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們也放心。我雖然不愿招惹是非，可我不會包庇任何的罪惡。”她神情淡淡的，可眉眼還是悲傷著。

溫朔衍點了點頭，確實，他們如何能逼迫一個干凈的人去指認他人呢？

“沈樓主見過白天鵝嗎？”他沒頭沒尾地一句話，倒是把沈枝意問的一懵，她乖乖地搖了搖頭。

“那有機會一起去看吧?！鄙蛑σ鉀]來由地覺得他很開心，但是她不清楚這份開心是由何處而來。她也好奇天鵝，所以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沈樓主休息了。”溫朔衍退開椅子，沈知秋淺淺地呼了一口氣，這種壓迫感終于消失了。

不愧是龍傲天，問話都這么可怕。好想哭…沈知秋卸了力，一下子癱坐在了椅子上。仰頭望天，卻又聽見龍傲天悠悠地一句。

“衣服有扣子，在后面?！?

溫朔衍的聲音沒什么語調，卻還是讓沈枝意感覺到了莫大的嘲諷。微笑著看溫朔衍，直到溫朔衍的身影完完全全消失在她的面前。

不過，他怎么知道自己脫不下來？

“所以，小三妖你為什么不告訴我扣子在后面啊？?。?！”沈枝意費力地勾著后面的扣子，只覺得這輩子的臉好像都丟沒了。這個系統當真可惡，不過，當真以為她沒有發現系統的bug嗎？系統因龍傲天而生，也因龍傲天而動。所以，如果小三妖你有一天把姑奶奶惹毛了，龍傲天就慘啦！沈枝意暗暗磨牙。

【對不起】

好吧，我原諒你了。不原諒也沒辦法了。沈枝意欲哭無淚。

“咚咚—”

“沈姐姐，您在嗎？”

沈枝意還是苦澀地笑了笑，該來的還是會來。本打算逃避的心也不得不敞開面對。

“在，進來吧?！?

是素靈。她穿著素衫，眼神閃躲，面容憔悴，臉色蒼白，像是剛從死人堆里撈出來的模樣。她坐在椅子上沉默著不語，幾次抬頭看向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為我脫下這外袍吧。許多年不曾穿過這樣的衣服了，我手生。”沈枝意知道她在猶豫什么，也知道她在害怕什么，所以她主動開口。

素靈聽到她說這話，如臨大敵的模樣才歇了歇，小心翼翼地為她脫下外袍。

“這么看著我做什么？又不是以后看不到了?！鄙蛑σ饪此龔娙虦I水的眼紅彤彤的，開口調侃她，卻不想這一串兒的眼淚嘩嘩地往下落。

“會后悔嗎？”她聲音淡淡的，還混著溫柔，就像是平常日子里閑聊今晚吃什么一樣的閑時。

“素靈不后悔?！毙⊙绢^雖然害怕又驚恐，可眼里的淚水是堅韌的淚水，是無怨無悔，是感動與驕傲。

“不后悔就好了，還來找我做什么？”沈枝意不想和她冷言冷語，可身體的本性讓她不得不這么說。

“姐姐…對不起，我錯了?！毙⊙绢^的臉伏在沈枝意的膝蓋上，像是柔軟膽小的小貓一樣溫順?？傻降撞皇切∝垼且恢徊刂h利爪子的猛虎。

“素靈，你知道嗎？你剛進來的時候，我好想看到五年前的你了。那個時候你多么單純啊，像只小鹿一樣看著我，我當時就心軟了。就算救不活你，我也須得帶你回來。”

她聲音悠遠，素靈也垂下眸子沉默著。

“可到底是什么時候變了呢？你變得沉默寡言，不再和我談心。我記得我是問過你的，你愿意和我回來啊?！鄙蛑σ饪粗难劬Γ軌蚋惺艿皆鞯那榫w，其實，有的時候，她林聲聲就是沈枝意，她們二人更像是融為一體。

素靈猛地抬頭，不舍又痛苦地仰望著她。“沈姐姐，我愿意跟著您，一直都愿意。可是…”

“好了，不必再說了。我沒有甚至從來都不覺得你做錯了。你和微瀾她們不同，你一直小心翼翼地，從不會惹禍。如果不是事出有因，你絕不會想給樓里添麻煩?！?

“姐姐只是心疼你。好好的人兒，明明有那么多的路，你卻偏偏要走這條?！?

“姐姐沒什么好送你的，這個你拿著?！鄙蛑σ饽贸龌瘖y臺面下藏著帶鎖的箱子，幾只上好的玉鐲放在她懷里，不容拒絕地摸了摸她的發絲。

“以后的路，真真的是要你自己走了。只要你不后悔，沈姐姐永遠開心。”

懷里的人淺淺著抽泣，最后在沈枝意的目光下一步三回頭離開了房間。

“沈樓主，值得嗎？”如果被人知道，殺害知府的罪過可并不算小。林聲聲這時才重新回到這副軀體，自從素靈進來，她體內被壓制的靈魂多次想要沖破，最終，是她一直同素靈說話。

雖然沈枝意不是很清楚其中的脈絡，但這件事情一定有素靈的參與。

“你不知道，這丫頭可憐的很。本來是村里十里八方出了名的美人兒。被一個地主強要了去做妾，一開始也是榮寵加身，可好景不長。那地主總是打罵虐待她，我遇見時，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竟是沒有一片好肉?！鄙驑侵鞯撵`魂仿佛也在抽泣著，沈枝意若有感應也酸了鼻子。

“我知道了?！鄙蛑σ獬榱顺楸亲樱@樓里當真是可憐人多。她何嘗又不是身居羅馬的人？上上輩子，新中國昌榮盛世，上輩子，海晏河清?？蛇@輩子的世界，好像都藏著陰謀與詭譎。

“這件事情我不會說的，對于素靈，我也只能盡力一試…”沈枝意猶豫再三，她本身只是一個NPC，完成任務即可，無需再淌渾水?？扇缃瘢孟衩敛涣肆夹?。

“不，姑娘，我不用您幫她。我一個人犯這過錯就夠了，素靈也有自己的命。哪兒能總是有人替她做主呢？”她聲音悲戚，沈枝意隱隱約約地也能猜到沈樓主也有著凄慘的經歷，但是她沒有問出口，有些事，確實是不應當插手的。

——

“什么？”

“人瘋了？？？”

姜稚魚本來還在回憶著沈姐姐曼妙的舞姿與其他姐姐好聽的樂曲，喝著茶水，好不自在。就聽見陸晏舟和陳京姝輕輕地耳語著，當下直接嚇的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