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專業(yè)的?！?

扎卡里說著，從腰間拔出劍來。

“……我還以為你打算談判……”布萊頓的表情有些微妙。

“確實——這是大說服術?！?

“等等！”

國王慌忙站了起來，“各位勇者們，我本來就打算將一部分財寶作為訂金——包括天空之盾。”

“奧基隆陛下！使不得！沒了天空套裝，我們?nèi)祟悓⒑翢o勝算！”

近衛(wèi)驚呼出聲。

“我們本來就沒有。除了相信勇者一條路?！?

國王說著，向扎卡里抬起手，“請勇者裝備上天空之盾，向我們展示您英勇的身姿?！?

“……”

有一些奇怪的氣息。十分疲憊、些許絕望，這樣的感情不止在國王身上，也在周圍舉著武器的衛(wèi)兵身上——但那些衛(wèi)兵身上還多了一分不信任和恐懼，他們肌肉緊繃，像是隨時都會發(fā)起進攻。

扎卡里從小山雀手中接過盾——一絲奇妙的力量在抗拒著他，他舉不起來——和面對屠龍勇士的感覺有一點相像。

“……我不行。”扎卡里坦言說，將盾丟給小山雀。

小山雀等人也試了一遍，均舉不起來。

國王的眼神在這過程中從驚慌變成了恐懼：“不……這不可能……你們不是勇者……你們是竊賊？不，是魔王的爪牙！衛(wèi)兵！將他們押進大牢！”

“——棒。還得是大說服術?！?

扎卡里搖搖頭，架起劍。

三個王城衛(wèi)兵立即沖向了扎卡里，頭上極速轉(zhuǎn)停三個骰子——未命中——他們的三把武器從三個方向一齊向扎卡里砍來，閃躲的方向只能是天上——但扎卡里打算不躲。

三道如水的波紋在扎卡里身上各處漾開——三把武器如劃空一般毫無阻滯地從扎卡里的身體里穿過，沒有造成傷害。

[游戲人]：某些效應(如回避)即使你沒有作出相應物理動作，也照常生效。

——看到檢定骰的瞬間，就不用閃避，可以專心攻擊了。

扎卡里心想。

“——什——！”

王城眾人的眼神更加驚懼起來。

“衛(wèi)兵！衛(wèi)兵！天空之盾決不能落魔王爪牙手里！”國王瞪大了眼，眼中滿是絕望，“這是人類手里最后的天空裝備——今天即使是拼上王城所有性命！也一定要將它留下來！”

“鏘。”

一聲短促的收劍聲響起。是扎卡里的收劍聲。

與國王堅定的決心與赴死的覺悟相矛盾的是，那些毫無還手之力就被擊倒的衛(wèi)兵——只是國王說話的十幾秒間，衛(wèi)兵已經(jīng)全都倒在了地上。

只是些五六級的敵人——太弱了些。

“——什？”

國王愕然驚住，腦中一片空白。

扎卡里走到國王面前：

“你能把那個椅子讓給我嗎？”

——

“你能記得我們隊伍里還有兩個守序陣營的人的話，我會很感激。”

從王城門口向外走的路上，布萊頓頭疼地按著太陽穴。

牧師與他進行了一個相當復雜的擊掌動作。

“我記得，至少那些衛(wèi)兵還活著。我沒說錯，大說服術非常高效?！?

扎卡里說著，展示了自己胸口上的那枚徽章——“勇者之證”。

王城中的風波終究還是在絕對暴力下歸于平靜——扎卡里向國王討要了象征勇者身份的“勇者之證”，并要求他繼續(xù)尋找扎卡里尋找之物——作為交換，扎卡里不傷害王城的其他人。

——是不折不扣的惡龍行為，但是在任何國家都是通用的高效外交手段。

年輕戰(zhàn)士站在扎卡里身邊，臉上有些郁悶：“靠武力爭來的‘勇者’身份有什么意義？”

“意義？當然是象征了‘我們能讓國王給我們頒發(fā)勇者之證’，還能是什么？”

扎卡里只是哼了一聲，“你有‘好人證’嗎？沒有吧，但我有布魯贊國王親自頒發(fā)的‘好龍證’——后年我還得去續(xù)一下期限?！?

“它不是我們身份的直接保證，而是我們實力的象征——想質(zhì)疑我們的身份，最好好好想想自己能不能與國王扳扳手腕。這通常很有威懾力?！?

“國王是找不到的。”

愛莉希雅忽然開口。

“什么？”

“你要找的東西。”

“為什么？”

“這是個游戲世界?！?

“……什么是游戲世界？你最好能一口氣說利索點，別等著我來擠你的牙膏。”

“……電子游戲，是別的世界為了消遣時間或娛樂而制作的虛擬東西。你玩過卡牌游戲吧？就像那樣，世界的運作基于規(guī)則，玩家——主角在其中起推進進度的作用。”

愛莉希雅解釋道，“——換句話說，‘玩家’/‘主角’不在的話，是不會發(fā)生大的變化的。”

“但是我們拿到了這個?！?

扎卡里展示了手上的[天空之盾]。

“……我也不確定，畢竟這世界有些奇怪的變化?！?

“還不如不說。”

扎卡里從鼻子里哼一聲。

“我只是提醒你！”

“我本來就打算自己找?！?

扎卡里拋玩著天空之盾，說，“——[steal]是個根據(jù)運氣選擇戰(zhàn)利品的技能，在那么多戰(zhàn)利品中選擇了這個，只是偶然？又或是有什么關聯(lián)性？我剛剛對它放了一個鑒定術?！?

[天空之盾]：受到噴吐武器傷害減少，戰(zhàn)斗中使用等同于[瑪荷坎達]。注：[瑪荷坎達]：我方一人咒文反彈。

“——它提到了噴吐武器。”扎卡里看向愛莉希雅，“基本上這是龍的標志之一——這個世界的魔王，也是龍，天空套裝，是這個世界勇者才能裝備的東西。也就是說，這個游戲世界是個勇者與惡龍的世界?！?

“天空之盾身上有與[屠龍之威]相似的力量。愛莉希雅，你說愿望的實現(xiàn)依賴于異界意志——有沒有可能，[屠龍之威]的力量就來源于這個世界，或者，‘相似’的世界？”

“就像[遇死弱化]能依賴那個世界的知識來解除一樣——應對[屠龍之威]的力量確實就存在這個世界里。也許答案離我們更近一些——就在[天空套裝]上。可惜我們現(xiàn)在只持有一件，而且沒人能裝備。”

野蠻人撓了撓頭：“可是[天空套裝]只有勇者能裝備——我們誰都用不了?！?

“……”

扎卡里沒有回答。

愿望的描述包含了“在能獲得對抗[屠龍之威]力量的世界里”，但能獲得并不等同于能掌握，甚至還不一定會獲得，正如阿克塞爾大決戰(zhàn)的時候出現(xiàn)的移動要塞。最后確實有可能發(fā)現(xiàn)是空歡喜一場。

這種許愿方式繞過了“必定會有所落差”的主要成分，但也失去了必然會實現(xiàn)的那一部分效果。

“這次并不著急?！?

小山雀說，“上個世界，我們只有七天時間，而這次我們有一個月，或者更久，喬納森能穿越位面嗎？我不這么認為。愛莉希雅在我們手上?！?

“凡事以最壞為考量?！痹ɡ飺u搖頭，“不管怎么說，我們現(xiàn)在的目標是收集天空套裝——據(jù)說剩下的在魔王手里?！?

“——我希望你們記得，不要太久不回去。還有你們得許愿——”

“我們會。在回去前可以許一些讓這個世界變得亂七八糟的愿望——反正我們也要走了?！?

“——你好？你真的記得這里有兩個守序陣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