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干什么！”

封閉的圓形房間內，羅夏被保安們惡狠狠的按在了椅子上。

羅夏看著眼前的眾人，又看向四周的環境，整個房間都是由灰藍色石磚堆砌粉刷而成的，搭配上頭頂唯一的有些幽暗的光源，讓身處其中的人猶如被幽閉和恐懼攥住了身軀，不能暢快的呼吸。

而在墻壁上方，還能看到一排透明的玻璃。就像是觀賞小白鼠被實驗的最佳觀賞位一樣，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們正微笑看著羅夏被保安們用束腹帶捆住，再用鐵鏈將其拴在了椅子上。

他們拿著手中的本子，一本正經的交談，就仿佛在做著對全世界都有貢獻的實驗般。

可此時此刻，羅夏所遭遇的，明明是非同一般的虐待和即將到來的絕望處刑。

就在他被束縛住手腳的同時，皮博迪女士走了進來。

她來到羅夏面前，拿起一雙灰色醫用手套，邊給自己套上，邊說道：“梵高，斯特蘭奇博士認為你有強烈的躁狂和精神分裂，必須要接受最嚴格的治療?！?

“該死！他在說謊！”羅夏反駁道。

“看，你還在發病期間?！逼げ┑吓考傩α艘幌拢骸胺判模蟾?，等治療結束后，我相信你會變好的。請相信我們阿卡姆的專業性。”

“你們只是一群劊子手！”羅夏憤怒的說道，旁邊保安將一根如同皮帶般的束縛帶綁在了他的脖子上。

這使得他不得不向后靠直。

面對羅夏的質疑，皮博迪女士沒有回答，只是加快了手套的穿戴速度。

她脖頸間的銀色吊墜在白光的映襯下頻頻閃亮，卻絲毫無法照亮她的人性。

等手套穿好，皮博迪女士拿起一根由皮筋拴住兩頭的圓木棍，輕輕晃了晃。

這次她的笑容頗帶了幾份真誠：“梵高，歡迎你加入我們的康復項目，相信經過這次治愈，你會發現人生的真諦，改掉暴躁的脾氣?！?

“我拒絕加入你們的項目！”羅夏盡力掙脫著束縛，可身上已經完全被捆綁牢固，根本動彈不得，只能前后移動著頭部。

因為束縛帶后連接的是一段鐵鏈，也許是為了防止病人坐的不舒服才采取這種方式，倒是在出乎意料的地方有了人性化的改造。

皮博迪女士的皺紋堆疊在一起，在直射燈光的照耀下形成了濃濃的陰影，如同哥譚市上方撥不去的烏云，讓人發自內心的覺得厭惡。

她又抬起了那根圓木棍，說道：“你沒有拒絕的權利，梵高?！?

兩人對視了一會，皮博迪女士臉上的笑容愈發綻放，好似黑夜里開出的玫瑰。

“呵呵呵，哈哈哈！”她刺耳厚重的笑聲，貫穿了羅夏的耳膜，直抵心臟。

接著她將手里的皮筋套在了羅夏的腦后，把圓木棍放在了他的嘴中。

這么做既是為了防止他的喊叫聲，也是為了防止病人咬舌自盡。

因為接下來的痛苦，是如此的深入骨髓，痛入心扉，哪怕是最堅強的人，也無法在它的威力下堅持太久。

皮博迪女士返回墻邊，從架子上，拿起了一臺儀器。

這臺儀器的外形，是由一個長方形的鐵盒與兩個插在鐵盒后面電線所組成，并且上面還有頭戴裝置，看起來有種老式VR設備的觀感。

皮博迪女士將其為羅夏帶好，然后走到了一臺木箱子側邊。

木箱子里是各種儀器的指針與控制開關，密密麻麻，分別代表了不同的使用狀態。

不過她不需要看就知道那個旋鈕是控制機器的，因為在此之前，她已經試驗過很多次了。那些慘叫和痛苦至今還是她在床上的興奮劑，令她深深的著迷。

這次也不例外，正義感？在痛苦面前，一文不值！

抱著這樣的念頭，她直接伸手，轉動了其中一枚旋鈕。

“嗡！”電機慢慢啟動，而帶上頭盔失明的羅夏只覺得眼前的黑暗似乎多了些溫暖，并且從眼部周圍還有酥酥麻麻的感覺逐漸蔓延至全身。

是錯覺嗎？似乎，并不痛苦。

他的身體也因為這種想法自然放松了下來，

可下一瞬間，皮博迪女士直接反向旋轉旋鈕，讓電流頂到了最高的檔位！

“唔！”羅夏的身體立刻隨著電流的刺激，猛然起身，可身后的鐵鏈把他牢牢的拴在了原地。

他只感覺剎那的功夫，那電流就從本來緩和的刺激一下子變成巨大的痛苦，從眼眶麻木再到臉部麻木，抽搐，最后再到全身的麻木和劇痛。

他好像正在被不斷的強行撕裂，如手撕面包般被粗暴對待著。

又像是有剔骨刀在身體各處，用鋒利的刀刃，切割著他的皮膚，血肉模糊的將他切片。

羅夏能夠感受到了身體正在一點點腐爛和衰敗，他知道，那是死亡的味道！

但他只能死死的咬著圓木棍，讓豆大的汗珠從臉上滑落。

就連意識，也已經因為疼痛而開始模糊，從那黑暗中仿佛看到了五彩斑斕的色彩，它們如同河流里的漣漪，互相影響，互相變幻。

最終變成了刺眼的白光。

而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羅夏臉上的時候，他的胸膛卻開始漸漸發熱。

在衣服下，心臟的位置，一小段灰棕色的荊棘纏繞紋身慢慢從皮膚上顯現出來。

它似乎是活物，隨著羅夏每一次遭受痛苦顫抖時，上面的尖刺也在逐漸生長，并且它持續不斷的扭曲著，想要包裹住羅夏整顆心臟的位置。

它生長的同時，羅夏也感受到了荊棘的存在。

“你醒了?！?

這是他一直在試圖喚醒的東西，也可以稱之為：荊棘恩賜。

荊棘恩賜汲取正義的養分，帶來甘甜的碩果。

這，就是它的意義。

是的，荊棘的養分是一切與正義有關的事情。

無論是折磨、背叛、偏見、殺戮，羅夏背負的正義越多，因正義所遭受的痛苦越多，荊棘就會生長的越快。

而忍受如此難熬的酷刑，所換來的荊棘生長，自然不會是普普通通的饋贈。

比如此刻，羅夏就從那刺目的白光中，看到了一枚豐碩的果實，它好似夏娃亞當偷食的禁果一般，被荊棘從伊甸園偷偷的帶了出來，交予自己。

那果實轉眼之間就化做了一股甘露，慢慢從眼部滋潤到了全身，讓他的整個身心都跟著輕松了起來。

雖然痛苦依在，但對比起他所獲得的，一文不值。

“精神之力，來的正好?！蓖ㄟ^荊棘生長所獲得的能力是隨機的，眼前自己獲得的這項基礎能力，卻正好可以用在被電刑損壞的神經之上。

而在控制開關的皮博迪女士，忽然皺起眉頭，因為她剛才恍惚了一下，好像看到羅夏扯扯嘴角，似乎是在笑。

可他怎么可能在如此高壓的電流下笑出來？

一定是自己看錯了，他有面部神經麻痹癥，做不出表情，說不定是在求饒也說不定。

這么一想，皮博迪女士心里頓時舒服了很多。

“咔！”她關掉旋鈕，看著氣喘吁吁已經萎靡不振的羅夏，笑著道：“還繼續嗎？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