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
夏侯嬰才小心翼翼的推開呂雉,輕聲說道:“嫂子,事不宜遲,雍齒這個混蛋估計要快醒了,我們必須馬上離開。”
呂雉也從剛才的不知所措當(dāng)中擺脫出來,重新恢復(fù)了往日精明的模樣。
“嗯,你說得對。”呂雉點了點頭,“夏侯嬰,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及時趕來,后果當(dāng)真是不堪設(shè)想。”
她厭惡地看了看地下躺著雍齒,眼中無盡的怒火在燃燒。
夏侯嬰道:“嫂子,你客氣了,這都是我們這些做兄弟的應(yīng)該做的。”
“今日蕭主吏見縣令派了和季哥有仇的雍齒前來,就擔(dān)心雍齒會對嫂子和孩子們不利,趕忙告知我前來照看。”
“沒想到我還是晚到了一步,這個雍齒當(dāng)真是膽大包天,喪心病狂!”
“嫂子,我們已經(jīng)得到消息,季哥現(xiàn)在就帶人隱藏在芒碭山之中。”
“今晚,趁著夜色,我駕車送你和孩子們?nèi)ヅc季哥團聚。”
“對了,媛媛和盈兒呢?”
呂雉聞言,點了點頭。
所謂大恩不言謝,夏侯嬰的這份恩情,她呂雉銘記在心。
聽夏侯嬰問到了兩個孩子,呂雉回答道:“媛媛和盈兒現(xiàn)在老人家中,他們現(xiàn)在太小了,我不能帶他們一同去芒碭山。”
說道這里,呂雉有些心酸。
兩個孩子才十幾歲,就失去了父親的照顧,如今母親也要離去,成為了大秦的“留守兒童”。
不過,好在有著劉太公和四弟劉交的照顧,兩個孩子不至于流落街頭。
只能這樣了,總不能讓他們小小年紀,就上山當(dāng)小土匪吧。
。。。。。。
呂雉重新?lián)Q了一件衣服,又將剛剛收拾好的包袱背在身上。
她環(huán)視了房間一周,發(fā)現(xiàn)并沒有遺漏什么。
哎,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啊,再見啦。
呂雉嘆息一聲,對夏侯嬰道:“我們走吧!”
夏侯嬰點了點頭,走在前面,打開了房門。
他的車就在外面。
芒碭山距離豐邑不遠,他對自己的車技有著絕對的自信。
哪怕是夜間行車,他也絲毫不懼。
今晚,他就能將呂雉送到芒碭山,和劉季團聚。
“等等!”看到夏侯嬰腰間的配劍,一個大膽的想法出現(xiàn)在了呂雉的腦海當(dāng)中。
她一個健步?jīng)_過去,將夏侯嬰的寶劍給拔了出來,然后向著地上的雍齒慢慢走去。
“嫂子,你要干什么?”夏侯嬰驚叫道。
呂雉卻沒有理會他,只是狠狠的凝視著雍齒的某個突出之處。
手起,劍鳴,坤落。
動作干凈利落。
“啊——”
殺豬般的嚎叫聲響起。
夏侯嬰的不由自主的并攏了雙腿。
窩草,這個女人有點兒狠啊。
。。。。。。
一夜的奔馳。
夏侯嬰很快就將呂雉送到了芒碭山腳下。
夏侯嬰本想帶著呂雉到山中去尋找劉季,但被呂雉拒絕了。
呂雉條理清晰,娓娓說道:
“兄弟的大恩,呂雉銘記于心,日后定有所回報。”
“我既知道劉季在此山中,便是獨自一人,也能尋得到他,兄弟不必費心。”
“你出來太久了,得趕緊趕回去,不然會惹人懷疑的。”
“好在昨晚雍齒并沒有看到你的樣貌,并不知道是你打昏了他。你回去之后,只說昨晚去蕭何家喝酒了,有蕭主吏為你作證,別人定然會相信的。”
“若是你在芒碭山耽擱久了,被人看到,反而不好。速速回去吧。”
夏侯嬰想了想,覺得呂雉說的確實有道理。
“嫂子既然如此說,兄弟便不再勉強,這就趁早趕回沛縣了。”
他轉(zhuǎn)頭從車上取下一柄柴刀,交給呂雉,不放心的囑托道,“山上或許有著毒蛇野獸,這把柴刀交給嫂子防身用。”
呂雉接過柴刀,道了聲謝,然后催促夏侯嬰趕緊上路。
夏侯嬰道了句“保重”,隨后揮動馬鞭,車子飄逸而去。
颯沓如流星。
看夏侯嬰駕車就是一種極致的享受。
即便是大秦皇帝胡亥的馭手,車技也不過如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