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俠!多謝您出手相助!你這是救了我一家的性命!”
林平之這一次算是死里逃生,自然欣喜若狂,他認得鄭旭的相貌,以為他過來是行俠仗義,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便興奮的說道。
現在的他,還沒有獲得足夠的成長,所有他的眼睛里有一股清澈的愚蠢。
“我的傻兒子!”
林震南絕處逢生之后,心中自然生出一抹狂喜,可是當他聽到自家傻兒子稱呼那個老者為“鄭大俠”之后,心里登時不由得涼了半截。
一時間,他都生出一股“剛出狼窩,又入虎穴”的感覺。
林震南手上的功夫很差,心機卻是不俗,否則也沒辦法將福威鏢局的基業,發展到今天的地步,自然曉得鄭旭雖然救了他們一家子的性命,但是他次來,絕不是過來行俠仗義的——
他們這一家子的苦難,多半還沒結束。
但是林震南心里是這樣是,面上卻是露出跟他兒子林平之一般無二的感激之色,連連開口道謝:
“鄭大俠,多謝您出手相助!此番救命之恩,林某沒齒難忘,日后不論鄭大俠有什么地方用得著林某,盡管吩咐,林某萬死不辭!我福威鏢局雖比不上嵩山派一般的家大業大,但在南方武林上,也還有一分面子,想必能幫鄭大俠一些小忙。”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
說起話來,著實有趣。
從表面上看,他說的都是一些感謝地話語,但是在他說話間,卻于不經意間,將自己的“用處”給道了出來,以此為他一家人的性命,加上一點砝碼。
“有趣!”
林震南的心里在想什么,鄭旭自然是門清,但卻也不以為意——
商人重利輕別離。
林震南雖然也會些武藝,算是一個江湖中人,但是他素來的做派,卻是標標準準的商人行為。
索性,他此番過來,也不是為了收獲林震南的感激的,畢竟他鄭旭又不是變態,哪里用得著一個大老爺們的感激。
他只是有些地方,還用得著福威鏢局而已。
“哈哈,林總鏢頭,你這就是唬我了!若是換做從前,福威鏢局的牌子,的確有用。但是換成現在,福威鏢局怕是很快就要煙消云散,哪能派的上用場!”
若換做從前,他可能還會跟林震南寒暄幾句,但可能是修行“神功”之后,受到體內的葵花真氣的干擾,使得他最近變得有些神經質,暴躁易怒,脾氣不好,使得他平日里說話的時候,就變得直來直去,懶得客套什么。
他這不客氣的話語,直接讓林平之有些破防。
林平之的性子里面,本就有多愁善感的一面,而他現在又是剛脫大難,使得他一時間,竟然想起了福威鏢局之中,那些跟他相熟,幾乎是看著他長大的叔伯們的死狀,變得有些黯然神傷,以至于紅了眼圈。
其實他這還好,至少還只是傷心,在另一旁,他的母親林夫人直接就在心痛之下,低聲啜泣起來。
“福威鏢局遭此大難,的確危在旦夕。但若是有大俠相助,此厄必然會迎刃而解,而若我福威鏢局能解此厄,大俠日后有需,我福威鏢局我所不應。”
林震南強笑了一下,本想將他老丈人“金刀王元霸”給搬出來,證明他林家三口的用處。
但是這話即將說出口之后,他卻福如心至般開口說道。
不愧是一個優秀的商人,腦子的確轉得快!
這,就是鄭旭想要的答案。
福威鏢局有用嗎?
當然有用!
鄭旭已經想好了,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主要是六個內容。
第一,乃前往西湖梅莊,把任我行老兒的《吸星大法》弄到手。
第二,則是尋找全真教遺址,古墓派遺跡,以及逍遙派,靈鷲宮等地的遺址,進行考古工作,查找有沒有合適的神功秘籍。
第三,弄點陰謀詭計,把風清揚手里的“獨孤九劍”學到手。
第四,尋找殺人名醫平一指,學習他手里的醫術。
第五,殺上少林,將少林寺的《易筋經》和七十二絕技能搞到手。
第六,殺上黑木崖,弄倒東方不敗,把他手上的葵花寶典學到手。
在這幾項里面,后幾項姑且不論。
但是那第一項,需要借助一個消息靈通的大勢力,幫他打聽西湖梅莊的位置,鎖定西湖梅莊的地點,而第二項,則是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去一點點的進行保護性挖掘。
在江湖的諸多勢力之中,也唯有家大業大的福威鏢局,才能滿足鄭旭的要求。
否則他若是不打福威鏢局的主意,那就是能殺上日月神教,奪了東方不敗的鳥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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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飛墮”
“花開見佛”
“紫氣東來”
…………
鄭旭回到福威鏢局之后,也沒費什么周折,只是小試牛刀,對著青城派的一眾弟子們,,實戰的方式將這一套劍法演練了一圈,自然就將這些活在福威鏢局內腌臜之人,全部給了解了。
經此一難之后,福威鏢局的確死傷過半,但終究還是有一些漏網之魚的存在,所以在林震南出面之后,很快就搜羅出二十多個人手,讓他們負責幫忙搬運尸首,清理血跡,恢復路面。
福威鏢局內部的死人的確不少,光是原屬于福威鏢局的鏢頭和鏢師,便有五十多具,再加上新添的三十多具青城弟子的尸體,自然是一個不小的工程量,以至于二十多個鏢局一同動手,也花了整整四個時辰的時間,方才將鏢局內部給整理干凈。
“鄭大俠,你看接下來,應該如何?這青城派,應當如何應對?以青城派的做派,恐怕最多三五日,便會再次殺回來。”
林震南回到福威鏢局之后,原本的膽怯和心慌之情,倒是少了不少,但是心里的怒火,卻是一個勁的躥。
縱然他明事理,知輕重,曉得自家的生死還被握于人手,不敢在面上表露出來。
但是在話語之中,還是帶了幾分怒火,有了一點偏導性。
“無妨,我正是等他們殺回來!區區一個余滄海,還翻不了天!”
鄭旭的聲音很平靜,但是在平靜之中,透漏出一股強大的自信。
林震南受到鄭旭的自信的感染,自然也放心多了。
他親眼見識過鄭旭的劍法,知道他的劍術的可怕,在他想來,縱然鄭旭不是余滄海的對手,兩人的武力應當也不會相差太多,有他出手,應當能夠保得住福威鏢局。
除此之外,他的心里,其實還有一點小心思。
鄭旭用劍殺方人智和于人豪的時候,速度極快,但在他出手之時,也終究還是露出了點劍法的痕跡。
林平之的功力還淺,倒也沒能認出這門劍術的真正路數,但林震南自幼便修煉家傳的“辟邪劍法”,已經足足修煉了四十多年,已經將這七十二路辟邪劍法的每一招,每一式,全部嚼爛了,牢牢地記在心里。
哪怕鄭旭出劍的時候,并不是完全依照辟邪劍法的劍理,已經揉入了一些自己的東西,但也依舊被林震南認了出來。
但是做人嘛,總是要難得糊涂。
有些事情,只要不擺在明面上,那就不是大事,糊弄糊弄就過去了,可要擺在明面上,那就是要命的大事——
而且是要自己命的大事。
但很可惜的是,林震南是一個裝糊涂的高手,但他兒子不是。
林平之沒有林震南的眼力,并沒辦法通過區區一場廝殺,便看明白鄭旭的劍法路數。
但他只是眼力一般,但卻并不是瞎子。
在鄭旭閑來無事的時候,一招一式的演練起“辟邪劍法”,繼續深造這門劍術,甚至琢磨著要把這門劍術刪減一番,將其從七十二路,簡化為二十四路的時候,林平之自然是什么都看明白了。
“鄭大俠,你演練的,可是我林家的辟邪劍法?卻不知為何在大俠你的手上,這門劍術如此飄忽不定,詭秘莫測,于我林家的家傳相庭徑,難不成你知道一些我們林家都不知道的訣竅?”
林平之想的簡單,而且也藏不住話,便直接開口詢問道。
他這一開口之后,登時讓一旁的林震南心里一突,暗暗叫苦,當即喝道:
“平之,胡說什么!這位大俠武藝超群,他的劍術至高,怕是連你祖父都要望其項背,哪里是辟邪劍法這般的三流劍法所能比的!莫要胡說,莫要胡說!鄭大俠,小孩子家家不懂事,莫要見怪,莫要見怪!”
這孩子,太不懂事了!
林震南口里面連勝道歉,拼命補救,以此挽回自家兒子的“錯誤”,甚至因此而急的滿頭大汗。
“不,令公子眼力不錯,沒有胡說!我練的,的確是林家的辟邪劍法,而且這門劍術的確另有訣竅,不過因為一些原因,使得林遠圖并未將這訣竅傳出來,才使得你們林家人不諳其法,不能將這門劍術使得精妙。”
鄭旭說到這里的時候,眼中閃過一抹惡趣味,臉上也露出一抹怪誕的笑容,饒有興致的說道。
“既然令郎如此聰慧,那么不知令郎是否有心思拜我為師,學一學真正的‘辟邪劍譜’?”
林平之聞得此言,登時大喜,連忙看向林震南,以目示意。
鄭旭手中的“辟邪劍法”的威力如何,他是看的清清楚楚的,自然想要把這門劍法學到手,甚至于若非他最近這幾天里犯下的錯事太多,心里有些惶恐,他怕是要當場拜師了。
“鄭大俠能看上犬子,那是犬子的福氣!若是能夠伴隨鄭大俠左右,學習武功,那自然是美事一樁。不過我林家有組訓,提及辟邪劍法有大弊,所以只可學劍法,不可學心法,所以鄭大俠若是有心,那么點撥犬子一些粗淺武功便可,不必將‘辟邪劍法’傳授下來了。”
相比于林平之的懵懂無知,林震南倒是老辣不少,曉得里面的輕重,竟然這般開口說道。
“有意思,你倒是個夠聰明的!哈哈,好吧!你既然如此愛子情深,我卻也不能太作惡人!那,便是如此吧!”
鄭旭聞言之后,顯示詫異的看了林震南一眼,繼而在哈哈大笑三聲之后,朗聲說道。
“既然如此,那么我現在就下令,召開宴會,廣發請帖,以慶此事。”
林震南心里頓時一松,曉得鄭旭此番松口,意味著讓他一家三口的性命,真正的有了幾分保證,便順桿子往上爬的說道。
“這些俗禮,也就不必了,你讓林平之給我磕三個響頭,也就是了!”
鄭旭原本并沒有收徒的打算,但是他想到自己在這個世界,應該只能再待五個月之后,倒是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收取一個徒弟,留下點東西,倒也不錯,也就一口答應了。
林震南聞言大喜,連忙說到:
“平之,跪下,磕頭!從今日起,鄭大俠就是你的師父,你要像侍奉師父一樣,侍奉他!”
“砰砰砰!”
林平之為人老實,做事也干脆,他在獲得林震南的許可之后,直接跪倒在地,狠狠地磕了三個腦袋。
在他起身之后,鄭旭清晰地看到,他的腦門都已經紅了一片,一看便知道這是一個實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