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你的嘴就像是踢不爛的磚塊，非要阻擋住真相前進呢？”

灰藍色磚塊砌成的封閉治療室內，斯特蘭奇博士正站在科澤面前，看著他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氣若游絲般即將死掉的樣子。

他的表情有些惱怒，似乎在為了科澤的嘴硬而感到尷尬和焦躁。

要知道他的電擊療法從未遇到過如此巨大的阻礙，就像是鐵球碰到墻壁被彈回腳下，科澤在那么多人證的情況下還不肯說出自己為何要殺了203號，說明他為此隱瞞著更大的秘密。

這秘密，甚至要比他的生死更加重要！

而斯特蘭奇博士好奇的就是這個，秘密，哥譚的秘密太多了。每一個秘密都代表著一群緘默的人和一大堆復雜錯綜的利益關系。

如果自己得到這個秘密，或許可以拿它做一些文章。

皮博迪女士一直站在旋鈕前，看著科澤的表現，潛意識里，她覺得科澤不像是演的。

這么好的演技，對于一位法爾科內家族的打手而言，實在是有些浪費了。

可正因為科澤出身于法爾科內家族，他所隱藏的東西才更讓人信服。

即便“企鵝”奧斯瓦爾德·科波派已經取代了法爾科內家族的地位，但那位卡曼·法爾科內可還沒有死去，他只是暫時離開了哥譚，誰也說不準他是否有一天會重新歸來。

因此這老牌家族的秘密，自然是非常值得探究的。

斯特蘭奇博士也是這么想的，但沒料到如此劇烈的電流下，科澤依然不肯開口。

不過他很快就笑了起來，語氣欣賞道：“看來我們遇到了一位真正的硬漢，一位……信守承諾，不愿意背叛的戰士。”

“那我們就再進行一輪，科澤，你覺得怎么樣呢？”說完，他的嘴角翹起，眼神仿佛是在看著鐵籠里的白鼠。

“我……是……我。”科澤已經神志不清了，但當他聽到這番話后，仍然艱難的張開嘴巴，把殺害的罪名承認了下來。

沒曾想斯特蘭奇博士搖搖頭，語氣有些惋惜道：“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這個，科澤。”

“看來你還是不懂。”他就像是吵架時的女人，思路永遠只在出乎意料的地方，讓人無法揣測。

科澤睜開唯一一只完好的眼睛，里面全都是困惑和痛苦，他不明白，他不懂，為什么自己承認了罪名卻依然沒有得到博士的寬恕。

就像他不懂自己為何會被警察關進一家瘋人院，明明自己所做之事都是按照法爾科內先生的吩咐，明明自己只是將一群敵對幫派的人送入地獄！

明明自己只是他媽的把幾個人大卸八塊，然后丟給了哥譚隨處可見的野狗！

那些煮熟的肉塊又不是自己吃的！

為什么自己要被關進這棟暗無天日，比黑門監獄更加恐怖的地方！

法爾科內先生應該出面拯救自己！

否則自己出去后一定會殺了他！

他發……！

就在他內心瘋狂叫喊的同時，皮博迪女士把旋鈕調至最高。

“呃…呃…呃…呃！”

科澤被打斷了一切思維，身體就像是在海洋里起伏不定的小船，整個人的精神也因電流和痛感而再次崩潰！

他無力抵抗這一切，也無法再承受這么難熬的時刻，在聽到腦子里傳來的斷裂聲，鼻子嗅到一股焦糊的味道后，他終于失去了理智！

“停下！”

斯特蘭奇博士忽然叫停了治療，然后快步上前，讓保安將癱軟的科澤抬起。

可惜隨著他的正臉被保安板正，眾人看到的，卻是白眼上翻，已然全無聲息的尸體。

“砰！”

“死胖子，還有空余的黑牢了嗎？”

前來送病人進黑牢的保安們詢問蓋勒，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他們已經送了六位病人進入黑牢，這次的暴亂事件看來確實引得斯特蘭奇博士異常不快。

甚至殺人犯科澤已經被電死在了治療室，實在是令人感覺恐怖。

蓋勒忙的滿頭是汗，但還是為其打開了空余的牢門，同時也慶幸起自己按照羅夏所說的意思，已經把所有可能暴露的證據都掃空了。

衣服也被放進了羅夏自己的隔間中，只是苦了羅夏不能出來放風了。

然而他還是稍微把送飯窗口打開了一點縫隙，這也可以方便羅夏觀察黑牢里的情況。

等把新犯人丟進隔間里，蓋勒靠在墻邊詢問道：“還有嗎？伙計？”

“沒有了。”兩位送人的保安也用自己的帽子扇了扇風，其中一個抱怨道：“該死，這里怎么這么熱！”

“習慣了就好了。”蓋勒聳聳肩，表示自己這么敦實的身材都沒有抱怨。

“今天晚上你要一直呆在這里，看著這群犯人！”可兩位保安對蓋勒的態度依然沒有絲毫改變，只是嚴肅的用命令式的口吻說著：“如果這些犯人死在這里，你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胖子！”

“明白了。”蓋勒沒有反駁，對于這樣的語氣他早就習慣了。

誰讓他只是一位平平無奇，身材肥胖的黑牢看守者呢。

不過等保安們走后，他卻立刻變換了臉色，不屑的白眼都要翻到了天上，小聲嘀咕道：“就憑你們？等爸爸出來，一拳就能捏爆你們的卵蛋！”

想到羅夏，他立刻走到牢門前，輕輕敲了敲。

相比于其他隔間里傳來的哼唧聲，羅夏這里顯得異常安靜，就像其中不存在人，只有空氣。

“我需要做什么嗎？”蓋勒盡力彎下腰，把臉湊近送飯窗口。

“你現在只需要看好這里，蓋勒。”從窗口里面傳來了羅夏的聲音。

“什么時候行動啊？”但蓋勒心里一直惦記著今晚的事情，總是想要再確定一下。

“耐心點，蓋勒……很快就可以了。”

羅夏在黑暗中睜開眼睛，他的心臟正因為即將到來的行動而興奮的加快了跳動頻率。

“咚，咚。”這聲音在寂靜的隔間中可以清晰被羅夏聽到。

他緩緩脫下自己的衣服，露出肌肉緊實，輪廓鮮明的身材。胸膛處空空如也，但可以想見，今晚，神圣的荊棘將會飽飲罪惡的鮮血，為他帶來甘甜的正義果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