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飛機場。

正對著噴氣式飛機的高樓內，一個男人跪在窗口，看著一輛黑色轎車亮起車燈，車身啟動駛向敞開的大門。

他是失業工人歐文，遂古研究所的外聯人員之一，因為賭博欠下一大筆債，想要賺一筆快錢，所以被派到了這里。

看著黑暗中遠去的車燈，歐文摸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預存的號碼。

電話撥通后，歐文也不問電話那頭是誰，直接了當的開口道：

“他們上路了，一個男人，一個孩子，兩個女人。兩個女人都戴著帽子，蓋住了頭發，看不清臉，但是當中一個自己喊出了自己的名字。‘比西格斯夫人’她說她叫這個。男人也戴著帽子，不過是反著戴的，男孩也是你們要找的那個，耳朵上纏著繃帶。”

“很好，你的工作已經完成了。”齊克滿意道，結合剛剛噴氣式飛機駕駛員給他編輯過來的消息，他認為目前一切順利。

希望能夠一直這么順利。

齊克再次回顧了一下腦海里的計劃：和員工們交流之后，有一部分雖然離開了，但依舊留下了一部分忠誠戰士。留下的人里有道格大廚、托尼、哈姆、羅薩琳、迪格拉絲、德文。

所以按照盧恩的要求，大巴停在了旗桿邊上。他打算讓道格和德文埋伏在行政樓外的樹林里，也就是遂古研究所車道的起點。

托尼和哈姆會在行政樓的屋頂待命，躲在能夠遮蔽身形的矮護墻后面，等開始交火后現身。

聽到槍聲之后，迪格拉絲就會向暖通空體系灌注氯氣，然后和托尼、哈姆匯合。

黑色轎車開過來的時候，這兩個埋伏點就能夠構成標準的交叉火力。

到時候齊克會站在旗桿旁，一只手放在大巴引擎蓋上，距離子彈的交錯點至少有三十米。

雖然依舊肯能被流彈擊中，但這種風險是可以接受的，也是必須接受到。

剩下的羅薩琳會被派到隧道口，在毒氣灌入隧道之后，確保那里的孩子不會破壞掉門跑出來。

如果這一切順利，只要再過就九十分鐘，這場鬧劇就可以收場了。

......

凌晨三點。

耳畔繚繞的嗡嗡聲變得更加響亮了。

“停車，”陸景先是對卡姆說，然后又看向比西格斯夫人冷冷道：“你下車，從現在開始，你去坐駕駛位開車。對了，比西格斯夫人，把你頭上的廣告帽反過來戴。”

“什么？！”比西格斯夫人咬牙切齒，卻無法違逆陸景的命令。

“是個好主意。”

卡姆下車后，繞到乘客座一側，打開車門示意比西格斯夫人照做，同時對陸景說道：“那么，你也下車吧，盧恩，我能感覺到，你的朋友們需要你。”

“看來靠近這里，讓你的能力得到了一定的恢復。”陸景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從車上跳了下去。

“環境影響人嘛，這句話從各種意義上來說都很有道理。”

“你也和我一起走，卡姆。我會操縱比西格斯夫人自己開車，沖向遂古研究所。”

“不行，你不能將力量消耗在這種地方，我會坐在后排，監督著這個賤人，如果她膽敢把車往樹上開，我就開槍打她。”

卡姆搖了搖頭，摸出手機編輯了一條“我愛你”的短信發給溫蒂。

“卡姆，我是認真的，比西格斯說的沒錯，你不該被卷入到這種事端里來，要求你幫我幫到這個程度，已經是我自私了。”

陸景皺眉道，“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吧，溫蒂還等著你回去。”

“老賤人在飛機上說的話你聽到了？”

“我又沒聾。”陸景嘆了口氣道，“齊克必然設下了天羅地網來對付我，我不想你有事。”

“盧恩。”

卡姆拍了拍他的肩膀，“想想那些孩子，想想舒爾，想想露西，然后閉上嘴，只身踏上屬于你的戰場，其他的事情交給我。”

“這對你不公平......”

陸景感受到了這個男人的決意，眼睜睜看著他逼迫比西格斯夫人駕車沖向一座建筑物龐大的黑影。

“艸你媽的！”

黑色轎車里，比西格斯夫人握著方向盤，咬牙切齒地踩著油門，“卡姆，你他媽真是個英雄，哦，光明啊，我都快被你感動哭了。祝你他媽的上天堂，真的，你這個狗雜種。”

“謝謝，我從小立志上天堂。”

卡姆一臉微笑，手里黑洞洞的槍口頂著比西格斯夫人的后腦勺道，“作為回報，我現在回答你飛機上提出的問題，比西格斯夫人——”

“那美好的仗我已經打過，當跑的路我已經跑盡了，所信的道我已經守住了。”

“從此以后，有公義的冠冕為我存留！”

......

凌晨三點二十分。

喬治用冰冷的手拍了拍露西的肩膀。

小蘿莉眼下正靠在姬子素身上打瞌睡。

“喬治......”她抬起頭來，連帶著姬子素也醒了，一同揚起視線。

“時間到了，露西，那些孩子在恐慌，他們在哀嚎，盛大的葬禮即將開始，我們沒有時間了。”

喬治面色更加蒼白了，他輕聲開口道：“所以打電話的時間到了。”

嗡嗡嗡......

一時間所有的孩子都醒過來，心靈之力聚合在一起，仿佛黃鐘大呂在轟鳴。

“你們在做什么？！”

羅薩琳的聲音遠遠從門外傳進來，“不要再發出那種嗡嗡聲，也不要試圖開門，我就在門口，手里有一把槍！”

威廉聞言哈哈大笑，對著大門做了一個提檔挺胯的動作：“老夫人，我也有槍。”

‘開始嗎？’姬子素看向露西。

露西在心里駕馭著八足天馬，手持昆古尼爾，重新披上神明的甲胄，看向某個方向：盧恩，開始嗎？

而在遂古研究所的另一個地方。

齊克興奮地看著電腦屏幕里的監控圖像，看著一輛黑色轎車駛來，在距離車道入口一百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

車子沒開車燈，但月光和大樓的燈光足夠，所以監控能夠清晰捕捉到一切。

“很好......”

他的嘴角上揚，露出一個殘酷的笑容，拿出對講機把所有手下都調到了同一頻道上：

“托尼？”

“我在，先生，我和哈姆在一起。”

“道格呢？德文呢？”

“已經就位。”說話的是德文，他自從蛋蛋的憂傷之后，聲音都變得尖細了不少，“我們看到了，黑色的車，對嗎？”

“是的，迪格拉絲？”

“在屋頂，齊克，我把東西都準備好了，就差混在一起。”

“聽到槍聲就動手。”齊克說。

“明白。”

“羅薩琳？”

“在，底下的嗡嗡聲非常響亮，我的徽章快炸開了。”

“再堅持一下就好了，羅薩琳。”

齊克拿著對講機從辦公室一路來到戶外，凌晨的風格外涼爽，又是皓月當空，真是格外適合殺戮的一天。

他走向旗桿邊的大巴，想起不久前他還和理查森在不遠處的椅子上，說盧恩是個沒用的實驗體。

沒想到不久之后這個實驗體就帶著大麻煩殺了過來。

“槍手們，我要你們首先對司機集中火力，就是那個反著戴帽子的傻瓜，然后掃蕩整個車廂，明白嗎？”齊克說。

所有人都表示明白。

“很好，最后說一句，只要我舉起手就開火，看我的手！”

齊克說完站在大巴前，右手按在大巴的引擎蓋上，觸碰到了凝結的露水，滑溜溜、涼絲絲的，左手握著旗桿，耐心等待著那輛車。

......

“開車。”

卡姆命令道。他躺在駕駛座后面的地板上，兩手拿槍，一手指著理查森，一手指著比西格斯夫人。

理查森已經被嚇得六神無主，嘴里不停念叨著：“死定了，死定了。”

“住手，卡姆，停手，現在還來得及！”比西格斯夫人說，“圣光之子主導了這一切，我們刺殺的人全都是可能會倒向黑暗的人，還有可能會啟用核武器的人，我們在阻止人類自我毀滅......”

“開車！！”

她絕望地踩下油門，遂古研究所的燈光越來越近。

比西格斯夫人見到了久違的齊克，他站在大巴車和旗桿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