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一直在汲取著養分，從203號身上，從被他打斷骨頭的家伙身上，從他因電擊而疼痛難忍的神經上。

但距離再一次獲得果實，還需要時間積累更多的養分。

荊棘每次點亮尖刺，所需要的營養分量都不相同，完全是看每個能力的進展。

比如變身這個能力，如果羅夏想要再次精通，那么就需要兩枚果實。

但若是只想把最后的基礎能力點亮，或者選擇在基礎能力上延伸新能力，暫時就只需要一顆果實。

是的，隨著能力的增多，延伸新能力的代價也會增大。

所以羅夏需要時間，需要不斷執行正義，來填補荊棘日益增大的胃口。

“呃呃……啊啊……”強烈的電流打斷了羅夏的思考，斯特蘭奇博士站在玻璃窗內，看著被椅子束縛住不斷抖動的羅夏，興奮道：“看來這次的效果很好。”

“是的，博士，你做了什么改進？”皮博迪女士站在一旁詢問道。

“電流的量級并沒有改變，但我增加了一點小小的新的刺激，并且搭配了藥物催眠，現在這臺機器的致幻效果，將會更加強烈。”斯特蘭奇博士的雙手忍不住來回擺動著，好像在因為機器的性能提升而感到自豪。

“那我們一會再詢問一下？”皮博迪女士潛意識里覺得羅夏在這場暴亂中應該不只是做了這么點事情，這和他狂躁的性格不太相符。

說實話，她認為如果是羅夏殺了203號，反而比科澤更讓人接受一些。

但凡事要講證據，所有人的口徑都是對著科澤的，自然不能冤枉羅夏，不過在新機器的電流之下，或許能問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信息？

斯特蘭奇博士恰好也是這么想的，他點點頭道：“當然，我已經吩咐他們了。”

而在電椅上的羅夏，也已經感受到了新機器的威力，麻痹的感覺順著肌肉紋理不斷折磨著他的神經，并且眼部還多了一圈點位，這些點位發出的電流如同一根根吸血的鋼針，將羅夏的整個頭皮都牢牢固定住。

然后從他的骨縫中吸取他的精神、思維和意識。

這感覺就像是被人活活撕開了肉皮，用一枚粗大的鋼釘釘在他的頭骨上，再用幾十斤的大錘狠狠地敲打！

每一錘都讓他整個人仿佛靈魂升華了一般，甚至快要到了出竅的程度。

整個過程中，每一秒都格外漫長，短短兩分鐘，羅夏卻覺得好像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年！

直到操縱者關停了機器，他才停止抖動的身體和慘叫，如面團般癱倒在椅子上。

“你叫什么？”操縱者遵循著斯特蘭奇博士的意思，開始詢問。

“我……梵…高。”羅夏的聲音如細絲一般，在空氣中傳播。

“你的身份是什么？”操縱者繼續問道。

“身…份。”羅夏的狀態如夢游，已經分不清虛擬和現實的界限。

“你的身份是什么？”操縱者重復問道。

等了一會，羅夏終于給出了回答：“病……人。”

“那你在暴亂里做了什么？”

“我踢了……腿，打……了人……”

一直聽著審訊，在玻璃后的斯特蘭奇博士已經皺起了眉頭。

“看來他確實只是一個普通病人。”皮博迪女士看到羅夏這幅樣子，也終于死了心。

這段時間如此密集的折磨和電擊，她不相信有人能夠扛得住，就連哥譚嘴最嚴的殺手也沒辦法，因為那是完全超出人體極限的事情。

斯特蘭奇博士也是這么想的，他的表情有些遺憾：“我本以為他會有什么特殊之處。”

“也不是完全沒有，至少他很難被電死，像個電鰻。”皮博迪女士調侃道。

“哈哈，也對。好了，接下來才是重頭戲，把科澤帶過來吧。”

斯特蘭奇博士的眼鏡反射出一道白光：“看看這位手法狠厲的殺人兇手，有什么要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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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點！”

“砰！”

“看緊了，死肥豬！”兩個穿著藍色制服的保安將羅夏丟進黑牢中后，就罵罵咧咧的離開了。

蓋勒有些擔憂的看著鐵門，剛想伸手將其打開，讓羅夏透透風，卻被里面傳出的聲音阻止了。

“蓋勒，不用。”

“你怎么樣了？”蓋勒也從其他同僚那里得知了暴亂的事情，看羅夏這個凄慘樣子很明顯又接受了電擊治療，這該死的醫院，只會用這一種方法去折磨病人！

這根本不是治療！

“我沒有什么事。”羅夏坐在漆黑的隔間里，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又張張嘴做出各種夸張鬼臉，活動了一下面部。

此次面對治療，他能感受到自己對于電擊的抵抗能力日漸增強。

雖然斯特蘭奇博士升級后的機器有了些新的功能，可是單純的疼痛對羅夏而言反倒很好忍受。

至于藥物致幻，羅夏一點感覺也沒有。

等臉部活動完畢，身體的僵硬感逐漸衰退的時候，他開口說道：“蓋勒，把那件衣服給我。”

“好的！爸爸！”蓋勒聽他的聲音，中氣十足，像即將狂飆上路的摩托車。一點也沒有遭受折磨的樣子，心情也隨之好了起來。

他將藏在最內側的衣服順著送飯窗口塞了進去，然后關心道：“用不用打開門吹吹風？或者我去給你拿點吃的？”

“不用開門，我是第一個，接下來還會有很多病人被電擊。”羅夏把衣服拿在手中，繼續說道：“今天黑牢肯定會人滿為患的，所以你要裝作和平時一樣，不要對我有任何特殊傾向。”

“明白！”蓋勒認真的點點頭，羅夏的話讓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冷戰時期的間諜，好不容易打入敵方組織，即便在面對自己人時也要保持寒風般刺骨的冰冷！

“另外，今天晚上是最好的外出機會，我離開之后，就全靠你了。”

聽到這句話，蓋勒更像是被打了雞血一樣興奮。

“爸爸需要依靠我！”

這短短幾個字無疑極大的加強了他的成就感，蓋勒覺得自己是被需要的人，是羅夏計劃里不可或缺的存在。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面對漆黑的鐵門，他鄭重許下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