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走向前一步，說道：“在肉體上突破封鎖？聽起來很有意思的樣子。”

荀彧立刻大叫起來：“你瘋了！他是個瘋子！你居然跟著他一起瘋？奉孝，快勸勸他！”

在荀彧看來，那么多人都變成了人不人，獸不獸的怪物樣子，而且，就襲擊曹軍的那些怪物來看，如果變成了怪物，很可能還會喪失心智，再加上，那人，袁正說的，到底是真是假，沒有人知道。所以，這個風險是無法承受的。

無法承受一件事情所帶來的風險，那么這件事情就不該參與。

然而，郭嘉卻沒有開口勸老二。

老二既然也被抓了過來，而且現在還這么痛快的連戰斗過程都不走一遍，說明老二現在正在面對超過他所能應付的存在，可能是隱藏在暗處的誰，也可能就是袁正本人。

憑借當時袁正一招擊退他的馬車夫和保鏢的情況來看，估計是后者。

那么，他們逃走的唯一機會，或許還就是在老二的突破上。

在郭嘉看來，他們現在已經輸無可輸，只有鋌而走險，去博取一線生機。

“瘋子？”袁正在臉上抹了抹，恢復了之前顯示在他們面前的臉孔，只是現在也沒有人知道，到底哪一張臉孔是他的真實底色，“是啊，每一個發起革命的人，都會被人稱作瘋子，但就是這些瘋子，才是改變世界的那些人！”

袁正接著又說：“而且，我們每個人的內心，不是都藏著一個瘋子嗎？”

他指向荀彧：“你，明明知道漢室已經衰敗，還在妄圖扶持漢室，不，你根本不是想要扶持漢室，你只不過現在來說，扶持漢室最符合你們家族的利益而已。如果有一天，漢皇頒布法令，讓天下所有人都有機會上位，我認為，最想要殺漢皇的人，或許就是你！”

荀彧臉色一滯，隨即冷哼，卻不否認。

袁正手指一轉，指向郭嘉：“你呢？總是擺著一副游戲人間的樣子，但其實自大到了極致，總認為自己就是天下第一，致力于玩弄別人的心理。我在想，你有沒有在某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害怕那些被你算計的人來殺你？”

“至于你！馮淵之，黃巾力士統領，你打著為大賢良師報仇的名號，其實只不過是在滿足自己對力量和殺戮的渴望！不要否認……你其實根本就知道，你的仇人到底在哪里！”

郭嘉捋了捋自己的頭發，漫不經心的對荀彧說道：“他果然就是個瘋子，怎么辦？我們和這樣的人斗，感覺都拉低了我們的下限啊。”

荀彧也已經恢復本來的氣定神閑：“問題不大，人人都有癔癥，只不過有的人頻繁發作，有的人偶爾發作，有的人不善隱藏，有的人埋在心底。”

“至少，我們已經確認了我們想要確認的東西。”

“說的是，那么……”

“那么……”

郭嘉和荀彧兩人對視而笑，同時打了個響指。

袁正向后退出房子全神戒備，畢竟他現在面對的，是這個時代最頂級的兩個謀士，他不會小看這些土著，尤其是會動腦子的這些，有時候，他們比那些身材魁梧的人，更有殺傷力。

但是，在響指過后，現場就陷入了一片死寂。

什么也沒有發生。

郭嘉的樣子有些尷尬。

“你稍等一下哈，我再試試。”

他又連續打了幾個響指。

依舊是什么也沒有發生。

見狀，郭嘉只好搖頭擺手：“好吧，我的布置好像哪里出了差錯，現在，我只能任你魚肉了。”

袁正感覺自己被耍了一道，大怒。

“嗖！”

“嗖！”

就在他要沖上去給這幾個家伙一個教訓的時候，兩道細微的破風聲傳來，袁正感到了威脅。

向后退了一步，躲過這兩箭后看向箭射來的方向。

一匹火紅的大馬，一柄畫戟，映入眼簾。

袁正雙目圓睜，向一旁閃躲。

馬上的武將哪里會放過他，一擊逼退后立刻跟上，揮舞著畫戟撕破空氣的聲音，一直縈繞在袁正耳邊。

不得已，袁正還是用自己的右手硬擋了一下。

“鐺~~~”

金鐵交擊的聲音傳出。

袁正被畫戟擊退，但馬上的武將也難以繼續追擊攻擊。

雙方都得到了一個緩沖的時間。

袁正有些驚駭的說道：“呂布！”

馬上這將軍，自然就是得到了郭嘉他們的信，從長安趕過來的呂布。

呂布的出現讓袁正心中驚濤翻涌，那是身為謀士卻對局勢掌控不力的感覺。因為現在的呂布，應該在長安那邊籌劃如何刺殺董卓。

一瞬間，他就明白了問題所在。

身為輪回者，他過于依賴自己對事件脈絡的預知了。

荀彧投奔曹操，應該就是近期的事，郭嘉離開袁紹也一樣，所以這兩人一起出現在曹軍附近，這很合理。但他袁正是一個歷史上并沒有出現過的人，他的出現，改變了荀彧和郭嘉的一些小的決策，從而引起了一系列的反應。

正如同蝴蝶的翅膀。

而被煽動的，則是他袁正要面對呂布的直接沖擊。

附近的黑山軍已經反應了過來，畢竟呂布并未做任何遮掩就直接沖殺過來，是個人都能看見那一匹大紅的赤兔，那一身標志的鎧甲，以及那一桿震撼的兵器。

但也正因為他們清楚的知道眼前這個人的身份，所以他們都只是在外圍叫嚷著，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呂布騎在馬上，畫戟直指袁正：“汝為鬼面？可敢與某一戰！”

經過初期意外帶來的驚駭，袁正也瞬息之間就平復下來，被呂布挑戰，他的嘴角微微翹起：“今天可真是我的好日子，又一個優質的材料啊。”

那些黑山軍士兵，聽到呂布指著袁正，喊他是鬼面，議論紛紛。

這些黑山軍，很多都是黃巾軍的殘軍。

當年黃巾被破之后，他們也再無法回到原來的村落，只能被迫繼續落草，被黑山軍收編也是很正常的事。

“他是鬼面？”

“他就是鬼面？”

“那……就是他殺死大賢良師的？”

“沒錯！我親眼看見的，鬼面殺死的大賢良師！”

“大賢良師……”

“報仇！”

“為大賢良師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