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上的校長畫像們看著這位一年級就多次進出校長辦公室的拉文克勞，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維托神色自若的向他們行禮致意。

“我注意到你似乎在晚宴開始前就一直不在。”鄧布利多問道。

“校長你知道的，我當時在有求必應屋那里。”

維托端起牛奶抿了一口，大腦飛速運轉，他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和鄧布利多交個底，“離開前，我還遇見了奇洛教授。”

但他似乎一點也不在意，不關心，一位教授為什么會在萬圣節晚宴開始前還獨自前往城堡八樓。

他只是抓起一把爆米花，示意維托繼續說。

“下樓后，我到了禮堂發現赫敏不在，當時幾乎所有的學生們都在往里走，但我始終沒見她的身影。我知道赫敏的性格，雖然在社交上有些問題，但她向來看重集體榮譽，這種時刻她不會遲到缺席的。”

鄧布利多贊同他的話，“格蘭杰小姐是個好學生。”

調整了一下坐姿，維托繼續說，“從她的室友口中，我得知了赫敏可能獨自待在盥洗室里，于是——”

“于是你就去找她。”

鄧布利多的眼中有欣慰。

“是的，她是個很優秀的學生，如果因為一些原因而錯過在學校的第一個萬圣節，我覺得她應該會很遺憾。”

“你進行預言了嗎？”他問。

維托擺了擺手，“當然沒有，我可一直記得您的教誨呢，輕易不要使用預言。”

鄧布利多滿意地點點頭。

“只是我太了解赫敏的性格了，我猜測她應該是因為某些事情又和人起矛盾了……所以一個人躲在盥洗室里。”

“然后就遇到了巨怪。”維托沉聲道。

鄧布利多的面色開始凝重了起來。

“我必須承認，我低估了巨怪的威力，在見到它之前我一直認為這種智商低下的生物很好解決，所以沒有想著通知教授們，這是我的失誤。”

“唔，沒必要自責，”鄧布利多安慰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沒人能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但維托絲毫不領情，他認真地看向校長，“我當然知道，所以我想問問您，教授，為什么學校里會出現一只這么危險的巨怪？”

鄧布利多面無表情地低下頭，沒有回答，只是沉默地往嘴里塞了一把爆米花。

維托有些生氣，他覺得自己被這個百歲老人當成了棋子。

“你說沒人會想到事情的變化，我們都知道那是假的，沒人能您更清楚了。

“鄧布利多教授！”

鄧布利多打斷了他的話，“我明白你的憤怒，孩子，但我有自己的理由。”

誒，果然又是這樣，鄧布利多總是有自己的理由。

維托很想要開口諷刺他，但看到蒼老卻堅定的臉龐和眼中的請求，他又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為什么要將擊敗巨怪的功勞推到哈利的身上呢？”沉默了幾秒，鄧布利多又問道:“我們都很清楚，他什么也沒做。”

“但奇洛不清楚，教授。”

維托很不客氣地回答，“他只看見了巨怪死了，我受傷了，而哈利毫發無損，您很清楚，我使用的魔法并不是常規的魔法。”

“是的，老實說，我也是第一次見到。”

“所以奇洛也會這么想的，因為他在過去就曾被他從未見過的無法理解的力量擊敗過，而這股力量——就在哈利的身上。”

鄧布利多的臉色一變，嘆了口氣，“只憑你的一面之辭，他會相信嗎？”

“我還以為您會問我為什么是奇洛呢？”

他笑了笑，語氣溫和，“你可是拉文克勞的繼承人啊，不過我還是很樂意聽聽你的推斷。”

“這太明顯了，教授。奇洛簡直就差把“我是食死徒”的大字寫在頭上了。”

鄧布利多很感興趣，“為什么？”

“我想他當時去有求必應屋，就是為了去煉制迷亂魔藥。”

同時也可能是去檢查一下冠冕的安全。

“他策劃了今晚的事件，我猜測是想要試探你。”

鄧布利多摘下眼鏡，“有時我總會感慨，真正的預言家太難纏了，你才一年級啊維托，你已經敏銳地讓我覺得不可思議了。”

“我是個孤兒。”維托說的理直氣壯，“沒有腦子的孤兒是無法生存下去的。所以我必須把事情攪渾，推到哈利身上是最佳的選擇，無論有沒有今天的事情，伏地魔都不可能不關注他。”

伏地魔的名字一出，鄧布利多不由地坐直，他雙手交叉抵住鼻梁，“你是先懷疑了奇洛，還是先懷疑了伏地魔？”

“奇洛！”維托果斷地回答。

“我在暑假時就見過他，那時就已經意識到不對勁了，奇洛的身上有股濃郁的，純粹的邪惡氣息，比之一般黑魔法更加不詳，但在開學后，黑魔法氣息反而消失了。”

“也許他是棄惡從善了呢？”

“別開玩笑了，教授。他的水準下降得太厲害，奇洛在課堂上的表現簡直還不如一個三年級的小巫師，這顯然是不正常的。”

維托說得斬釘截鐵，“除非您老糊涂了。”

“但據我所知，奇洛在接任黑魔法防御術教授一職前就是霍格沃茨的教授了，即使只是麻瓜研究課。”

鄧布利多承認道，“是的，奇洛上學時雖然沒有你這么驚艷，但也是成績很好的那類學生。”

維托聽出他的夸贊之意，繼續說道：“那么我就可以確定了。”

“和奇洛勾結的黑巫師，就是伏地魔，除了他以外，我實在想不到還有誰能讓你阿不思鄧布利多這么慎重對待的。”

連校長畫像們都停止了交頭接耳，靜靜聽維托說話。

“原本我不明白，為什么奇洛一個黑魔法防御術教授要使用巨怪這么明顯的手筆，他這么做不是明牌嗎？但在剛才來的路上我想通了。”

他語氣唏噓地說道，“奇洛在向你求救，最后一次向你求救！”

鄧布利多長出了一口氣，端起蜂蜜水喝了一大口。

“他放出巨怪，特意跑到你邊上報信，暈倒在你身邊，他在賭伏地魔不敢暴露，他在賭你會出手救他一命，但很顯然，你拒絕了。”

“所以教授，我猜對了嗎？”

鄧布利多笑得格外苦澀。

“就像是站在我身邊目睹了一切，孩子。如果不是我知道你現在還無法進行這么準確的預言，我會以為你對我進行了攝神取念。”

他眨了眨眼，拿維托和他第一次見面的事打趣。

在維托無奈的眼神中，他也變得嚴肅起來：“你說得幾乎都對了，但有一小部分——關于我的部分，我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厲害，維托。”

“我其實很想救奇洛，我不愿放棄任何一個學生。”

“但我做不到，他已經將靈魂賣給了伏地魔，從踏上這條不歸路的那一刻開始，就再也沒人能救得了他。”

維托一副疑惑的表情，“但是教授，現在的伏地魔根本就算不上是之前那個黑魔王，我不相信你連這種狀態的他都無法解決。”

“因為一些原因，我無法殺死他。”鄧不利多說。

不就是魂器嘛，但也可以先干掉一塊是一塊啊。

“你還不清楚命運的可怕，維托，你是預言家，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而哈利和伏地魔之間就涉及了一個預言。”

維托知道，那是特里勞妮教授做的預言，也是整個哈利波特故事的起因。

“預言就是一定的嗎？”

“你可以選擇不信，可一旦應驗，那就不再是預言了，而是契約。”

鄧布利多的表情嚴肅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