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牟牟
- 知莫問
- 葉落萬里
- 2217字
- 2025-03-02 00:16:15
“老鐵,在屋頭沒得哦?”
一男子冒失的闖進知莫問,便開始了喧嘩。
“在的。”
白發(fā)少年抱著貍花貓,繞過書架走到堂前。
卻見男子與少年年紀(jì)相仿,只是頭頂發(fā)量略微稀疏,想來從事腦力密集的工作。且男子面色蠟黃,顴骨凸起,顯有些消瘦。隨后男子抬起手,做擁抱狀,卻見一根留置針扎在手上。
“好大兒啊,想死你爹了。來和爹親親抱抱舉高高。”
少年一整個無語,少年側(cè)身躲過了男子的熊抱,小貍花也沖著男子翻起白眼,隨后扒拉著爬到少年肩膀。
蓄力,咻~,跳到了吧臺。隨后搖著尾巴,往書案方向走去。
“牟牟兒啊,別逼你爹在你最快樂的時候扇你。”
“不得哦。你爹找了你好幾年咯,你個龜孫兒出了那么大的事兒,你爹還以為你真沒了,你曉得你爹抱著你那壇子哭的那叫一個慘嘞!沒事兒也不曉得說一聲兒,這么些年兄弟白處了?你看你爹,找你找的都躺醫(yī)院咯,還是強扭著老陳兒,才曉得你個龜孫兒躲這旮旯來了。早曉得你龜孫兒這么無情,當(dāng)時高低得打開罐子掏點灰出來嘗嘗咸淡。這剛見面就想扇你爹,孽障啊~”
男子是少年剛當(dāng)社畜時認識的同事,男子姓牛,蘭州人,愛吃牛肉面,性子有北方人那種直率爽朗。社畜時期蠻照顧少年的,也難得成為了好朋友。
少年也唯有與男子相處時才得輕松自在,不用時時憂慮。時常男子打鬧,互損取外號。
男子叫少年好大兒,并以爹自居。少年也自稱是男子爹,且根據(jù)男子姓牛,牛叫聲為牟牟,所以給男子取外號叫牛牟牟。
“打住,打住。陳哥沒有給你說嗎?你爹躲這旮旯的原因?還有你爹現(xiàn)在這個樣子,怎么給你們報平安?靠意念?”
“哦喲~不得了,不得了,兒啊,翅膀硬了,你爹管不了咯。”
少年攥緊拳頭。
“好啦,你啥情況啊。怎么到這邊來了,還去住院了呢?”
“這不前幾天見到老陳兒咯,那貨平時不是在倒斗就是去探洞的,能回來屬實罕見。然后你爹就約他喝點高粱汁兒,沒兩杯下去就老老實實交代完咯。哦~說有幾個人保了你一手,然后你就在這兒咯。然后他給你帶了把傘,你現(xiàn)在可以離開這鬼地方咯。然后你爹就順著他給的地址,就打了個飛的過來找你了。結(jié)果路上血糖太高咯,在機場暈了,然后你爹就被人抬進醫(yī)院了。今天都是偷偷兒跑出來的,你幾個護士姨看得緊得很。”
少年松開拳頭,眉頭一緊。表情開始嚴(yán)肅起來。從吧臺抽屜拿出脈枕。
“先坐下,把你的手腕放這個小枕頭上,我先給你把把脈。”
牟牟見少年嚴(yán)肅的表情,也不再嬉鬧。聽從少年安排,坐上吧臺凳子,將手腕搭在脈枕上。
良久。
“體內(nèi)虛熱,聽醫(yī)生安排吧。把脈把不出來,但進來時看你面相蠟黃消瘦,還以為你是減肥過度。沒成想還真生病了。”
“所以你摸了半天啥也沒摸出來?把你爹當(dāng)小白鼠一樣?龜孫兒啊,感情淡咯。”
“這不,好不容易逮著個奇怪病的患者,你爹不得了解一下脈象?感情淡了,就加點鹽,這不就咸起來了?”
牟牟露出一副很受傷的表情。
“好啦,這次來還有啥事兒啊?”
“對咯,你爹想起來了。上次去你家,你媽媽還提起你嘞,給我講了很多你的故事。你媽媽還是很愛你的,也很想你的。可惜你莫法和外面聯(lián)系,這就難受了。現(xiàn)在老陳兒給了你把傘,可以出去咯,就好生回去看看你媽媽。”
聞言,少年不語,只是默默望著東北方向。
許久,少年只覺肩膀一沉。卻見扎著留置針的手搭在了少年肩膀上。
“好咯,別回憶咯。要真想家的話,就回去看看咯。”
“走不掉啊,你爹知道你會來,只是不知道具體哪天。你來了以后,還有幾個客人要來,得了卻了這般因果,才能出去啊。”
“老陳不是給你一把傘了嗎?怕個六啊,直接回去就行咯。門口掛個打烊的牌子,那幾個客人愛誰誰,從哪來回哪去得了。”
“崽啊,不是你這樣滴。這傘確實有用。但因果業(yè)力加身,這傘怕也撐不了多久。只有了卻這幾個客人的因果,我才敢出去呀。”
“搞不懂你們的,你和老陳最近都玄玄叨叨的,什么他娘的因果不因果咯。要是兜里沒銅的話,你爹倒是可以資助你點。”
噗嗤~
少年會心一笑。
“牟牟啊,你還是這樣沒變,挺好的。走,進去坐著聊。”
“進去個六啊,你爹現(xiàn)在不是坐著嗎?”
少年撫著額頭,抓起牟牟的領(lǐng)口,穿過書架,走到書案前。
隨手將牟牟丟到書案邊上,隨后少年坐在靠窗位置。
“后面說的,可得記住。我推測你今年上半年有諸多不順吧,這次住院便是你最后一次劫,出院后運勢回歸正常。想來此番劫難因我而起,你不該碰我的罐子的,沾染了一絲我的因果。”
隨后少年從書案旁側(cè)拿出一沓黃符紙,取出毛筆,朱砂。
筆沾取朱砂,一筆落于黃符,流暢的寫出一道敕令。
并將寫有敕令的黃符疊成三角,塞入香囊,遞給了牟牟。
“老鐵,不用搞那么玄學(xué)咯。什么沾不沾染你的因果哦。運氣這東西,有好的時候,也有點兒背的時候,無所吊謂嘞。不過確實上半年有點點兒背,做事兒都不太順利。”
“好啦,收下這符就行啦。可以去除你身上沾染的我的因果,可以加快你運勢回歸。平時就戴上,或者你揣兜里都行。這樣算是形成因果閉環(huán)了。”
“好咯,你爹曉得了,就是要一直帶身上嘛。然后你……”
咚咚~鐺鐺鐺~咚~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牟牟拿出手機,接通。
“喂~你是哪個喲。”
……
“哦哦,曉得了,我馬上就過來咯”
牟牟掛斷電話,隨后起身。
“老鐵,我得回去咯。你幾個護士姨查房發(fā)現(xiàn)你爹跑咯。這會兒到處找人嘞。過幾天來找你。”
隨即牟牟便往外面走去。
“等等,老陳給你說過我這的規(guī)矩吧。”
“差點忘了,搞快給你爹拿張好紙來,筆墨給你爹伺候著。”
少年隨著牟牟走到吧臺前。
從吧臺后面找出一卷宣紙,抽出其中一張,并將毛筆遞給了牟牟。
卻見牟牟寫下:
熏風(fēng)喚得百花醒,幾近清風(fēng)幾近蟬。
隨后筆桿一丟,一溜煙跑了。只留少年一人收著宣紙和毛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