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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借身還魂,痛罵崇禎

看到崇禎還在遲疑,朱慈烺便知道,崇禎還是更相信陳應(yīng)安所謂的親眼所見。

于是,他直接道:“父皇,兒臣不相信陳應(yīng)安所言,請求與其當(dāng)面對質(zhì)。”

聽了這話,崇禎的神色陰晴不定,顯然還在糾結(jié),因為他不想讓外人覺得太子有病。

畢竟,以目前的消息來看,洪承疇以身殉國的可靠性要大得多。

可擁有一個后世靈魂的朱慈烺,非常確定以及肯定,洪承疇絕對沒死,除非以前學(xué)的都是假歷史。

而且越是如此,他越要通過此事來證明自己,所以巴不得將事情鬧得越大越好,到時候真相大白的時候,效果就會更好。

突然,他心頭一動,直接問道:“父皇,你是不是準(zhǔn)備與建虜和談?”

崇禎的腦袋嗡的一下,朕只和陳新甲密議過,太子怎會知曉?他本能的掃了一眼王承恩。

王承恩嚇得亡魂皆冒,連忙道:“陛下,奴婢這幾日未去東六宮。”

朱慈烺所住的鐘粹宮就屬于東六宮之一,他的意思自然是自己沒去告密。

崇禎當(dāng)然知道不是他,也不會是陳新甲,畢竟太子還未掌權(quán),告這種密沒有任何意義,難道又是太祖托夢?

果然,就聽到朱慈烺說道:“父皇,沒有任何人向兒臣告密,是太祖托夢給兒臣的。如今看來,太祖之言又得到了證實。”

既然已經(jīng)挑明了,崇禎也不再藏著掖著,直接問道:“那和談之事,太祖他老人家是如何說的?”

朱慈烺道:“父皇,太祖他老人家也是贊同和談的,太祖說咱們大明再也經(jīng)不起兩頭同時作戰(zhàn)了,應(yīng)先穩(wěn)住建虜,集中全力剿滅流寇為上。”

聽到太祖也是這種想法,崇禎仿佛一個孩子得到了大人的認(rèn)可,心頭大喜,連忙道:“好,那朕就派人去和建虜聯(lián)絡(luò)。”

朱慈烺又道:“父皇只準(zhǔn)備在暗中與建虜和談?”

崇禎再次一驚,又被料中了?他有些支吾的道:“此事不宜宣之于口,否則必是群情激憤,難以成行。”

朱慈烺頓時無語至極,知道又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沒有一點擔(dān)當(dāng)。

再說,這種事情又能瞞多長時間?難道還像正史中一樣,和談之事被暴露出來后,就拿陳新甲的人頭去頂罪?這樣以后誰還敢用心替你辦事?

不過朱慈烺也知道,這就是崇禎的性格缺陷,好言相勸恐怕難有效果。

于是,他“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突然大聲咆哮道:“混帳,簡直愚蠢至極。”

崇禎瞬間懵了,烺兒這是在罵朕嗎?他,他,他怎么敢?

王承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向溫順乖巧的太子殿下,竟然當(dāng)面辱罵陛下?

朱慈烺心中也是狂跳不已,但還是努力鎮(zhèn)靜,并繼續(xù)大聲痛罵道:“咱老朱怎會有你這樣的子孫?真是要氣死咱了。”

崇禎明白了,這是太祖陛下托身烺兒來教訓(xùn)朕啊,這是真的嗎?

王承恩直接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太祖陛下竟然顯靈了。

朱慈烺怒目圓瞪:“你這悖逆之徒,再這般肆意妄為,大明必亡于你手。”

“亡了咱的大明,即便你做了鬼,咱也要再扒你一層皮。”

看到如此一幕,即便崇禎再不可思議,也不得不相信是朱元璋在借太子之口來教訓(xùn)自己了。

可是,太祖陛下將自己說得一無是處,他的心里防線瞬間崩潰,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號啕道:“太祖陛下,由檢自登基以來,勤勤懇懇,時常批閱奏章至深夜,絲毫不敢懈怠。”

“由檢是真心想中興大明啊,望太祖陛下明察。”

朱慈烺卻沒有絲毫心軟,聲色俱厲的道:“路走錯了,你再勤懇又有何用?你說你這些年做了多少愚蠢之事,你還不如像你兄長一般,干脆去當(dāng)個木匠算了,咱的大明就不會如今天這般了。”

聽了這話,崇禎簡直要吐血,合著我這十幾年來兢兢業(yè)業(yè),是在給大明掘墓是吧。

朱慈烺得理不饒人,繼續(xù)斥道:“你覺得咱不給你這個皇帝絲毫顏面,你可知咱看到了不足兩年后的崇禎十七年三月,賊寇直逼京師,京營不堪一擊,你信任的那些奸佞之臣主動打開城門放賊進(jìn)入。”

“你走投無路,逼死后宮嬪妃,親自提劍砍殺一雙女兒。隨后來到萬歲山,去掉冠冕,以發(fā)覆面,以示無顏面對祖宗,然后在一棵歪脖子樹上自縊。”

“臨死前,你還將所有罪責(zé)都推在那些大臣身上,難道你自己就沒有責(zé)任嗎?”

“如今咱耗費天大代價托身烺兒身上指點你,你還固執(zhí)己見,你不做亡國之君,誰做亡國之君?你將是大明的千古罪人。”

聽了這些話,崇禎仿佛五雷轟頂。不過他可以想到,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他知道自己很可能會那樣做。

可不足兩年,大明就要亡于朕之手?他無法接受這樣的現(xiàn)實,整個人都完全呆愣住了。

“真是氣死咱了,氣死咱了,氣……”

聲音戛然而止,朱慈烺渾身一顫,身形一陣搖晃,他看了一眼跪在身前的崇禎,連忙撲通一聲也跪了下來,伏首悲泣道:“父皇,兒臣,兒臣罪該萬死啊……”

崇禎回過神來,太祖走了?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抹了一把眼淚,遲疑的問道:“烺兒,方才,方才是太祖陛下借你的身說話嗎?”

朱慈烺直起身子,認(rèn)真的道:“是的父皇,太祖陛下不知用了何等通天之能,兒臣竟然無法控制自己啊。”

崇禎盯著朱慈烺看了一會兒,雖然神情還難掩慌亂,但他只當(dāng)是一向乖巧的朱慈烺突然做出這種大逆不道之事的正常反應(yīng)。

看來朱慈烺以往樹立的乖寶寶形象很好的保護(hù)了他,崇禎只能相信是太祖附身了。

可這天下間,竟然真有如此神異之事?

隨即,他便想到在兩年前,身患重病的皇五子朱慈煥就被薨逝近三十年的孝定太后附身過,并留下遺言。

只是當(dāng)時沒有親眼所見,這次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祖宗真的能顯靈啊。

見崇禎沒有惱羞成怒,朱慈烺輕噓一口氣。

其實,他也不是沒想過后果,如果崇禎還是不相信自己,甚至看穿了自己是在演戲,大不了廢了自己的太子之位。

畢竟都已經(jīng)這樣了,崇禎還不愿意接受一些改變,那自己也沒必要再陪他一起玩了,因為要不了兩年就要被坑死,那還不如直接被廢。

如果再能封個藩王逃離京師,那就更好了,自己借助《大發(fā)明家》系統(tǒng)說不定還能求得一線生機。

至于說崇禎一怒之下將自己一刀給砍了,那種可能性極小,畢竟又不是謀朝篡位這種十惡不赦之罪。

所以,分析利弊之后,朱慈烺覺得自己完全能夠承受失敗的后果。

既然如此,那還怕什么?直接開噴。

噴完后,就一個字:爽。

他是爽了,卻把崇禎連驚帶嚇的打擊得差點崩潰,在王承恩的幾次攙扶下,才顫抖著慢慢站了起來。

雖然心中充滿惶恐,但崇禎還是看向王承恩,認(rèn)真的道:“今日之事,不可外傳,否則,朕決不輕饒。”

聽了這話,王承恩嚇得一激靈,恨不得自己剛才耳聾眼瞎了,竟然親眼見證太子殿下將陛下罵了個狗血淋頭,甚至預(yù)示大明不足兩年就要滅亡。

雖然說是太祖借身,但于陛下而言,還是顏面盡失,畢竟太祖將陛下說得一無是處。

這要是傳出一點風(fēng)聲去,咱家的腦袋肯定保不住啊。

于是,他膽顫心驚的道:“陛下,奴婢已經(jīng)全部忘了,以后絕不會有半點風(fēng)聲傳出去。”

崇禎收回目光,如果不是看這個太監(jiān)跟了自己多年,而且忠心耿耿,他真有心要滅口,畢竟剛才實在是太丟臉了。

而且大明不足兩年就要滅亡之言,一旦傳出去,必然是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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