可以貢獻一份力量,不如你們合力……”

“那你們就去把他們找來吧,雖然他們肯定是不會離開神社半步,世界已經越來越危險了。”

老人說:“聽聞您有一個妹妹正在擔任巫女,淺沼大人天賦異稟,其妹應該也……”

說到妹妹,神官眼中精光一閃,嚴肅道:“好了,不要把其他人牽扯進來,若是再提她,這一個月也不算數了。”

老人嘆了口氣,“好吧,你們先退下,讓大人作法吧。”

“是。”

其他人走出房間,老人旁邊的女人站起來,來到外面。

一個人說:“大姐,老爺子也太迷信了,還做法呢。”

另一個人說:“不信也不要說出來嘛。”

“切,我們誰腳下不是……還怕有鬼?”

女人冷冷地掃了一眼這群人,后者立刻閉上了嘴巴,低下腦袋,雙手貼在大腿兩邊,乖巧中帶著某種嚴厲的紀律性。

她道:“不管有沒有鬼,現在就去給慈善機構捐款,記住,是以老爺子的名義。”

“明白!”

房內,淺沼由晴聚精會神地開始進行封印。

世界很危險,這是所有神官的共識,而現在,他第二次讓鬼進入了這里。

第一次,他束手無策,因為那是被異鬼詛咒的人,也就是被必死的規則纏上的倒霉家伙。

這一次,也只能將厲鬼壓制一個月而已。

到底該怎么做,才能對付這些‘鬼’。

為什么人死之后還要干擾世界的運轉?

他無法解答這個問題,畢竟一個小小的神官,一些小小的傳承,并不能改變這個世界。

很快,老人身上散發的黑色物質被他壓縮成了一個小球,他拿出一個項鏈,將其放在其中,對老人叮囑道:“此鬼只認你,要是離的太遠,它急眼突破封印,便是一個月也不能活了。”

老人苦澀笑道:“即使我知道水里有毒藥,也要每天都喝啊。如此,多謝神官大人,我們集團會給神社捐款的。”

淺沼由晴露出微笑,正想說什么,在他的感知內,有一個小小的黑點突然出現在了神社結界之內,心下大驚,‘難道有鬼鉆進來了?’

卻是不管老人,一伸手,一道符咒從袖口鉆出,化作黃光沖出房間,朝外飛去,其勢之快,竟無一人察覺。

“呀,有變態啊!”

一聲尖叫,游客們人心惶惶,因為自己身邊好像有一個專門扯女孩子發飾的變態,發夾,發箍,發帶。

小女孩,大學生,婦女,都遭到對方的毒手。

到底是怎樣的變態會做這樣的事情,即使在盛產變態的霓虹也太鶴立雞群了。

在圣潔的神社發生這種事,巡邏的安保人員立刻拿出十二分的干勁,一個個地進行搜查,特別是那些看著就油膩猥瑣的大叔。

“喂,可不要相貌歧視啊!”一個有些禿頂的大叔喊道,可一掃到其他人嫌惡的目光,身體一僵,仿佛被閃電擊中,接受現實后失魂落魄地離開這里。

估計以后再也不想出門了。

“巫女的宿舍在哪?”木野千花依舊在詢問。

被問的保安說:“不好意思,游客不能進入那里。”

木野千花:“哦。”

所以她們當時為什么沒有交換電話號碼?

找了半天沒有收獲的木野千花大為氣餒,既然來了,那就也拜一下吧。

先排著隊去手水舍洗干凈手,隨后站在香火箱前,扔了一個硬幣進去,晃動了一下搖鈴,拍了拍手,默念道:“我的愿望是……能活過一百歲。”

說完,她才反應過來,如果是這樣的話,找到的鬼不得填滿圖冊,不就代表幾百只鬼?

那該死多少人?

有些茫然的她鞠了一躬,離開了這里。

“吃點東西吧,早飯都沒吃。”

這么想著,突然,她在人群之間看見一個瘦瘦的男人,似乎是隨手把一個發箍扔在地上。

還沒等她想到什么,幾個壯士的安保就沖過去,圍起而攻之,果然在口袋里面發現了大量的發帶。

群眾們當即對其口誅筆伐,男子跪在地上,一臉絕望地大喊:“不是的,不是的啊,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在我口袋里面,真的,你們要信我啊!”

“還在狡辯,跟警察走一趟吧!”

木野千花站在人群中看著他被警察帶走,也不知道對方接下來會面臨什么處罰,話說能不能把橡皮筋還給我?

隨便在一個店里吃了點東西,時間已經快中午,她也準備離開這里。

再也不來了。

一份壽司榨干了她的錢包,接下來再不找人“借點錢”真的要餓肚子了。

木野千花安慰自己好歹是逛了一個景點,卻不想剛走到階梯的一處直角拐彎,一個東西以極快的速度朝自己飛過來。

她腦袋沒反應過來,手腳卻是更快,一個轉身躲了過去,甚至還下意識伸手將其抓住,只是那玩意身上的力大的驚人,一聲驚呼,連人直接帶著消失在灌木叢里。

一游客從上面走下來,“奇怪,我記得前面有個人來著的,而且你聽見什么聲音了嗎,有猴子?”

后面的人說:“你看錯了吧,我什么都沒看見。”

“是這樣嗎?我記得是一個……嘶,忘了。”

“你也太笨了。”

那人說:“哼,已經拿到巫女的發飾了,有拿其他人的掩人耳目,應該沒問題,走吧。”

“切,要不是錢到位,我堂堂神偷才不會做這種沒品的事!”

話說木野千花從階梯上被帶飛了下去,落地邊上在山坡上自由翻滾,那符咒脫離開來,狠狠地定在她的腦門上。

滾了不知道多久,撞到一顆樹上才算停,夏天穿的本就清涼,此刻是胳膊手臂滿是鮮血,渾身沒有一處不疼的,腦袋沒有一刻是清晰的。

這是要殺人啊!

她那是頭昏腦漲,眼冒金星,伸手往腦門一扯,果然是一張黃黃的符咒!

木野千花的眼神立刻清醒了,是巫女嗎,她知道自己來了,還把自己當成了鬼?

不對,巫女小姐上次只是貼身貼符,現在直接成跟蹤子彈了,出手者另有其人。

神官嗎。

她想把符咒甩掉,卻見它像活過來一樣纏著她的手腕繞了幾圈,慢慢消失在空氣之中。

如果我猜的沒錯,當鬼發遮面時,在那群人眼中,自己就是鬼!

木野千花有心找淺沼由綺問一下,但看了看手腳上的血淋淋的擦傷,還是決定先走為上。

“消失了,不過為什么它身上有我御守的氣息?”

淺沼由晴疑惑地探查一番,無果后松了口氣,當真是不能松懈半分。

“淺沼大人是發現什么了嗎?”老人好奇地問道。

淺沼由晴搖搖頭,突然想到了什么,對他說:“東京警視廳成立一個特殊科,權限極高,其中不乏手段豐富的人,你要是真想活命,就去探探底,打點一下關系。”

他補充道:“不要說是我說的。”

老人愣了一下,隨后竟然從輪椅上跪下來,五體投地,“手冢職家,多謝神官大人。”

“神官大人。”

一個巫女在門外喊:“淺沼巫女說,她課業繁重,沒時間來了,最近可能會來一個叫木野千花的女生,希望你好好招待。”

“我記住了,是她朋友的話,我肯定會好好招待,你也告訴其他巫女,別讓人家找不到路。”

“明白。”

淺沼由晴點點頭,彎腰扶起老人,剛好看到對方掛上脖子的項鏈,在那漆黑的珠子里,布滿了無數窺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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