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狗蛋大人送上贊美！為狗蛋大人送上祝福！為狗蛋大人送上祭品！”

黑袍人雙手向天高舉，仰天大笑，數(shù)不盡的蝎尾獅涌出。

“保護自己?！痹ɡ镎f著，打算去活捉那個黑袍人。

“不，扎卡里，我希望你去救助一下市民?！辈既R頓拉住他，“我們中只有您來得及去救助地下的孩子們?！?

“我說過，這樣不一定能救他們?！?

“我知道……但我希望我不會后悔……就當(dāng)是我的執(zhí)著……這里交給我，我會將他活捉——‘結(jié)果’好嗎？?！?

“我看不見。未來也許在過去?！?

“聽起來好像只能請您相信我了——相信我。”

布萊頓神色很是認(rèn)真。

“……如果你接受工傷費自付的話，我沒意見?！?

扎卡里答。

——

破舊的樓梯這下真的被摧毀了——扎卡里砍死兩只蝎尾獅的時候，腐朽的樓梯承受不住，當(dāng)場塌損。

小子們……當(dāng)然早就不在這。但扎卡里看見了幾個意外的生面孔。

許多蒙面的黑衣人在與蝎尾獅纏斗，地上也躺著許多斷了氣的——他見過這種裝扮，不如說，還殺了好幾個。第一天進疤瘌城的時候，在去城主房的路上，四名這樣的刺客襲擊了他們一行人。

威廉也在這，雙手死死地環(huán)住一只蝎尾獅的脖子，正將它勒死——他渾身是血，自己的，怪物的，同伴的。他將背后安心的交給那些蒙面人。

此刻威廉半張著嘴，與扎卡里對視，許久說不出話來。

“……療傷術(shù)。”扎卡里給威廉施展治療，“小子們安全嗎？”

扎卡里沒多問這些刺客們的事——老實說，情況如此，基本上也不需要什么解釋了。

“……不怎么安全。會客廳往后還有三個入口，我們的人手都集中在這邊了?！?

威廉沉聲說，眼簾低垂，避開了扎卡里的視線。

扎卡里走遠(yuǎn)之前，威廉向他的背影喊道：“扎卡里，你是唯一一個來地下支援的人——我欠你一個解釋，這事結(jié)束后，再來找我！”

要謝的話，謝我們家的小子吧。視而不見的話，至少有三個人會發(fā)脾氣的。

扎卡里雖然心中這么想，卻沒有浪費一點時間。

——

“贊美狗蛋真神！贊美狗蛋大人！贊美狗蛋陛下！”

南門旁的黑袍人高舉雙手，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神色，在他身邊，傳送門一開一合送來蝎尾獅。

“有些棘手?！蹦翈煂π∩饺刚f，“我們這里沒有特別有效的輸出手……拼人海不好打?！?

小山雀點點頭。兩人在路邊房檐下藏好身形，計劃打個偷襲。

“怎么是你們？”一個大嗓門聲音從背后傳來，嚇得小山雀立刻往旁邊一閃。

“這里不該是布萊頓和扎卡里嗎？”羅納德在他倆背后問，他手中還牽著一個猛喘氣的陌生騎士。

“圣神保佑——這他媽是南門，他們在東門，你是怎么走錯的？”牧師咬著牙。

黑袍人的聲音停下——幾人注意到，對方黑袍下的眼睛，還有好幾只蝎尾獅的眼睛，都在齊齊向他們看來。

“圣屎。”

牧師架起盾，迎接對方的攻擊，羅納德隨手向后一拍，將青杜鵑騎士拍退，小山雀從背后取出弓——

“‘火球術(shù)’！”

黑袍人吟唱完咒語，幾人身處的位置炸開火焰——然后他往后一倒……他的肩上扎著一支箭。

小山雀射出的箭貫穿了那人的肩膀。

“干得漂亮！”羅納德掏出劍，斬停幾只蝎尾獅。

火球術(shù)的火焰固然很燙……但遠(yuǎn)遠(yuǎn)比不過昨日的龍炎。與昨天相比，今天簡直是在曬陽光浴。

小山雀再架上一支箭，射倒一只蝎尾獅：

“……昨天我可是聽見有人說，游蕩者在戰(zhàn)斗中是隱形的?！?

“……那時你在啊?！?

“……什么？我還以為你當(dāng)時在開玩笑？我明明掩護了你們好多次——朝那只龍射了好幾箭——等等，你們不會真沒注意到吧？”

“……”

羅納德看向牧師，牧師一錘給蝎尾獅開了瓢，顯得很忙的樣子。

——

“疤瘌城的市民！盡快離開城鎮(zhèn)，向北走！遠(yuǎn)離東門和南門！”

戰(zhàn)士在城里奔走著，大聲呼喊。

已經(jīng)有蝎尾獅到了城中心。數(shù)量來看，東門和南門來的數(shù)量都不少……好消息是，怪物流似乎在逐漸減少——希望是其他人的戰(zhàn)功。

怪物們追逐著人群，衛(wèi)兵們逆著怪物流前頂……但是這些怪物的挑戰(zhàn)等級為3，尋常的士兵根本奈何不了它們，那些尖銳的牙齒、鋒利的爪子、怪異的尾巴，將血與生命從士兵和平民身上奪走。

這次敵人的威脅遠(yuǎn)低于阿克塞爾那時——但是這里可沒有不管什么傷勢都能復(fù)活的大祭司，也沒有高級的冒險家，甚至沒有一丁點事前準(zhǔn)備。

戰(zhàn)士忽然意識到，真切的死亡確實在這里上演——這次襲擊可能來自半夜，可能來自幾天前，但此時的哀嚎和呼喊都是真切的。

他想起通古斯城——那次大爆炸的時候，他還沒出生，但夢里見過許多次，父親和母親描繪的那種景象。每個人都在城里跑著，鞋上沾了踩踏他人的血，維持秩序的呼喊和哭叫聲混作一團，直到一聲巨響，沖天的藍(lán)綠色火焰一視同仁地抹平了一切……

“汝想要愿望么？只要你許愿……”低沉又輕柔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不?！?

戰(zhàn)士斬釘截鐵、頭也沒轉(zhuǎn)地回答完，腦海中的景象消失不見，四下張望，卻沒看到可疑的人，只有形單影只的疤瘌城城主。

“你的名字是什么？孩子?！鄙硢〉穆曇魪乃砂T的身體中發(fā)出，和剛剛那個聲音截然不同。

“亞里?！彼?。

“我現(xiàn)在要去避難。如果你打算繼續(xù)救人，也許這會讓你方便些?！背侵髡滦乜诘某侵骰眨诺綉?zhàn)士的手心里，“謝謝你?！?

城主說完，轉(zhuǎn)身向北而去。

“……謝謝？”

戰(zhàn)士小聲念完，嘆了口氣，“[造就死亡]……搞不好這是我引起的?！?

看著遠(yuǎn)去的群眾，他甩頭掃去煩憂，將阿隆戴特從特制長匣中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