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香在這溫馨的燈光中緩慢睜開了眼睛。
她只覺得一直有一雙溫暖的手,緊緊握著她的手,讓她在昏睡中格外安寧,光線有一點刺眼,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稍微適應了一下,隨后眼前的景象逐漸變得清晰。
原來是沈行止一直陪在她身邊,他正癡癡地看著她。
“少爺!”小香猛然坐起來,瞪大了眼睛,驚喜溢于言表,嗔道,“少爺你去哪里了,這些天小香一直找你不見,表小姐不讓我出府,我可擔心你…”
說到這里,她忽而又湊近沈行止,仔細端詳他的面容,檢查一通之后,方才忽然松了一口氣,“少爺你沒事就好,沒有哪里受傷吧,你失蹤了那么久,我一直提心吊膽的。”
沈行止心中動容,伸手撫過小香額前的碎發,用溫柔的聲音道:“放心吧,我回來了,我不會再離開你了。害你擔心,是我不對。”
“少爺…”小香聽他這么說,忽而笑了起來,臉頰緋紅,低著頭小聲說,“你怎么這么好啊,怪羞人的…”
……
安置好小香,沈行止沒了后顧之憂,他決定第二次造訪陸大人的府邸,這次他仍然孤身一人前往,手染污穢之事沒必要帶著小香,他一個人去就好。
陸府,位于京城最繁華的地帶,街道上的人來人往與陸府的森嚴氛圍形成鮮明的對比。
兵部的陸大人,本是玉晟的黨羽,與永昌侯沈金檳一樣,都忠心于攝政王。上一次沈行止造訪陸府的時候,吃了個閉門羹,連陸大人的面都沒有見到,直接被拒之門外。
沈行止雖然是永昌侯世子,可他到底勢單力孤,在朝廷里沒有一點牽絆,即便他非常卑微地求見,陸大人仍然可以不給他面子,連見面的機會都不給一個。
不知不覺,已距離上次拜訪,過去半月有余。
沈行止這次來到陸府,什么禮品都沒有帶,與上一次手捧禮物上門的卑微態度不同,今天他態度十分囂張,他身上懷有萬獸珠的力量,已今非昔比。
陸府,森嚴的大門緊閉著,整座府邸看起來肅穆高大,府邸的大門漆成黑色,門頭上的匾額也是黑色,巨大的門環由青銅打造成虎頭形狀,與這森然的大門相得益彰
沈行止蔑視的眼神瞅著那扇大門,昂著頭瞥了一眼,伸手扣響了門環。
這個時間,正是陸大人下朝回家不久,他應該正在家中,他的家人也全都在,全家整整齊齊,剛好適合拜訪威脅。
敲了敲門,半晌才見門房過來給他開門,那門房一副不情不愿的樣子,打著呵欠,將漆黑的大門拉開了一條縫,慵懶地探出頭,瞅著沈行止,斜著眼不屑地瞟了一眼,“嘁”了一聲,道:“我當是誰呢,這陸府的大門,也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的,怎么一大早的,還能見到晦氣。”
“我要拜訪陸大人。”沈行止客客氣氣地對門房道,他現在還不想為難一個門房。
門房又上下打量了他一遍,語氣中帶著不耐煩,道:“你算什么東西,陸大人是攝政王面前的紅人,也是你想見就能見的?你也不打盆水照照自己什么德行,你配嗎?”
這京城誰不知道,永昌侯世子沈行止是個廢物,空懸著世子的名號,聽著嚇人,實際上屁都不是。永昌侯想將他打造成風流才子的名聲,實際上他算什么才子,連科舉都不曾參加過一次,舉人的名頭都沒有一個,京城的讀書人都以他為恥。
說也奇怪,這永昌侯世子,分明是讀書人,也能舞文弄墨,聽說有人見過他作詩,據說詩文造詣不低,為啥不參加科舉呢?如果他參加科舉,也不至于在京城被詬病,被傳成假才子。
旁人就很納悶了,讀書不就是為了科舉嗎?他不參加科舉,誰能確定他到底有沒有才華?指不定他根本沒有才華,科舉都不敢參加,寫的詩多半是抄襲的,實際上是個沒有才華的草包,還要包裝成才子的名聲。
這傳聞越來越多,逐漸的,京城人都知道永昌侯世子是一個欺世盜名的假才子,也逐漸沒人把他當一回事,甚至連一個小小的門房,也都敢這般看不起他了。
“可我今天一定要見呢?”沈行止神色不惱,他知道陸家的門房是見風使舵的人,只認勢力不認人,門房到底只是一個下人而已,犯不著和門房氣急。
“沈世子,我是給你面子叫你一聲世子,”門房冷笑起來,不屑的眼神盯著他,裝作語重心長的口氣道,“我勸你還是別白廢工夫了,陸大人不會見你的,陸大人的時間不多,每天想見他的人有那么多…”他說話的時候,特地將“那么”兩個字拖了長音,眼里對沈行止的不屑格外明顯,“你沈世子,連排個名都排不上,別想了,陸大人不是你能見的人。”
沈行止隔著門縫向陸府中瞅了一眼,他不打算再與門房廢話,緩緩抬起頭,銳利的眼神像鷹隼一般盯著門房,緩慢抬起手,右手手指化爪,隔空向門房一爪出,剎那間一股無形的力量擰著門房胸口的衣服,將門房整個人拎了起來。
沈行止隔空提著門房,一步步走進陸府的大門,那扇黑色的大門在他的身后緩慢自動關上,他到底還是進了這陸府。
門房在空中嚇得慘叫起來,他低頭看了一眼地面,此刻他離地懸空兩丈有余,他恐懼地眼睛圓睜,手腳亂舞,口中慘叫不斷。有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攥著他的胸口,將他拎到半空中,怎么也落不下地。
陸府院子里,有數個丫鬟正在做活,忽然瞧見一個白衣男子將門房隔空拎起,嚇得全部警惕地看過來,又不敢靠近,只敢縮在遠處,小心翼翼地觀望。
只見那白衣男子面容很干凈,一身純白的廣袖長衫,墨色的長發無風自動,衣衫飛舞,每向前走一步,腳下都會迸發出一圈氣浪,無形的力量極具壓迫感,讓人不敢靠近他兩丈范圍之內。
有兩個機靈的丫鬟,當即轉身向主屋的方向跑,急忙去通知陸大人。
不得了了,有人闖進陸府鬧事了。
陸家的家丁和侍衛紛紛從沖到院中,手中持著武器,卻不敢靠近沈行止,只能將一眾丫鬟護在身后,遠遠的繞著沈行止打轉,警惕地盯著他的動作,與他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