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回到了風族,這次回去,九爺心里很清楚自己病殃子的形象是瞞不住了。以前隔三差五的裝病倒是可以忽悠人,這次一走便是一百多年,雖然真的是因為受傷大病了一場,但是出走時間如此之長,自然也無法像之前那樣裝病了。
風少爺回來了。
風少爺回來了。
族里的人都傳開了。
九爺回去房里,換了身新衣服。
“風兒,你回來了?”
風兒!!!
九爺聽到這么親切的稱呼,立馬想到的人,就是雪川。
此時的雪川站在房口,準備進屋。
九爺轉身望向雪川,喚了聲“祖母。”
九爺是成長了不少,變得更成熟了些,臉部輪廓也比之前分明,然而,雪川還是之前那個雪川,時間從來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一絲痕跡。
雪川對于這個孫子的回來沒有表現得很歡喜,滿臉的嚴肅表情。還沒等雪川開口質問,九爺主動的投降了。
“祖母,孫兒想你了,好想你。我知道你好奇這百來年我都去了哪兒,為何音訊全無。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去養病了,以前的我確實動不動就生病,但是現在的我身強體壯。記得百來年前,有一次我外出散心,舊疾發動,不留神整個人被一股黑色旋風攻襲,體力不支,直接摔落海里,差點兒給淹死,幸好被一好心人救回,在她那會兒昏迷了百來年,也幸好有她悉心的照料,孫兒的這條命才撿回來。正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沒想到人家醫術高超,不僅救回孫兒的這條命,還把孫兒的舊疾給醫好了。”
九爺把故事編得天衣無縫,讓人信以為真。雪川也不敢多問一句,畢竟九爺可是南山氏的唯一嫡系血脈,以后風族還得由九爺接手的。
雪川只是微微一笑,平淡的回了句:“回來就好,身體安康就好。”
雪川示意讓九爺陪自己出去花園走走。
今天的天氣不錯,陽光明媚,伴有微風,一陣風吹過,一絲微涼拂面。
九爺跟在雪川后方,兩個人緩緩走著,沒有說話,只有一深一淺的呼吸聲。
這時,九爺偷偷從指縫處放出了一只金翼使,又繼續默不作聲的走著。走了好一陣子,雪川停住了腳步,想必有些累了,雪川溫柔的說道:“風兒,今天就走到這吧,我也累了。”一眨眼,雪川轉身便消失了。
九爺也不是個閑人,立馬回了自己的屋,秘密召喚了阿木、翠菊和小六,地點在茶花館的包廂。
九爺的出現顯然讓阿木幾個人感到意外,個個以為九爺死了,沒想到還活著。
翠菊看著九爺,眼眶有些濕潤,忍不住用手巾擦拭了兩下眼角,生怕掉下淚珠,打著趣兒說道:“奴家還以為見不到九爺了。”
九爺端起酒壺,倒了一杯酒,湊近鼻子,聞了兩下,品了一口,便把酒喂給了翠菊,這風流的習慣一如當年,百分百可以肯定是九爺本人,九爺真的活著。
翠菊喝了一口,撫摸著九爺的臉頰,嫵媚的撓搔著,“討厭,奴家這些年沒有一刻不想九爺的。”
九爺一邊享受著翠菊的撩撥,一邊讓阿木匯報著這些年的死神交易情況。
阿木說道:“這些年南山意大量販賣死神和墳墓,墳墓主要賣給那些靈力高強的人,然后他們會偷偷將墳墓里的死者挖出來,抽出他們的元神,運往一個地方。”
九爺問道:“什么地方?”
“冥林。”
冥林???
阿木繼續說道:“是的,就是冥林,他們會派一個死士將這些死神帶進冥林,基本進去的就出不來了,死在里面了。”
“那有查到背后指使者嗎?”
“有用金翼使追蹤過黑衣人,但是基本上查不出幕后主使,都是在冥林那里就斷了線索。”
“看來這個冥林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九爺,你可知當年是誰殺害你的嗎?”
小六問道。
“阿仨,但是在那場廝殺中,他死了。”
“死了?”
阿木、翠菊和小六表示驚訝極了。
九爺長話短說道:“是,被一條火龍吞進肚子里,意外與火龍同歸于盡,死了,也省心了不少,至少阿仨死了,就不會把我說出去,敵人也無法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只不過現在要尋找火龍靈石,比較費力。這不是普通的靈石,而是藏著元神的靈石,目前找到了兩顆,還有三顆沒找到。你說,是哪族的元神會靈力那么強,足以把人吸進靈石里。”
阿木幾個人哪里懂這些,只是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九爺也不想解釋太多,喝了杯酒便離開了。
九爺在街上漫不經心的走著,細細回想著軒和迦羅從靈石出來所經歷的事情。
龍族,阿翼。
九爺口里反復念著這兩個詞,突然腦門一亮,想到了曾經滅亡的火族,“難道半夏是火族的遺孤?”“可是我記得當年父親說過冰族把火族給趕盡殺絕,火族沒有留下一個半個存活的。如果半夏真是火族,那她跟軒不就成了仇人?”
九爺在猜測著,不敢往下猜測,只是撲哧一聲笑了,嘲諷的說了句:“傻丫頭,你可真不簡單,真讓人費心啊。算了,不去理這些事不關己的事情,還是過好自己的小日子最逍遙。”
九爺搖了搖腦袋,讓自己別在胡思亂想。
就這樣,九爺閑蕩了一天。這時,有個滿臉被瘴氣侵蝕的人不知從何處撞了出來,他神智不清的瘋狂抓傷路人。
九爺見他抓傷了兩三個路人,滿臉瘴氣彌漫,便定住了他,也把受傷的路人也定住,九爺問他為什么滿臉都是瘴氣,他面部猙獰,十分難受,吃力的回答道:“清…心…觀…”
清心觀?
清心觀是一座普通的神廟,當地人很喜歡初一十五去廟里拜神。
九爺朝著清心觀的方向趕去,只見這座神廟早已籠罩在瘴氣之中。
九爺還好靈力高超,暫時不會被瘴氣一時半會給侵蝕,他小心翼翼的靠近神廟,只見一個熟悉的背影映入眼簾。
是半夏。
九爺大聲喊了句:“半夏。”
半夏回頭看向九爺:“快走,這里瘴氣太重,我剛到這不久,還沒設下結界。”
九爺煥然大悟,確實得設下結界,不然無辜受害的人只會更多。于是,九爺在清心觀周圍設下了結界。
“你來干嘛?”
“我來幫你啊,臭丫頭。”
“你…算了,不跟你吵,救人要緊,這是清心丸,你先吃下去,保你不被瘴氣侵入。現在我負責救人,你負責隔離工作如何?”
九爺想想也覺得有道理,畢竟半夏學醫,救人她在行,至于分散隔離人群,自己還是會的。
索性,九爺對清心觀的人進行了清點,共計一百多號人,目前已被救治的僅有十余人。
九爺將這十余人帶到了隔間,進行了安置,并且對隔間周圍也設下了結界,這樣便可以防止被二次侵蝕。
半夏對侵蝕者一個接一個的凈化,每凈化一個便讓其服下清心丸。九爺一邊給半夏打下手,一邊問著:“你怎么會在這里的?”
“感應到的,我天生可以凈化瘴氣,今早上山采藥,發現這里瘴氣沖天,便趕回館里拿了些清心丸便過來了,不過,這清心丸我拿著不多,還得讓你照著我的要求去做一些新的來。”
“館里沒有?”
“很少用到,自然不會做多。不過你放心,這清心丸容易做,看到外面那筐草藥沒,拿去洗干凈,研磨,就好了。”
“然后呢?這事你干嘛不去叫軒來做?”
“他回冰族了,族里有事他回去了幾天,想必過多兩三天就回來了,所以這兩三天就委屈下九爺,幫幫忙了。”
委屈,幫忙。
九爺內心有些不是滋味,“難道我南山風就讓你如此見外?”九爺的心臟有些氣得發堵,但還是乖乖聽從半夏的吩咐,扛著那筐草藥去清洗了。
九爺來到了廟后面,那里有一口井,方便清洗。他只是粗魯的將草藥倒進木桶,泡了一會兒,便瀝干水分,然后找了一口大缸,進行研磨。半夏這時走了過來,看到九爺完成得相當不錯。
“我們現在需要把這些研磨好的草藥制成藥丸,然后進行烤制就可以了。”
半夏說完,便割開自己的手腕,讓血滴在草藥堆里,“我的血算得是上是萬毒解。”
血流了很多,九爺皺著眉頭,有些可憐半夏,“你這是不要命了?”
“不用擔心,不會死,等下休息休息就可以恢復元氣了,不礙事。”
半夏的語氣輕描淡寫,看來放血這事做得不少,很有經驗。
半夏滴了大概有一碗血的含量,便止住了血,并讓九爺把草藥和血攪拌均勻,“現在攪拌得差不多可以了,我們需要把它搓成藥丸子。”
“嗯,我讓隔間的人幫忙,你先去休息一會兒吧。”
九爺還是關心半夏的,第一次看到一個女子如此不要命。
半夏也沒回應,轉身便找了個小房間待著了,想必此時身子太虛,也不想說太多。
半夏沒有關上房門,房門半掩著,她只是靜靜的旁腿而坐,在修煉著,恢復元氣。
另一邊九爺和隔間的平民在火急火燎的制作著清心丸。
三天過去了,清心觀的瘴氣也消除了。
半夏和九爺如釋重負的喘了一口氣,沒想到可以那么快的消除瘴氣,也是意料之外。
九爺打趣的問道:“你是哪個族的?半夏。”
“我是孤兒,我也不知道。”
九爺撲哧一聲笑,不再繼續追問。
九爺和半夏沉默的在路上走著,氣氛略顯尷尬而陌生,九爺總想說點什么又欲語又止,不時的咳嗽幾聲,每次咳嗽聲發出,半夏也只是小心翼翼的瞟一眼,又繼續默不作聲,巴不得能早點回到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