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業和卡魯索一番交談后，互換了聯系方式。

他也恢復了平靜，不再患得患失，面色如常地向喬治走去。

喬治的臉色很差，比沃格爾要差得多。

他在旁邊看完整場訓練賽，憑經驗判斷，知道陳業不可能留在湖人了。

但這不是最嚴重的，陳業在場上的拙劣表現，才是讓喬治最為失望的地方。

明明陳業試訓的時候表現很好，怎么到了球場上，就打不出來了？

這次來湖人試訓，他帶著很大的希望，期待著陳業能打動沃格爾和佩林卡，留在湖人，好好吃一波湖人的流量。

而且以陳業展現出來的身體天賦，也完全可以謀求一份底薪合同

但一場訓練賽，讓喬治的希望破滅了，他對陳業的信心也是搖搖欲墜。

陳業也注意到了喬治糟糕的表情，從他眼睛里看到了濃濃的失望。

他笑了笑，安慰道：

“別擔心，湖人不行，還有其他球隊，肯定會有球隊要我的，最起碼這兩次試訓的結果都很不錯，不是嗎？”

喬治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一笑：

“也不一定，也許沃格爾會留下你呢？”

這下輪到陳業驚訝了。

他已經做好了喬治翻臉質問的準備，但喬治卻是沒有任何過激的反應，大大出乎陳業的意料。

陳業同樣深深看了喬治一眼:

“好，走吧，去問問結果。”

兩人各懷心思，走向沃格爾和佩林卡。

與此同時，佩林卡也向他們走了過來，沃格爾卻沒再往這邊多看一眼，而是站在湖人球員面前，安排今天最后的投籃訓練。

佩林卡來到兩人身前，上下打量著陳業，皮笑肉不笑道：

“陳，你是一個很出色的內線，我很欣賞你的潛力，但你可能不太適合湖人，我們需要的是能馬上為球隊提供幫助的中鋒……很遺憾，你沒有通過這次試訓，但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適合你的球隊，祝你早日簽下一份合同……”

聽著這熟悉的話語，陳業沒有了昨日的失望，但也沒有了昨日的恭謹，淡淡道：

“好的。”

佩林卡微微一愣，心中不悅，語氣也重了一點：

“那就這樣，我還有事，再見。”

他甩下一句話，轉身就走，隨手吩咐一名球探，讓他把喬治和陳業送走。

陳業跟著那名球探，來到休息室，洗澡換衣服。

佩林卡不喜陳業的態度，但也不會失了風度，不管試訓結果如何，都不會出現趕人走的情況。

陳業洗澡換衣服，喬治也終于能坐下休息一會兒。

……

30分鐘后，陳業和喬治走出休息室，湖人的投籃訓練也剛正好結束，湖人球員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往更衣室走去。

詹姆斯和濃眉走在一起，身邊圍繞著三兩個隊友，說說笑笑——主要是詹姆斯和濃眉在說，其他人在笑。

他們看到了陳業三人，詹姆斯往這邊瞥了一眼，然后繼續和隊友聊天。

陳業卻是頗為感激詹姆斯公然發聲批評，走上前去，朝他打了個招呼：

“嗨，勒布朗，謝謝你的支持，你是一個好人……”

“陳，我并沒有支持！”陳業還沒說完，就被詹姆斯打斷了，“我只是覺得他不應該公然在這種事情上發聲，我尊重所有喜歡NBA的球迷，你明白嗎？”

陳業一愣，微微有些失望：

“我理解，但還是要謝謝你，勒布朗，你站在一個理智的角度發言，指出了不對的地方……”

詹姆斯搖頭道：

“不，伙計，我沒有任何批評他的意思。當然，這和我尊重球迷不沖突，你明白嗎？我不希望你產生任何誤解，尤其是在面對媒體的時候。”

他邊說邊看向喬治，眼神中帶著一絲警告。

陳業愕然，不明白詹姆斯為什么突然這么嚴肅，喬治湊過來，低聲道：

“陳，別說了，他這是怕你回去在媒體面前亂說……”

就在喬治和陳業低語的時候，詹姆斯明顯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直接從兩人身邊繞了過去，朝更衣室走去，還對濃眉說了一句：

“煩人的家伙……”

他沒有刻意壓低聲音，這句話清晰傳入陳業耳中。

陳業臉色一變，盯著詹姆斯離去的背影，眼神慢慢變得冷厲起來。

喬治拉了一下陳業的手臂：

“走吧，陳。”

陳業深深看了詹姆斯一眼，轉身離開。

……

陳業一路沉默著，走出UCLA健康中心，喬治卻和那名湖人球探聊得火熱，談笑風生，似乎并沒有受到陳業試訓失敗的影響。

走出UCLA健康中心后，喬治又和那名球探聊了一會兒，互換聯系方式之后，才和其告別。

喬治把時間掐得很準，湖人球探剛離開，他從手機上叫的Uber就到了。

兩人上車，一路無話，回到酒店。

喬治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來到陳業的房間，往椅子上一坐，說道：

“陳，你今天不該和詹姆斯說那些，你可以跟他要簽名，甚至跟他索球衣，他可能都不會拒絕，但莫雷事件很敏感，你又是華夏人，你不應該和他討論這件事。”

“對不起，我下次不會了。”陳業說道，“我只是以為他真的支持華夏，想感謝他一下。”

喬治連連搖頭，似乎對陳業的天真感到不可思議：

“怎么可能？詹姆斯這么聰明的人，你在美國待了兩年，應該知道言論自由在美國是政治正確，他肯定不會那么做的，他又不是拉塞爾-威斯布魯克。”

“是我太單純了，你知道的，網上很多媒體都這么說，我才信以為真……”

“媒體？媒體就是一坨狗屎，他們嘴里沒有一句真話！”

喬治說完之后，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沖，緩聲道：

“陳，休息一下吧，我繼續聯系球隊，還有六天時間……下次我盡量不讓你打訓練賽，只參加試訓，應該能拿到一份合同，畢竟不是每支球隊都是勇士，對內線的要求那么奇葩。”

陳業點點頭：

“謝謝。”

“謝我什么？”

“你沒有責怪我……我在訓練賽中的表現那么糟糕，失去了留在湖人的機會，對不起。”陳業誠懇說道。

他沒法向喬治解釋系統的存在，只能展現出自己真誠的態度，換取喬治的理解。

喬治嘆了口氣：

“沒辦法，既然上了牌桌，就別想退出，我是你的經紀人，我只能站在你這一邊，賭你能打出來，這是我翻身的唯一希望。”

“你放心，這次只是意外，給我一段時間，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好，我相信你，我再聯系一下籃網、鵜鶘、熱火這三支球隊，其他球隊都沒有給我回復，他們是唯一的希望了……”

說著，他起身往門外走去，陳業也站起身來，從行李箱里翻出一套干凈的訓練服，跟在喬治身后，走出房間。

“你要去干什么？”

“訓練。”

喬治一愣，卻沒有像昨天那樣阻攔陳業，只是叮囑了一句：

“注意保持狀態，隨時都可能有球隊回復我，別影響接下來的試訓。”

“好的。”陳業頭也不回，往健身房走去。

被濃眉按在地上摩擦了一頓，讓陳業本就無比渴望變強的信念，變得更加強烈。

他要抓住每一分鐘的空閑時間，提升自己的實力。

陳業沒有在別人面前表現出來，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被濃眉蹂躪之后，他內心是多么羞惱、憤怒、沮喪。

但他甚至不能朝濃眉噴一句垃圾話，因為技不如人。

想要獲得尊重，只能用自己的雙手去爭取。

在陳業身后，喬治看著他挺得筆直的寬厚脊背，抿了抿嘴，也加快了腳步。

他回到房間后，撥出一個電話：

“嗨，邁克，你看到我給你發的郵件了嗎？陳真的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內線……我怎么可能騙你呢？今天晚上我給你發一段視頻過去，你看一下就知道了……OK，就這么說定了，你別忘了看郵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