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寶庫
- 吳地從戎
- 吃不飽的鬼
- 2459字
- 2023-08-25 20:10:02
顫抖的從張機手中接過鑰匙,魯謙的心中忐忑不已。
如果自己不接下這串鑰匙,張機就不會跟著自己去江東給父親治病,他所寫出的曠世巨作《傷寒雜病論》也將會在之后的戰火中消失殆盡,化作灰灰。
此刻,魯謙只覺得手中的鑰匙是那么的沉重,一袋包袱似乎壓在了自己頭上。
又一個可以流芳百世的機遇正在向著自己走來。
或許在將來的史書上自己的名號不單單是東吳的大都督,還會被嵌上一個發揚《傷寒雜病論》的人。
“小輩誠惶誠恐,萬罪萬罪,先生救荊州百姓于水火之中,亦為當世之神農,怎可欲行此大禮?!?
“莫不是要折煞我也?!?
見張機要起身拜謝,魯謙急忙將其攔下。
“謙不過江東微末之士,此番乃欲救父,方來拜訪先生,理當盡心盡責,先生不必如此。”
“還請先生今日一早便帶及親屬,隨小輩一齊趕赴建業?!?
魯謙恭敬的說道,此時城中的已有啼鳴聲響起,夜晚已經過去,白日將近。
整整一夜都未曾有士兵前來搜查張機家中,便可以看出其在此地的名望之重。
“還請少君將潤生二人和那些書籍帶走吧,老朽便不去了,這城中仍有傷者需要治療?!?
張機負著手,擺了擺頭,他還不能走,荊州內仍有百姓需要他。
“可...”
魯謙想要再出口勸其離開,卻見的張機從懷中掏出了一疊麻布。
湊近看去,粗布上沾染著一塊塊干涸的血跡。
“咳咳咳。”
張機用麻布捂在嘴邊,絲絲血跡從其中流出。
“年老病矣,少君莫要見怪。”
“潤生已得我全部傳承,少君將他帶去江東,定可解汝父疫病。”
醫不自醫,張機顯然如此。
神態窘迫,張機有些站立不穩,踉蹌的坐了下去。
“張老先生!”
“無妨無妨,既已天明,少君還是先隨我去城東取那書籍吧?!?
“老先生...”
“別呆站了,叫你身后的那個將軍去尋一輛牛車,那里的書籍還挺多的。”
張機走至門前,將房門打開,清晨的第一縷輝光灑在了他的身上。
心里如釋重負,身上的擔子也輕松了不少。
張機引著魯謙向東而行。
走在街上,路邊的店家或是行人在見到張機后紛紛感到欣喜。
“仲景先生,多謝你的藥了,俺家大郎現在已經能去干農活了?!?
“仲景先生,這魚你要不,要不是您,俺現在還躺在床上,等著餓死呢。”
“神醫先生,給你石蜜吃。”
......
有的上前感謝,有的欲將珍貴之物送上,就連嬉鬧的孩子們也紛紛尋了過來,圍在他身邊想要與他分享起石蜜。
越是幼小的孩童,情感則越是真摯,他們對張機的喜愛往往不摻雜任何邪念。
張機的名聲在荊州境內可謂之家喻戶曉,誰人遇上了都會與他恭維一番,這便是他行醫的多年,救治傷者無數的成果。
誰言扁鵲無再世,我云張機在人間。
一時之間魯謙竟忘了自己要去做什么,呆立在原地,注視著一切神情悲哀。
若不是生在古代,張機的地位也不會如此低下,需要求人去幫他印制書籍。
巫醫樂師百工之人,君子不恥。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這兩句話就足以反映出來當世人們的觀點,百姓是尊敬醫生,而官員們只是需要醫生。
在這個時代,就連正統的醫生都會被稱為賤工,又更何況是身為江湖醫生的張仲景呢?
就如同蘇平、張士雙這些富商一樣,雖然有錢,但也僅此而已了,在那些做官的人眼里,或許會因為錢而對他們有些尊重,但是從內心里的對定位還是不高。
很多出名的人,其地位也未必有多高。
曹操對華佗還不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就連華佗本人好像也是對自己沒有走上仕途而是從醫感到不是很滿意。
這就是個社會風氣的問題。
“老翁,你家的大郎身子骨還有些虛弱,不能做太多的重活,你且叫他按時服藥,多注意休息?!?
“石蜜少吃,莫要壞了牙齒?!?
張機屈身,一臉祥態的看著那伸手過來女娃,樂呵呵的說著。
“少君,該走了?!?
和一眾鄉人告別,張機便繼續領著魯謙去取《傷寒雜病論》。
將門打開,入眼的便是堆積成山的書籍,有的是刻在竹筒上,有的是寫在紙上。
大概計算了一番,排去《素問》、《靈樞》、《難經》等之類的古代醫書,剩下的便是《傷寒雜病論》了,占足十六卷,皆被張機以紙張書寫,封印成冊。
在另一間房子中,還有大量的藥材書籍,以及《辨傷寒》、《評病藥方》、《療婦人方》等探討關于醫學方面的著作。
怔在原地,魯謙有些不敢相信,那些在未來皆已經失傳的古書,此刻竟然會這么隨意的散落在自己面前。
“《神農本草經》!還真撿了個大漏?!?
小心翼翼的撿起一本后,看著寫在書本封面的字,魯謙感嘆著。
“別傻愣著,過來幫忙搬出去,你不會想讓老朽一個人將這書全都搬走吧?!?
張機在一旁催促道,魯謙急忙動身,將一大摞竹筒抱起,放到了門外裴沈牽來的車上。
足足用了一個時辰,還是在有裴沈的幫助下才將滿屋的書籍搬上了車。
累倒在屋中的魯謙,看著門外連汗都沒出一滴的裴沈,深感其變態。
“少君先去北門候著,老朽去將潤生他們也帶來?!?
招呼一聲后,魯謙躺在了車中,讓著裴沈驅趕著牛前往了北門外。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張機便又駕著另一輛牛車過來了。
“老先生,昨日這長沙城中剛發生了刺殺,為何今日的城門為何仍是如此松懈?”
魯謙有些疑惑的問道,韓玄就不怕再被行兇嗎?
“糜將軍今日要返回江陵城,韓太守正領著官員們在東門相送呢。”
“昨天的事,他可是花了不少錢才把糜將軍給安撫好?!?
張機高揚著胡子,幸災樂禍的說著,
韓玄的這般舉動,倒也是免了自己動用關系,省了不少事。
“原來如此,看來人情世故這些東西在各朝各代全球各地都存在啊?!?
不屑的感嘆了一句,卻讓張機產生了好奇。
“球?少君莫非也認同張侍中所說的‘天圓地方’?”
“額......”
嚇出了一身冷汗,魯謙急忙解釋道
“認同!先生可曾想過,在站在江面看往來的船只時,為何總是先看到桅桿、后看到船體?”
“為什么我們站的越高,看到的東西就越遠?”
“為什么...”
.......
一番解釋下來,把張機搞的暈頭轉向了起來,乍一聽似乎是魯謙在詭辯,可待張機結合現實細想,卻發現他所說的又十分準確。
“老先生,我們走吧。”
見張霖和樊玉鳳上了車,魯謙連忙打斷了張機,就怕自己勾起了張機的興趣,真開始研究起這方面的知識。
上了牛車,原本寬敞的地方先前便被塞進了那么多的書籍,又新添了四個人,現在已經變得有些擁擠了。
對排而坐,張機與魯謙有意的將另一邊更為狹小的地方讓給了張霖和樊玉鳳二人。
看著二人因相擠在一起而變得面紅羞恥,張機與魯謙對視一眼后都不由的勾起了一抹安詳的笑容。
就是看著有些不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