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約？”

和霍格沃茨那樣的契約嗎？維托心想。

“命運的契約。”

鄧布利多嘆了口氣，“伏地魔選擇了接受，并且率先按下了手印，而當哈利的父母為保護他而犧牲后，哈利也被迫接受了這個契約。”

維托面色凝重，無意識地捏了捏自己的大腿，“所以他只能死于哈利之手，或者哈利......”

校長點了點頭。

“除了哈利之外，其他人想要對付他，就是在對抗命運。”

維托頹然地靠在椅背上，他沒有想到預言會這么復雜危險。

鄧布利多總結說，“只有結果出現，命運的契約才會解除。”

“沒有別的辦法嗎？”

“當然有，”校長詭異地笑了起來，讓他覺得毛骨悚然，渾身起雞皮疙瘩，“除非有一個命運之外的人出現——也就是預言家。”

維托頓時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老鄧頭，你想干神魔？

“預言家的命運，就是對抗命運。”

“當你能夠看見未來時，很難會控制住自己不去觸碰，所以我一直提醒你，在成長起來之前，不要使用預言能力，那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鄧布利多認真地看著維托，但有句話沒說完整。

曾經就有人對抗過命運，但他們失敗了。

這個話題過于沉重了，維托感覺自己隱隱看見霧氣背后的輪廓了，但理智告訴他——

不要再向前邁步了。

于是他提起了自己今晚的第一個問題，“教授，我有件事想要向您請教。”

“您應該知道，我在盥洗室里釋放的那個咒語吧。”

如果不是“雷霆落幕”這個魔咒，也許他們當時可能真的會有生命危險，最好的結果恐怕也是在校醫院躺上個幾個月。

當時【古代魔法】莫名其妙地臨時解鎖了，是因為他遇到了生死危機，還是……

他想起了在圖書館里遇見的詭異黑影。

“很強大的魔法，以你的年紀來說，簡直不可思議。”鄧布利多銳評。

小巫師釋放咒語將一只發狂的山地巨怪秒殺了，堪稱傳奇。

但是維托搖搖頭，“可在今天釋放那個咒語之前，我根本就從未接觸過那個咒語，是在那一瞬間時身體自然而然釋放的。”

“我懷疑......

“懷疑有人對你動了手腳？”

“是的，但我認為應該沒有惡意。”

鄧布利多沉默了許久，開口道：“據我所知的，能夠符合你所說情況的有三個可能。”

維托好奇地問：“哪三個可能？”

“血脈魔法、記憶魔法、靈魂魔法。”校長回答說，“血脈魔法能將自身的一些魔法能力通過血脈的方式傳承給后裔，最出名的就是岡特家族的蛇佬腔，就是其中的典型。”

“記憶魔法比較復雜，有多種形式，諸如攝神取念，一忘皆空這些都是記憶魔法的一類。”

停頓了一下，鄧布利多塞了一把糖到嘴里。

“而靈魂魔法，是最危險的魔法之一，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不可饒恕詛咒。”

維托一驚，低聲重復了一遍這三個詞語，“那么您覺得，會是哪一種？”

“不太好說，但我更傾向于血脈魔法。”

維托豎起耳朵傾聽，靜待下文。

鄧布利多眼神渙散，右手敲擊桌面，應該是在思考論證，“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嘛？預言家的靈魂比起普通巫師來說要更加堅韌神秘，我不認為有人能在城堡的保護下對你使用記憶或者靈魂魔法。”

“而在你入學之前，我沒有在你的身上感受到迥異于你自身的魔力氣息，我無意自夸，但在這方面，很少有人能瞞過我的眼睛。”

維托放下手中的杯子，有些沉重的說，“您覺得，會不會是拉文克勞女士。”

鄧布利多擺了擺手，他不這么認為。

“再強大的魔法也很難做到千年后還能影響他人。”

“我在這方面還算小有成就，我能確定，即使是拉文克勞女士也做不到——除非她還活著。”

“時間才是最可怕的魔法。”

“但是，教授......”維托還是心有疑慮。

鄧布利多說：“你獲得了繼承遺產的資格，可還沒有在實質上接觸到任何東西，書房的力量不可能影響到你，我也堅信霍格沃茨的創始人不會傷害一個小巫師。”

“哪怕退一萬步來說，這個咒語也救了你，不是嗎？”

“也許多疑是預言家的通病，但孩子，我帶你進入了霍格沃茨，就會盡我所能的保護你。”

鄧布利多說的很誠懇，然而維托還是警惕地察覺到了什么。

“所以您也認為尋找書房存在危險？”

“唔......”他的話語變得含糊不清，“我可沒有這么說，只是以一個前輩的經驗來看，世上從不會有白撿的好處，總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維托將他的話牢牢記在心里，又轉而詢問了另一個問題。

“教授，伏地魔究竟是以一種什么樣的形態藏在奇洛身上的，那也是靈魂魔法的一種，對嗎？”

鄧布利多沒有正面回答，語氣飄忽不定地說，“我剛才說過，靈魂是每個巫師最寶貴的部分，所有涉及到靈魂的魔法研究都一定要慎之又慎。”

“伏地魔將靈魂獻祭給了死亡以逃避，奇洛將靈魂賣給了伏地魔求取富貴，從他們做出決定的那刻起，靈魂就已經不再完整，無法逆轉了。”

鄧布利多說：“你的每一個決定也許都會通往一條完全不同的路，而有些路的前方——”

“是無底的深淵。”

維托握緊了手里的牛奶杯子，他在鄧布利多的話語中感受到了淡淡的警告之意。

“但我相信你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我已經很老了，”爆米花吃完了，他又彎腰從桌子底下拿出一罐蟑螂堆，看得維托暗暗咂舌，“之后的世界，是屬于你們這些年輕孩子的。

維托恭維道，“我感覺您還能活很久，教授，也許未來我的孩子入學時您都還是校長呢。”

“那太漫長了，或許那時的校長已經是你了呢！”鄧布利多哈哈大笑，語氣重新變得輕松愉快。

“您說笑了。”維托愣了一下。

但好像也不是不行！

不過麥格教授都當了這么多年副校長了，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是等她退休吧。

不過之后嘛，倒是可以想一想......

某魔藥課教授：我沒上車，還有我啊，我還沒上車呢！”

維托準備離開了。

“我想我該回去了，也許還能趕上宴會的尾聲。”

“哦，當然。”鄧布利多起身遞給他一個蟑螂糖，被直接丑拒了，校長努起嘴唇，感覺很遺憾，“那么祝你萬圣節快樂。”

“可一點都不快樂......”維托小聲嘟囔，從沙發上站起來，“你也是教授。”

他關上門離開了校長辦公室，走了好長一段路。

拉文克勞塔聽起來高大上，這爬起來可真是要了命。

回到了鷹環的問題，維托剛推開大門，就聽到了熱烈的鼓掌聲，看來宴會還沒結束呢。

休息室里擠滿了人，吵吵鬧鬧的。

往日里矜持的拉文克勞們端起黃油啤酒就靠了過去，因為他是“擊敗巨怪的英雄之一”，受到了所有人的歡迎。

維托無奈地看向最前方，弗利維教授已經樂得合不攏嘴了。

消息肯定是他說的。

不過院長還是先檢查了他的傷勢之后，他才把杯子遞了過去。

那一夜的狂歡持續到了什么時候呢？

維托不記得了，但對于那一夜，他應該一輩子也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