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野千花下意識摸了一下腰,松了口氣。
那往里面凹陷的觸感告訴她,離產生贅肉還差的遠。
只要是女人,對外表就不可能不在意。
她說:“所以這是需要我多加訓練的意思吧。”
“答對了。”
“這里有醫(yī)務室,娛樂室,你沒事可以去探索一下,工作人員只有我一個。醫(yī)療室是全自動醫(yī)療器械,很好玩的。”
“這么高級?”木野千花不明覺厲。
“畢竟現(xiàn)在可是二十一世紀。”
“這樣……我走了。”她收好小冊子,出了辦公室。
一出門,轉頭便是一位英氣逼人的少女映入眼簾。
看見她的第一眼,木野千花便覺得此人帶著凌厲的氣勢,好像孤狼在巡視自己的領地,那額前的龍須劉海直到下顎處,其余的全部扎在后面,成了高位馬尾,更是英氣十足。
見到木野千花站在辦公室前,少女眼神一掃,走到她面前,毫無芥蒂地直視她的眼睛,說:“在辦公室干什么。”
“你是?”木野千花不準備回答陌生人的問題。
“你叫什么。”
少女左右觀察她,“已經有精神力了?”
“不……”
“那就別擋路。”
辦公室門砰一下被關上。
木野千花:“……”
薰,這里可不都是好人啊。
“老師!”影澤繪里一進門就喊道。
谷川柚子看著進來的女生,腦海中迅速閃過對方的情報,無奈道:“又來了,影澤。”
影澤繪里,十七歲,父母均被厲鬼殺害,本人因此患上精神病跟暴躁癥,在精神病院待了兩年后,被特殊科發(fā)現(xiàn)。
不過有趣的是,在精神病院,她每天都會保持高強度的鍛煉,自學拳擊、格斗等技能。
似乎一直在等著向鬼復仇的那一天。
“剛才那個人來干什么?”影澤繪里問。
“她來領取咒術手冊。”
“竟然有人比我還快。”
影澤繪里本以為自己從聽講精神力的存在到現(xiàn)在,只用了一小時便領悟了,沒想到那個女人更夸張,這倒是沒讓她受到打擊,反而是說:“她叫什么名字。”
“木野千花。”
谷川柚子說:“看你的樣子,似乎對她有興趣?”
影澤繪里隨意地站著,眼睛向下俯視著老師,“我在感受精神力的時候有一種感覺,害怕,我怕自己太過優(yōu)秀,以至于在整個訓練期間無聊的像過家家,現(xiàn)在看來也不盡如此。”
“你的意思是,一個小時感受精神力不是你的極限?”
“我根本沒有認真。”
谷川柚子很欣賞棱角分明的年輕人,“別誤會,那個人來之前就已經掌控了精神力,從這方面講,你才是第一,不過我們這沒有排名獎勵。”
她指著桌子上的茶杯,“既然你能來,那就是感受到了,用精神力拿起來吧。”
“簡單。”
影澤繪里將目光放在茶杯上,控制著虛無縹緲的精神力量將它包裹嗎,茶杯漂浮起來,好似無形之手將其拿起。
“好了。”谷川柚子拿起茶杯。
影澤繪里松了口氣,到底是第一次,還是有些不熟練,她問:“那個女人,也是這個杯子嗎?”
“你要聽實話嗎?她拿起的是那個。”谷川柚子指向桌子。
“一本書?”影澤繪里眸光動了動。
“是書下面的桌子。”
“?”
“如果要去爭取些什么,那就去吧,我們需要你這樣的活力。”
————
木野千花在‘課區(qū)’里彎彎繞繞,停在一扇門前,墻上的牌子寫著“醫(yī)務室”三字。
推門而入,里面沒有人,而是兩個光潔如新,金屬構造的床,天花板上掛著類似臺燈的東西,看樣子躺上去就可以進行檢測。
在旁邊還有一個售貨機似的機器,人到前方屏幕自動亮起,掃描木野千花的面部后,出現(xiàn)一排字,“哪里感到不舒服。”
全自動化啊,看著挺不錯。
她離開這里,經過食堂,來到訓練場外,雖然是在海底,但這里的高度和外面的羽毛球館一樣,聲音回響,最左邊的門內是射擊場,中間的外面是操場,右邊是搏擊場。
她看見一些穿著西裝之外的人在教導,應該就是教練。
她知道自己目前的缺陷——體力,還有射擊,如果完善了這兩點,應該就可以出山了。
‘還是先研究一下咒力,訓練這種事什么時候都可以。’摸了摸口袋里面的小冊子,木野千花轉身準備回宿舍,卻沒承想跟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那人是跑來的,帶著強大的勢能,腦袋直接撞在木野千花胸口,讓她一口氣差點沒上來,連退幾步靠在門上,才看清對方就是剛才那個女生。
影澤繪里確實是沒看路,疼得直揉腦袋,“木野千花!”
木野千花揉了揉被撞的地方,“走路要看路啊,同學。”
影澤繪里揉腦袋的動作一頓,表情淡然地放下,“想讓我鞠躬道歉嗎。”
木野千花仔細看著她,“嗯,高中生嗎?”
“我不是學生,不對,先回答我的問題!”影澤繪里說。
“鞠躬道歉就不必了,我還有事,再見。”
木野千花可是很忙的,沒時間聊天,影澤繪里沒有讓路,看著繞開自己的女人,抬了抬手,想到對方可能不會打架,低笑一聲,“忙著自己的事情嗎,但激起了我的興趣,有些矛盾就無法避免,給你一個星期,不,兩個星期吧,跟那些老師學一學格斗,然后我會打敗你,不管你多么努力,多么渴望變強,甚至覺得自己已經是最強的狀態(tài),我也會輕易地打敗你。”
在對方說一半的時候木野千花就停下了腳步,她微微側臉,用斜視的眼神看她,“世界上那么多紛爭,無非是為了資源、利益,你與我的紛爭又是什么?”
“樂趣。”影澤繪里不假思索道:“還有快感,打架時的疼痛感,揮拳時的力量感。你知道為什么會有拳擊手這個職業(yè)嗎,也許大部分是為了錢,但真正的拳擊手,就是完全激發(fā)了基因中的序列,為了互毆而互毆。”
“哦?”木野千花在華夏的時候,很少遇到這么針鋒相對的人,那地方的人們都太文明了,以至于讓她以為全世界都是如此。
不,只有華夏是那樣。
而這里,是霓虹。
想要解決紛爭,必先陷入紛爭。想到這點,木野千花發(fā)現(xiàn)自己的精神竟然有些亢奮起來。
難道這具充滿技巧的神身軀,也在渴望一次戰(zhàn)斗嗎。
影澤繪里道:“當然,我也是有足夠的名義來挑起矛盾,你是我們這批新來的里第一個有精神力的,而我是第二個,我不服,所以要打你。明白了嗎,你跑不掉的。廢物是……”
木野千花打斷道:“不用解釋了,你說的很有道理,人與人之間本就沒那么多理由,因為不爽,便足矣。”
“那兩個星期后……”
“太久了。”木野千花拉伸了一下筋骨,“要打就現(xiàn)在,我趕時間。”
說完,毫不遲疑地走進場地,留給影澤繪里一個干脆的背影。
“有意思的女人。”
木野千花沒有直接去搏擊區(qū)域,而是去了健身房,發(fā)現(xiàn)大部分人都在這里進行體力的消耗,有人對著沙包揮拳,旁邊的教練時刻調整著姿勢,有的光著上身跳繩,六塊腹肌讓人側目。
薰和溪谷也在場,看得出來表情很認真。
這里是緊張到極點,每一分每一秒都要利用起來的地方,相比起來,木野千花慢悠悠的好似閑庭信步,簡直格格不入。
影澤繪里從后面走來,掃了一圈,音量絲毫不減,“一群廢物。”
“……”
面對那些刺來的目光,以及薰那種‘你怎么和壞孩子混到一起’的眼神,木野千花默默轉身,“去打吧。”
影澤繪里和那些人一一對視,發(fā)現(xiàn)沒人上前才轉身跟在木野千花身后,語氣篤定:“你怕他們。”
“不是,我只是覺得你很不得了啊。”
“他們還需要所謂的消耗體力來感受精神力,不正是廢物嗎。”
木野千花瞥她一眼,“你用了多久?”
“用全力的話,半小時就可以。”
“全力?半小時?”木野千花走到一處搏擊軟墊外,脫下鞋子走上去,西裝筆挺,表情平靜,“那你對我來說,也挺廢物的。”
這就是不爽吧,因為看某人不爽而升起的動力,不想改變對方什么,只是想把她打趴下,讓對方收起那桀驁不馴的樣子。
木野千花知道自己有些不爽了,就像跟著社牛中二病逛街,那種牙癢癢的感覺是很微妙的。
然而影澤繪里并沒有因為她的話而跳腳,也是脫下鞋子上來,扭著脖子,轉動著手腕說:“說的好,這樣我打趴你之后的快感才會更加強烈。”
兩人各自擺好架勢,木野千花見到對方的姿勢有些錯愕,竟然是泰拳嗎?
這種將四肢八體都化作武器的拳法,是給女人用的?
健身房內,藤原薰跟出來,發(fā)現(xiàn)兩人的身影后,連忙把溪谷拉來,“快看,是千花小姐,還有不認識的小姐。”
“關我什么事。”剛剛出汗的溪谷吐槽一句,她正不爽于這個地方全是男性,各種目光看得她渾身難受,看過去發(fā)現(xiàn)一個陌生面孔,說:“那個女的誰,第三批的嗎?”
“走吧,去看看!”
“說是這么說,拉著我的手完全沒有征求我的意見啊!”
剛走幾步,身后傳來男人的聲音,“哦,那個說我們是廢物的女生,是要打架嗎?”
“去看看吧。”
“剛好休息一下。”
一群人對兩女非常好奇,很快將其團團圍住,足足九個男性,也就是說第三批的人一個都沒來。
薰走到自己熟一些的人旁邊,開玩笑道:“看美女打架倒是很積極。”
手冢風咳了一聲,一巴掌拍在小柳氏肩膀上,“小柳君,我們這叫保養(yǎng)眼球,放松神經,對吧。”
小柳氏干笑道:“應該是吧。”
西井玄以看向眼旁邊的那群人,嫌惡道:“那個家伙的目光真惡心。”
幾人順著看去,在餐廳的那個尖細眼睛的男人正用一種超級猥瑣的眼神盯兩個女人,仿佛恨不得抱著她們的腿一頓啃。
溪谷走過來低聲說:“他叫安齋武男,他自己說,來之前就是從監(jiān)獄里面出來的,是很可怕的男人。”
“那他犯的什么罪?”手冢風好奇道。
西井玄以聲音低沉,“這種人我見多了,只會欺負女孩子而已。”
“噓,別說了,開始打了!”
薰似乎很期待,或者很少看見打架之類的,因此臉頰都有些泛紅,揮動著手喊道:“千花桑,加油啊!”
溪谷久真莉漫不經心地站著,卻在隱蔽地觀察著薰的眼神。
依舊是悲傷,這個女人在演繹著不是自己的角色。
臺上。
影澤繪里見那么多人來,說:“木野千花,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
木野千花想了想,雖然有極致的技巧在手,但萬一輸了還是很丟臉的,以防萬一,在關鍵時刻用精神力幫一下自己吧。
技巧是弱者來對付強者的,她有把握應對泰拳的猛烈攻勢,卻是不知道兩人的力量相差多大。
短暫地思考后,她決定先下手為強。
“開始!”她短促地發(fā)出音節(jié),直攻對手面目,一寸短,一寸險,既然自己技巧已是巔峰,那么便將距離縮到極致,讓對方有力也使不出來!
影澤繪里卻是不會那么容易被近身,腿比手長、力量大,她便是抬起有力的右腿發(fā)起攻擊來保持距離,一記鱷魚擺尾攻向木野千花面門,后者卻是早有預料般屈身滑步,想要回拉影澤獨立的腿使其失去平衡。
你敢!
影澤繪里倒是期望對方纏住自己的小腿,這樣就可以無限肘擊擊打對方背部,不過這樣并不符合她的個性。
倒不如這樣!
她神色中的興奮轉瞬即逝,竟是在木野千花即將抓住她腿部的瞬間,足弓發(fā)力,整個人騰空轉體,已經從木野千花頭頂飛過的鞭腿竟然再次飛了過來!
木野千花連忙豎臂抵擋,整個人都飛了一米遠。
旋轉踢技,能在實戰(zhàn)中使用這種本身就帶著表演性質的技巧,看來這家伙不是沒腦子,而是藝高人膽大。
木野千花倒地不過兩秒,影澤繪里沒有乘勝追擊,而是微抬前腳尖,一副要用腿技的架勢。
前脛踢法,主要針對人小腿的踢技,一不小心就會斷筋傷骨。
影澤繪里說:“原來你也會些拳法,但如果只是這樣,你可要哭鼻子了。”
木野千花無奈,其實在對方使用旋轉踢技的時候,自己只需要猛地起身,上前壓制,對方在空中無處借力,只會陷入被動。
不過那樣做太簡單,也太粗魯。
要用技巧打敗她,這樣對方才會心服口服。
念即至此,她再次動身,似是要攻擊對方左側,影澤繪里也毫不遲疑地做出反應,伸臂格擋,同時伸腿踏向木野千花小腿,卻沒成想木野千花突然靈活起來,足底旋轉,整個人以側身迅速靠近,抓住她的衣服,直接將她放倒在地上。
大意了!
地面技往往能讓擅長硬碰硬的泰拳手感到困惑,影澤繪里也是如此,她可從來沒思考過,如何和敵人扭打在地上。
再說這木野千花的動作行云流水,到底是練了多久啊!
“好快的動作!”第一批中的方臉男人打破了沉穩(wěn)的表情,驚嘆不已,“兩位小姐都不是常人,那位小姐的泰拳只用了踢技,其實已經是限制一半的實力都,這個拳法的精髓便是無限的肘擊,撞、刺、攔、頂,就像人的手短了一半,卻更加靈活和有力,是輕敵了。”
西井玄以也是眼睛一亮,木野千花的身手不差,如果是自己面對這樣的泰拳,他也不知道該怎么應對,只能憑不怕痛硬頂。
“剛才那是擒拿啊。”
這個動作,甚至比他的極道大哥做得更加完美,也不知道花了多久練成這樣,怎么會有女人每天不逛街化妝玩手機,反而是練武功?
是了,是因為鬼,她比我們更早遇到鬼,所以更是早早就開始強大自己了。
臺上,影澤繪里腦袋被按在地上,背被膝蓋壓著,手被鎖在身后,難以動彈。
這個木野千花的地面技也是這么厲害。
輸了。
影澤繪里由衷地興奮甚至想感謝木野千花,她喜歡輸,這樣才會有動力讓她前進,就像游戲得一直有打不過的boss才有趣啊。
下午再打一次吧,明天可以打三次,晚上強行叫住對方,再打一次。
就算一直輸,我也會以讓她瞠目結舌的速度成長,然后打敗她。
男人們的呼聲傳來,“喂,真丟臉啊!”
“你是來表演馬戲團的嗎?”
“快結束吧。”這句話是溪谷喊的。
木野千花松開手,面對眾人的聲音,并沒有為影澤繪里說些什么,“打完了,之后別煩我。”
影澤繪里站起來說:“打贏一個只用腳的人,你很驕傲嗎。”
“就算你用上全身,我打敗你也不會花多大力氣,你的招式我看得一清二楚,你卻來不及反擊就被我絆倒,這就是差距。”
“好,既然有這樣的差距,那我會一直來找你,要么你打斷我的手腳,殺了我,要么就一直和我打下去,直到我贏。”
少女眼中那亢奮的戰(zhàn)意實在是耀眼,別人的話語不會動搖她,她不斷地尋找目標,超越目標,簡直是天生的破紀錄狂魔。
木野千花下場穿好鞋子,對薰打了一個招呼,“我回去睡個覺,困了。”
薰還沒說話,溪谷久真莉便按耐不住地上前說:“喂,你剛才的動作真不賴啊,練了多久?”
“沒練多久。”
薰說:“剛才你去老師辦公室,我本來猜想的是你來之前就已經感受到精神力了,現(xiàn)在看果然如此,你肯定在之前就感受到身體的‘動態(tài)’。”
木野千花點點頭,又扯了幾句,朝外面走去。
影澤繪里依舊是站在臺上,絲毫沒有失敗者的模樣,指著安齋武男說:“猥瑣男,敢不敢上來?”
“來唄,小妹妹。”后者嘿嘿一笑,“要是不小心碰到你的屁股或者胸口,我肯定不是故意的。”
“如果我輸給你,想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哦~”
瘋狂,以自己無法承受的代價作賭注,逼迫自己必須做到最好。這樣的精神狀態(tài),到底是怎么達到的?
安齋武男確信,就算自己贏了讓對方做些h的事情,最后受傷的也是自己。
雖然漂亮,卻讓人生不起欲望,好像凡夫俗子和無戰(zhàn)不歡的女武神。
而且那張嘴,怎么看都是撕咬血肉的狼嘴。
“但和你打一打我還是很有興趣的。”
夜晚。
薰坐在桌前,盯著一張紙看了半天,最后長呼一口氣。
“根本辦不到嘛!就像小孩子幻想自己是有念力一樣,事實上根本不可能,千花小姐~救命啊~!”
木野千花盤坐在床上,一副老僧入定的樣子,嘴唇微啟,“老師沒有說出什么方法,我就更不可能了。集中精神,然后聽天由命,天賦好的水到渠成,天賦差的永遠只能干瞪眼。”
“是嗎,那我肯定要被淘汰了。”薰沮喪地趴在桌子上,幾秒后悶悶道:“對了,你知道那個安齋武男被打的多慘嗎,我覺得之前影澤和你的打的時候絕對留手里,打男人的時候,拳和肘就像機關槍一樣根本沒有空隙。”
木野千花說:“也許吧。”
她不再想白天的事,心中苦惱,什么精神力跟身體融合,練出來的真的不是查克拉嗎?
難,難,難。
還是要找老師問問,要是兩天后還是沒有結果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