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是居于生物物質軀體之中的特殊存在……存在……

承載一個生靈的性格思想情感記憶……記憶……

軀體死亡后靈魂便會脫離身體……唔……脫離身體……

不加干涉便逐漸消散……消散……靈魂消散……”

臥室書桌前，克莉絲塔捧著借閱回來的書艱難地讀著。

她想強迫自己把那一行行晦澀難懂的文字記憶在腦海中，卻只感覺大腦一片混沌，眼皮無比沉重。

總是一個恍惚便睡過去，身子向前傾倒，而后又突然驚醒猛，抬頭繼續看書，如此重復，腦袋一上一下地釣著魚。

那副模樣，像是熬了七天七夜沒睡覺似的。

而在克莉絲塔嘴里，還念著書里的句子，卻像是在說夢話一樣，自己都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嘟囔些什么了。

突然，她兩眼一黑，身子一歪，向前倒去，額頭“砰”一聲，狠狠砸在了桌上。

“啊！好疼！”

克莉絲塔嬌呼一聲，生生痛醒，眼中淚花閃爍。

她扭頭拿過一旁的鏡子，撥開額前秀發，赫然看到本來白嫩光滑的額頭上留下了個大紅印子，異常顯眼，頓時感覺更疼了。

“好痛苦啊，怎么感覺比以前學魔法還要痛苦，難道我在這方面又變笨了不成，不應該啊……”

克莉絲塔對著鏡子嘟囔著，她輕輕摸著額頭，治愈術施展，看著額上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白凈，這才滿意地將額前頭發放下。

“魔法確實很便捷啊，可就是好難學，好難學……”

克莉絲塔長嘆了口氣，怔怔地看著鏡子良久。

突然她露出笑容。

“嘻嘻，我真好看！”

“咔噠”一聲，做工精美的首飾盒被打開。

克莉絲塔輕哼著歌打扮起來自己。

“唔，發飾我還是覺得這個最順眼。耳飾的話，或許可以換一下風格試試？紅寶石項鏈的話感覺最近不是很流行啊，這個粉蝴蝶結頸圈絲帶也挺可愛的……”

克莉絲塔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忍不住露出笑容。

話說她剛才在干什么來著？

“啪！”

克莉絲塔一拍腦門：“我在做什么啊！”

“不行！不能這樣隨隨便便就走神了！清醒一下，克莉絲塔！”

克莉絲塔深呼一口氣，雙目圓瞪，從鏡子上移開視線，繼續看書。

“身體死亡的靈魂，在特殊魔力環境下可能會化作亡靈存在，逐漸失去生前性格……

虔信者則化作圣靈，被召入神的國度……”

唔，神國什么的真的存在嗎？

有時間的話去圣光教會請教一下好了。

克莉絲塔邊看邊想著，端起咖啡輕抿一口。

“八千年前，一名大法師（真實名姓未知），認為生物的本質就是靈魂。

他覺得身體不過是可以隨意更換的外套，既然只是外套，又何須規定必須是身體呢？

后來他成為了世上第一位巫妖，性情大變，逐漸漠視生命，濫殺無辜，最終被當時的勇者小隊討伐……”

巫妖原來八千年前就有了嗎？

靈魂轉移什么的，聽上去也很像是我身上發生的異常現象啊……

難道那個魔王找了只大巫妖配合他的行動？

不過巫妖的路還是有缺點啊，會逐漸冷漠失去情感，如果喪失最初本性那又跟死了有什么不同呢？

等等！對方該不會是想通過這種手段污染本公主純潔善良的品格，讓本公主也性情大變……

克莉絲塔露出擔憂神色，這可真是防不勝防啊！

果然，看書的選擇是對的，接下來看看有沒有什么預防手段好了。

克莉絲塔打起精神，繼續看去。

接下來除了文字敘事之外，書頁上還繪制了一系列深奧復雜的靈魂轉換法陣。

一道道線條的墨跡扭曲擠壓纏繞，看上去就像克莉絲塔三歲時在王宮墻壁上的涂鴉一樣。

如果是以前的克莉絲塔，看到這種復雜難懂的魔法相關知識，絕對扭頭就走，但如今事關自身安危，她自然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

克莉絲塔瞪大雙眼。

克莉絲塔聚精會神。

克莉絲塔若有所思。

“砰！”

克莉絲塔倒頭就睡。

……………………………

“啊！好疼！”

克莉絲塔猛地驚醒，先是一聲驚呼，而后露出詫異表情，她摸了摸額頭：“欸？好像也不是很疼？”

怎么說，她因為長時間看書，終于練成鐵頭功了？

正當克莉絲塔還在發懵，聽到聲音的兩名狼人突然竄了出來，單膝跪在對方面前。

“魔王大人，您有何吩咐？”

“嘶……”

剛才還在臥室里靜靜看書的克莉絲塔，猛地看到兩只滿臉兇惡的狼人撲到面前，嚇了一大跳，怔怔開口沒能出聲。

但隨即，聽到兩只狼人的稱呼，克莉絲塔相比第一次更加迅速地反應過來。

魔王？我？

這是，又交換身體了？！

很快反應過來的克莉絲塔連忙環顧四周，果然環境已不再是自己的臥室，身體中強大的力量也再次肯定了她的想法。

我又成魔王了啊……

克莉絲塔確認了自己的處境，她腦子里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太好了，不用繼續看那些書了！

但隨即這個念頭又迅速被涌上來的羞恥心給擠走，為自己逃避的念頭而感到慚愧。

克莉絲塔啊克莉絲塔，你怎能如此墮落，不去了解靈魂轉移的知識，難道想向魔族投降了嗎？

加油，不就是區區幾本書嗎，你這么冰雪聰明，肯定能夠克服困難的！

克莉絲塔在心中給自己暗暗打氣鼓勁兒。

之前說過，她一直是個很驕傲的人。

但是吧……

現在自己又突然變成了魔王，顯然是不能繼續看書了。

嗯，那就被迫放松一下好了！

她也算是勞逸結合，嗯，順便還能打探一下魔族情報！

第一次交換身份時她還以為是做夢，都沒怎么重視四周的信息，這次她可不會再浪費機會了！

自己現在可是魔王，想要打聽魔族的情報豈不是輕而易舉？

克莉絲塔暗暗得意，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魔王那家伙肯定不會想到……等等，魔王那家伙是不是也跑自己身體那邊兒了？

克莉絲塔突然發現盲點，那不就是說，魔王一睜眼就能看到自己抱著有關靈魂的書籍在那里啃，進而了解到她的反抗邪惡的計劃！

克莉絲塔：“……”

怎么辦，她突然就有些慌了。

比背后說人壞話被當事人聽到更要命的事情———用來對付別人的計劃還沒開始實施就暴露了！

總，總之，先冷靜！

她可是在別人眼里無論遇到什么困難都能談笑應對的克莉絲塔公主殿下！

靠著多年爾虞我詐鍛煉下來的城府，克莉絲塔臉上表情保持不變，她打量著跪伏在地的兩只狼人。

兩只狼人半天得不到回應，只能感覺魔王大人那深不可測的厚重氣勢壓在身上，不禁心里打鼓有些慌亂，他們只是普通狼人士兵，跟深受魔王大人信任的蒼白頭領可不一樣。

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自己在承受壓力的同時，眼前的“魔王大人”同樣心緒難平就是了。

“咳咳，好了，起來吧。”

克莉絲塔露出一臉無所謂的表情，隨意揮了揮手。

“剛才有事，現在沒你們的事了，該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遵命！魔王大人！”

兩只狼人連忙退到一旁，恢復待命狀態。

他們被蒼白頭領吩咐的工作就是跟隨魔王大人左右，隨時聽候差遣，類似“那個誰你替我跑個腿”“那個誰你幫我給誰誰帶句話”“那個誰我拳頭有些癢你用臉給我撓撓”之類的活都是他們來干的。

這個工作說不好吧，可以近距離接觸魔王大人。

說好吧，又因為伴君如伴虎怕做了什么惹怒魔王大人被懲戒。

雖說蒼白頭領跟他們說過，魔王大人性格溫和，不會隨便發火，但這話聽聽就行，他們可不敢信。

畢竟狼人與狼人之間不能一概而論，蒼白頭領乃是赤金級強者，又是尊貴的魔族四天王之一，魔王大人對他的態度自然會比較好。

而他們兩個，只是普普通通的青銅級狼人小菜鳥，魔王大人可不一定對他們有什么包容耐心！

就在兩只青銅級“小菜鳥”狼人忐忑不安的同時，本體連青銅級都沒有的黑鐵級菜鳥克莉絲塔正在觀察四周環境。

首先毫無疑問的是，她現在正處于室內。

但這間房子的面積并不是很大，屋里的一些桌凳也像是臨時拼湊起來的一樣。

顯然，這里跟她之前第一次交換身體時所在的魔王城不是同一個地方。

什么情況？

莫非是因為自己代替魔王向四周勢力宣戰激怒了他們，所以魔王被他們聯合趕出了魔王城，現在落魄了只能住得起這種小屋？

克莉絲塔胡思亂想著。

她很快就想到結束第一次身份交換前，自己帶領著魔王城全部士兵一起出征討伐。

所以合理推測，現在她正在出征路上，這間屋子是“自己”帶兵占領下來的？

克莉絲塔扭頭看向門口方向，便看到兩只身形巨大的石像鬼在屋門左右警戒著。

好奇心驅使著克莉絲塔站起來推門而出，想要看看外面是怎么個回事，兩名狼人忠心耿耿地跟在身后。

即使克莉絲塔推門而出，門口站崗的兩只石像鬼也一動不動毫無反應，就像真正沒有生命的雕塑一樣，讓她心中嘖嘖稱奇。

克莉絲塔想到自己訓練的第六近衛團，身為精銳的他們同樣能夠嚴格服從命令，站崗時也不會輕易被外界環境影響。

但石像鬼這種跟死了似的狀態，即使是第六近衛團的精銳們也做不到。

可惜了，這屬于種族天賦，模仿不來。

克莉絲塔暗暗搖頭，石像鬼這種生物完全就像是被創造出來打仗的一樣，很難不讓人懷疑魔族天生就喜歡挑起紛爭到處破壞。

在走出屋子后，克莉絲塔看到自己剛才待的屋子全貌：一間看上去很是普通的小平頂房，唯一特別的點也就是門口守了兩只石像鬼而已。

一點兒魔王的排場都沒有啊！

克莉絲塔心里暗暗吐槽，這個魔王看著還挺親民的樣子？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還在打仗，所以一切從簡。

克莉絲塔能夠看到周圍類似的小平頂房還有很多，一名名魔族士兵進進出出，顯然是已經完全占領這里，這是在休息做飯吃嗎？

克莉絲塔正想著，就發覺頭頂一黑，她仰頭看去，就看到幾只石像鬼抬著個大擔架運來十來只傷痕累累的魔族士兵，剛放下來就有士兵過來將其抬走，很快石像鬼就又再次起飛，去運送下一批傷員。

除了休息吃飯外，還兼備戰地醫院的功能嗎？

克莉絲塔看向那些血跡斑斑的魔族士兵，他們身上布滿傷口，血污染紅了抬著他們的擔架。

撕裂的肉芽，滲出的脂肪，森白的骨頭，斷裂的肢體，刺鼻的血腥味，一些觸目驚心的重傷處甚至能夠看到內臟……

這一幕的觀感可算不上好。

克莉絲塔很早就從記載戰爭的書籍中窺見過戰爭殘酷的一角，她也知道戰爭并沒有劇院表演中歌頌的那么榮耀偉大，但親眼見到從戰場上撤下的傷員，依舊給她腦海帶來了巨大的沖擊。

這就是父王總是強調和平的原因嗎？

克莉絲塔還不知道的是，因為狄諾吩咐的“溫和式推進”策略，魔族士兵跟血族爆發的戰爭烈度一直都控制在一個相對較小的程度。

否則的話眼前的場景還要殘酷十倍甚至百倍！

因為我的隨意宣戰，所以他們才會變成這樣嗎……

克莉絲塔忍不住生出愧疚感來。

身為人類，按理來講看到魔族狗咬狗打的一頭包應該拍手叫好才對。

而且就算沒有她主動宣戰，背叛的那些勢力和魔王城也終究會有一戰，可能還會因為失去主動權損傷更多。

但克莉絲塔即使這么對自己說，看到眼前的場景，還是會覺得他們的受傷有自己的一份責任。

她想到自己前不久想要組織的政變，如果真的打起來，王宮內也會是這副血流成河的模樣嗎？

克莉絲塔不敢去細想那一幕，她當時想的只是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卻是下意識忽略了這放手一搏背后的鮮血。

如果早讓她看到這一幕，她還會決定發動政變嗎？

又或者乖乖投降，選擇和平地妥協？

克莉絲塔認真想著。

她覺得她還是會不甘心失敗而試著發動政變……

只不過計劃會比當初更加嚴謹周全一些，盡量減少些流血。

但她真到了那一步大概率還是會選擇那么做。

克莉絲塔早就有爭權會流血的覺悟，她只是沒想到流血的場景會這么慘壯而已。

但為了理想而赴死的覺悟，她是不缺的。

那這些魔族士兵們呢？

他們踏上戰場前也有了這種覺悟嗎？

那個真正的魔王呢？

他會因為手下的損傷而有什么情緒波動嗎？

克莉絲塔暫時不得而知。

但她能夠感受到這些魔族士兵對魔王的忠誠，就像她的近衛團忠誠且信任她一樣。

“承受流血的代價，這也是統領者的責任。”

克莉絲塔突然想到曾經在書上看過的這句話。

當時的她對這句話一知半解，現在也沒能全部理解清楚。

但有些之前不明白的地方，她現在似乎更能理解一些了。

克莉絲塔還看到被魔族士兵們押著的那些類人生物。

他們面色蒼白無血色，獠牙細長且鋒利。

跟書本上描述的血族一樣。

書籍里有關魔族的記載也并非全都是錯漏，還是有比較準確記載的啊！

而相比那些被小心翼翼抬走的傷員們，士兵們對待這些血族可就算不上友好了，顯然魔族并沒有什么優待俘虜的說法，或者說不直接殺死他們就已經算是優待了。

克莉絲塔詢問跟隨著的狼人士兵，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魔王大人放心，我們都遵從著您的吩咐，沒有再對投降的敵人進行殺戮。”

狼人士兵一臉敬佩地看著她，似乎是為魔王大人的寬容而動容。

“您教導我們說，血族也是您的子民，只是暫時不聽話而已，只需要小小懲戒就行，我們都牢記著您的命令！”

“啊，不錯，很好，沒有讓我失望。”

克莉絲塔淡淡點頭，心中卻是在尖叫吐槽。

打的人家缺胳膊斷腿，這也叫小小懲戒嗎？

咱們是不是對小小懲戒有什么誤解！

那狠狠懲戒是什么樣子？

把對方腦袋摘下來當球踢嗎？

克莉絲塔覺得魔族士兵這樣做，即使把這塊兒占領下來，也得不到民心！

看，那個一臉痛苦血族，胳膊都只剩下胳膊肘以上的部分了，他可不會覺得自己受到優待吧！

克莉絲塔正想著，一只狼人士兵走向那名血族，一把將對方整個手臂扯了下來！

克莉絲塔：“！！！”

什么情況？連半個手臂都不被允許有嗎！

果然魔族殘忍嗜血，是不可理喻的！

克莉絲塔剛得出以上結論，就看到那名血族斷裂的手臂處鮮血涌動，迅速凝聚出一條新胳膊來。

那名血族輕輕活動了下新胳膊，臉上的痛苦表情消失不見，向幫他扯下舊殘留肢體組織的狼人投去了感謝的目光。

狼人只是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一副“兄弟苦了你了再忍忍的”表情——然后一腳踹到對方屁股上讓他別磨蹭趕緊麻溜地往戰俘營走！

克莉絲塔又扭頭看向之前的傷員治療中心，幾名狼人勾肩搭背地走了出來，似乎就是剛才擔架上滿身血污內臟外露的那幾個。

克莉絲塔：“……”

克莉絲塔：“……”

克莉絲塔：“……”

“大部分魔族的體質遠超人類，其中血族狼人等更是有著非同一般的自愈能力，只要不被擊中要害……”

克莉絲塔腦海中浮現出書里有關魔族體質的句子。

所以這對你們來說真就是小傷啊？

太過分了，把她的愧疚還回來啊！

克莉絲塔心中瘋狂吐槽著，卻又不禁生出幾分忌憚來。

就像嚴格遵守命令毫無感情的石像鬼一樣，這些體質強大自愈能力超強的魔族在戰場上同樣是個大麻煩啊！

克莉絲塔眼前這幕只是魔族的內戰，她卻不可避免地聯想更多。

如果是她們瑞提斯王國的人類士兵對上這些難纏的魔族，會造成多大的傷亡？

想象出那副畫面，克莉絲塔不禁心中發顫。

她不敢想象這些魔族要是像三百多年前那樣再次在全大陸點燃戰火的話，會是怎樣的場面。

堅守本心，克莉絲塔！

不要因為現在這些魔族對你恭恭敬敬就放松了對它們的警惕，它們是人類的大敵！

而你，克莉絲塔，人類王國的二公主，一定是堅定不移地站在人類這一方的！

現在你有了一個深入魔族后方替人類勢力打探魔族情報的絕佳機會，不管交換身份這件事是因為什么原因發生的，都不能浪費這次機會啊！

就算得不到什么有用情報，也要爭取狠狠削弱魔族一方！

嗯，就像是之前向周圍勢力全部宣戰那樣，挑起魔族內部矛盾，讓他們把有效戰斗力都給內耗光！

也就是說，她已經誤打誤撞地做出了正確的決策，讓魔王不舒服就等于她們人類舒服！

真不愧是你啊克莉絲塔，就算是還沒搞清狀況的時候，都下意識地在幫助人類一方，不愧艾恩王室之名！

克莉絲塔在心中給自己加油鼓氣著，覺得優勢在我！

嗨呀，我可真是個壞女人～

但話又說回來……

本來已經分崩離析的魔王城要是因為她的宣戰，導致魔王把那些背叛勢力收回來，重新整合領地力量，變得更強了怎么辦？

應該，不會吧？

那些勢力既然都已經叛逃了，想必不會那么輕易重新臣服的吧？

他魔王再厲害，還能同時對付那么多勢力不成？

克莉絲塔這樣說服著自己，但心里卻不知道為什么莫名有點兒慌。

她看向遠處，那里一直傳來雜亂且繁多的魔力波動，顯然那里就是正在進行戰爭的地方。

不行，她不放心，萬一魔王的部隊真的成功收復失地，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她得去看看！

“你們，留在這里就好了。”

克莉絲塔擺了擺手，吩咐身后狼人不要再繼續跟隨：“我親自去看看前面打的怎么樣了！”

“是！魔王大人！”

“魔王大人親自出馬，對方必敗無疑！”

兩名狼人一臉恭敬地回應。

“嗯，嗯。”

克莉絲塔輕輕點頭，沒有多說什么。

她親自出馬？笑話！她只是不放心過去瞅兩眼，怎么可能幫助魔族的那方？

出工不出力偷偷劃水就完事了，反正她現在是魔族老大，沒人管的著！

再說真讓她打架她也沒那個戰斗經驗，萬一給自己折進去了就麻煩了！

誰知道這具身體出問題的話自己還能不能再回去了，要是不能的話她直接哭死好吧！

克莉絲塔嘴角輕輕勾起，露出在一個在旁邊手下眼里“霸氣自信”的笑容，騰空而起。

“好厲害，這就是依靠魔力隨意飛行的感覺嗎，不愧是魔王，飛行就像本能一樣簡單啊……”

克莉絲塔有些手忙腳亂地控制著飛行方向，向著戰場旁觀席快速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