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心機？”思媛不明白林淵這話的意思。

“我一直在想，為什么白冶非要跟我視頻，就算是答應條件也非要視頻，”林淵揉了揉眼睛，“他其實就是想要知道我的情況，”

“你的意思是，他就是想要看看他的計劃有沒有成功？”思媛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不太可能吧，畢竟那個地方你會去的概率很低，而且他怎么能保證你一定會在這段時間去那個小屋子？”

“我也是猜測，如果我們中午沒有去，應該就會有什么人或者事情，讓我會想去哪個地方的，”林淵有些后怕的是幸好思媛沒事。

“什么人？”思媛把別墅里的人都捋了一遍，并沒有覺得什么人是可疑的，“自從珺檀那件事后，別墅里的人都是被嚴格篩查過的，應該不會有白冶的人吧，”

“人心難測，之前不是，不代表永遠不是，”林淵心里最懷疑的其實還是管家傅元，只是沒有證據，就不能開口亂指認，畢竟自己才剛處理過淵獻的事。

“有沒有另一種可能，就是其實不是別墅里的人做的，而是有外面的人暗地里潛入別墅做下的？”思媛卻覺得是外面人做下的可能性更大。

“就算是外面的人做的，那這個人就必須要非常了解別墅，連我這么隱蔽的一個小屋他都知道，這不太可能，”林淵卻認為別墅里一定是有人幫著白冶的。

思媛點頭，“你說得有道理，那就算是外面的人進來做的，應該也是里應外合，別墅里有人給他指路了，”

“不過，我有一點想不明白，”林淵其實在逃出小屋后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如果是真的要置我于死地，為什么不直接槍殺，或者將炸彈直接埋在房間里，這樣成功的概率也會更高，也不用等著我去一個概率這么低的地方，不是嗎？”

思媛被林淵這么一點撥，也是一臉恍然，“你這么一說，我也覺得是這個道理，為什么不像之前在飯店里暗殺你那樣，或者是埋伏在別墅外的某個地方，直接用狙擊槍殺你？為什么要在那種地方放一個這樣的裝置，難不成還指望你死了以后，會被誤認為是自殺不成？”

“所以，這也是我為什么一直沒有把消息散布出去的理由，如果是這樣的邏輯，那么很有可能這并不是白冶的杰作，而依舊是我們內部奪權的把戲，”林淵臉色變得陰沉，“一旦把消息散出去，魚龍混雜，真假消息就很難分辨了，”

“那我們要怎么才能看出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白冶做的？”思媛追問。

林淵沖思媛伸手，“我們先去會會白冶，他不是急著想要跟我視頻嗎？”

“我也要去？”思媛牽起林淵的手，將它放到自己的肩膀上。

“對啊，”林淵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現在又看不見他是個什么鬼表情？”

“哦！我懂了！”思媛終于明白林淵的心思了。

“懂了，就走吧，”林淵跟著思媛走著，感覺自己好像已經適應了這個節奏。

一行人到了會議室，謝洽坐到了電腦前，發送了一個鏈接給了一個手機號。

“這是為了我們自己網絡安全，”謝洽跟思媛解釋，“直接用網絡視頻，我怕他們會趁著視頻的時候，攻擊我們的網絡后臺，”

“懂了，”思媛想了想，“我覺得我還是不要出鏡比較好，這樣能更好地觀察白冶的表情，”

“可以，”林淵點頭，然后側頭向著謝洽的方向，“你把視頻鏡頭拉近一點，整個鏡頭里還有我就可以了，這樣思媛即使坐在我的邊上，也不會被看到，”

“好的，沒問題，小意思，”謝洽應聲，“那我接進來了？”

“等一下，”林淵想到另一件事，“謝洽，給我和思媛帶一個微型耳麥，”

“做什么？”思媛不明白，自己就坐在他的身邊，為什么還需要這個東西。

“你要隨時把白冶的表情，以及任何一個小動作都告訴我，而這些你是不可能直接說出來的，我以前看得見的時候，還能看你的唇語，現在就要靠這個微信耳機了，”林淵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懂了，還是你考慮周到，”思媛接過謝洽給自己的微信麥克風。

思媛坐到了距離林淵兩步遠的位置，等林淵戴好了耳機，再開口試音，“能聽到嗎？”

“可以，很清楚，”林淵點頭。

“那就這樣，我們可以開始了，”思媛突然有一種自己成了林淵的翻譯官的錯覺。

林淵輕聲開口，“親愛的，別緊張，小事一件而已，”

“嗯，我知道，”思媛按了按自己的胸口。

視頻接進來，白冶的頭像出現后，思媛就輕聲開口，“接進來了，白冶能看到你了，”

林淵點頭，然后腦袋一歪，左手支在椅背上撐著頭，顯然就是在等白冶自己先開口。

白冶顯然對林淵這樣輕蔑的態度很生氣，但是卻又是一副不好發作的樣子。

思媛把白冶這想發火又發不出來的樣子，全都描述給了林淵。

林淵嘴角微微揚起，淡淡開口，“白先生非要跟我視頻，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我說嗎？”

“談判算不上大事嗎？”白冶建林淵一直閉著眼，心里也是直冒火，“你這是什么態度？我好歹也是把你養大的人，你就是這么對待養你長大的人的嗎？”

“不好意思，對你，我能有這樣的態度已經很好了，有什么事你就趕緊說吧，我沒時間跟你在這里耗著，”林淵微微蹙眉，一臉不耐煩。

“看你這個樣子，是不是哪里不妥啊？是不是又被自己手下擺了一道？”白冶語含譏諷。

“與你有關？”林淵冷聲反問。

“我說，與我無關，你信嗎？”白冶反問。

“信啊，為什么不信？”林淵一邊跟白冶聊著，一邊聽著思媛在耳機里描述著白冶的一舉一動。

“天真，”白冶冷哼了一聲。

林淵聳了聳肩，“無所謂，我現在就想知道一點，我的條件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行！我就跟你做這個交易，我倒要看看你能在都城能有什么作為！”白冶心里算計的是，只要鼎城一拿到手，都城的交易線路，他就隨時都能收回，到時候自己只賺不賠。

“這就不勞您操心了，我自有打算，”林淵心里也很清楚白冶在打什么算盤，正好和自己的打算相反，到時候就看誰的速度夠快了。

白冶冷哼了一聲，“我等著看！你可別死得太早，不然我也會很無趣的，”

“如你所愿！”林淵淡笑，最后還補了一句，“我同樣也希望您能活得長久，”

林淵一聽到思媛說視頻切斷了，臉上的笑臉立刻消失，一只手捂住眼睛，眉心緊緊地擰在了一起。

“是不是又疼了？”思媛一下子摘掉麥克風，沖到林淵的身邊扶住，“我去拿藥給你，”

“不用，我們直接回房間，”林淵站起身，側過頭沖向謝洽的方向，“你們抓緊時間，我希望在跟白冶交接的時候，能全面部署好，”

“是！”三個人同時回答。

“謝洽，你通知亓楓兩件事，”林淵繼續說，“第一件事就是交給工作交由他全權處理，每天需要跟我匯報進度，第二件事，后天我跟思媛就要去滄城，讓他安排好，”

“是！”謝洽回應。

回到房間，思媛立刻給林淵的眼睛上了藥，還用冰在冰箱里的毛巾給林淵敷上。

“好一點沒有？”思媛一瞬不瞬地盯著林淵，生怕漏掉了林淵臉上的表情似的。

“好一點了，”林淵一只手扶著毛巾，另一手反握住思媛原本一直握著自己的手，“別緊張，我沒事的，”

“你還是盡快去做檢查吧，這樣拖著，萬一你……”思媛說著眼圈都泛紅了，嗓子也堵得難受。

林淵聽到思媛哽咽快要哭出來的聲音，立刻柔聲安撫，“不會有事的，不要擔心，我們一回滄城，我就去做檢查，”

“那也是后天了啊，你還得再熬兩天，眼睛里的傷不能這樣拖著的，”思媛也知道林淵是覺得鼎城不安全，可是一直這樣拖著，萬一真的耽擱了治療可就不好了。

林淵心里其實也是擔心的，萬一自己的眼睛真的失明了，連手術也治不好的話，那么自己以后的路該怎么走？

自己走的這條路原本就是一條沒有出路的犯罪的道路，失明的自己怎么保證她的安全？

更重要的是，自己原本還打算要給她找一條活路，讓她離開這個充滿了罪惡的世界的，那么自己又怎么能讓她牽著自己一輩子？困住她一輩子？

“你在想什么？”思媛見林淵一聲不吭，似乎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

“我是在想，明天我讓傅元安排一下，我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然后再回滄城，”林淵心里下定了一個主意，如果檢查下來結果不好，自己要替思媛安排好，不管是把她留在滄城還是找機會把她送回國，總之是不能把她留在自己身邊了。

“還有呢？”思媛覺得林淵的話并沒有說完。

“還有就是，”林淵故意停頓了一下，就是故意造成自己有些猶豫的樣子，這樣讓思媛能相信自己的話，“還有就是，我們要怎么樣過個好年，不管我是不是要手術，過年這段時間應該都還是這副鬼樣子，”

“過年啊，過年的話，看你檢查的情況，如果沒有問題，不需要手術的話，我們就在滄城，讓亓楓安排，一起過個年，”思媛現在根本沒有什么心思安排什么過年節目，“如果你需要手術的話，我們就隨機安排吧，”

“委屈你了，跟著我就沒有讓你開心過，”林淵放下毛巾，雙臂展開摟住了思媛，“我好想自己就是一個普通人，只是跟你過過普通人的生活，”

“如果你是普通人，我們就不會遇見了，就算是遇見了，也未必就會喜歡上對方吧，只是因為一切都正好發生，”思媛卻覺得這一切都正好對上，才會讓他們相遇相愛。

“有道理，如果我是普通人，你應該不會看上我，我也不會特意去招惹一個女警察的，”林淵抱著思媛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就像你說的，一切都是那么正好發生了，”

“我們相愛了，就是結果，沒有如果，也不需要假設，”思媛閉上眼，靠在林淵的肩頭，語氣溫軟，“我就想要一輩子都這樣靠著你，我做你的眼睛，你做我的靠山，我們不離不棄一輩子，”

“好，不離不棄，一輩子，”林淵不明白自己做了那么多的壞事，為什么上天還會讓自己遇到這么好的女人，讓自己根本不能狠下心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