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意識轉移到動物的身上，借此以動物的身軀越過長城。”

“若以動物的身軀可以操作尸鬼化的魔法，就解釋了為什么明明看不見異鬼，尸鬼卻一直在出現。”

“但是維斯特洛還是太大……排查所有動物顯然不現實……”

“咳，扎卡里閣下？”

一聲輕咳將他從思考中拉回來。

輕咳的人是情報大臣瓦里斯，“閣下，我們人齊了。”

扎卡里這才向他們看去，瓦里斯，半邊身子包扎著的小指頭，還有一個矮人……侏儒，再加上坐在首相位子上的扎卡里，如今的御前會議只剩了這么幾個人。

也許是謹慎狡猾的性子救了他們倆，他們倆是唯二在那場事件中活下來的人。

至于那小個子，是提利昂·蘭尼斯特，在艾德親自去黑水河吊唁老獅子他兒女之后，他隨艾德回了御前會議。

“龍閣下，不必在意我。”那矮人不知從哪找來好幾本書，墊在屁股下，才坐著舒服些。

“這位大人是？”扎卡里向他問。

“我可不是什么大人，跟您沒法比。扎卡里大人，您叫我提利昂就行。”

“好啊……那這么說，人就齊了？其余的位子暫時空著？”

“沒有別的人了。大人，幾位候選大臣的名單已經列了出來，不過史塔克閣下說要請您作確認，以免……”

“以免叫異鬼坐了去。”提利昂接口道，“小指頭閣下，現在已經不是忌口的時候了，要是總讓人東想西想，萬一想錯了可就不好玩了。”

“讓艾德去頭疼這個，他只是傷得有些重，又不是死了。只是任命的時候在王座廳就行——王座廳的識別魔法已經完成了。”扎卡里說，“如今君臨有識別尸鬼功能的地方有兩個，一個是首相塔，二個就是王座廳，之后我會在紅堡外再挑一個大一點的地方設置一個，小指頭，你負責收門票錢。”

“遵命。”小指頭如往常一般笑道。

“艾德應該事前都知會過你們，我只是負責對尸鬼有關的事項……”

“不，艾德大人的意思恐怕是叫您全權接管。”

攝政王的攝政王？

“他倒想得美……提利昂，你是姓蘭尼斯特么？”

“不錯，大人。”

“那尸鬼以外的事就交由你來處理。”

扎卡里這話一說，別說小指頭和瓦里斯，就連提利昂本人也瞪大了眼睛：“這樣好么？”

“那要看你了。艾德要是后悔了，自己會開口。那時他才知道后悔。”

龍能執掌大權，卻不可明著坐上高位，否則容易招致反叛，尤其是這樣的局面——史坦尼斯·拜拉席恩、藍禮·拜拉席恩死亡，王后瑟曦的兩個兒子被確認無繼承權，維斯特洛如今已沒有明面上的王位繼承人。

“今日御前會議的第一項議題，”扎卡里看他們雖面露苦澀，卻無人反對，就繼續說，“叫城里的所有動物，牛、羊、馬、烏鴉，全去首相塔走一趟，之后讓衛兵們嚴格把控進城的畜生——要么交錢過檢測，要么宰了。異鬼的數量不會很多，但威脅卻遠比十倍、百倍的尸鬼大。”

“所有么？大人，這恐怕要相當多的人力……地上走的還好，可天上飛的，海里游的……”瓦里斯有些不確定地問。

“我聽過一句很有意思的話，‘國王吃席，首相拉屎’，我對你們的架構一點也不熟悉，你們只管放手去做，罵名給艾德來背。”

幾個大臣旋即苦笑起來。

“君臨之外呢，大人。”提利昂問。

“那就是第二項了，給各個村莊、城堡分發這些卷軸，跟他們說尸鬼、異鬼靠近卷軸會起火，那之后讓有嫌疑的人喝下這些水，跟他們說這水會把尸鬼燒成灰燼……”

“這些是真的么？”

“卷軸和水都是假的，”

君臨作為指揮中心不能癱瘓，所以君臨必須能確切地識別尸鬼，可到了外邊，只需要讓他們覺得“自己被保護了就好”，

“你們大可找人仿制，盡快分發。”

扎卡里本以為這些大臣會口頭抗議幾嘴，

“我建議收些錢，大人。”小指頭笑著說。

“細節你們去落實。”

“這可不行，大人，”提利昂說，“要一項職責落在兩個人頭上，這事就要辦不完了，可我們這足足有三個。照理來說，這些職責要首相指定——”

“找艾德。”扎卡里擺擺手。

“第三項，捕殺所有白化病的動物。管他什么獵場和野外，凡是白化了的，統統宰了。被異鬼附身足夠久的動物都會出現一定程度的白化現象，從長城到出北境，大多野生動物都要很長一段時間，足夠他們表現出征兆。”

“還有嗎？大人。”

“叫高庭和風息堡的那些貴族遣兩萬人去長城。”

“兩萬？從南到北？這恐怕不合適。”提利昂反對道，“大人，史坦尼斯在十五年前用幾千人守住了幾萬人，餓到吃老鼠煮皮鞋也沒叫人攻下風息堡，可您摧毀了十萬人把守的這座城……城墻塌了兩面，軍械庫、兵營、谷倉丟進了海里，可那場戰斗只死了兩個人，史坦尼斯和藍禮。大人，這只能拿匪夷所思來形容的戰績用以彰顯您的威嚴和仁慈綽綽有余，您就算是要懲罰他們的叛亂，我覺得還是該慎重考慮下——一來這兩萬人在北境的服從性有待商榷，二來北行的補給會是個大難題。”

“提利爾家族應該出得起補給的費用吧？”

“出得起，大人，可這不是錢的問題，是糧的問題。”提利昂繼續說，“根據白鴉帶來的信，夏天已經過去，而秋天將前所未有地短，一旦他們在路上斷了糧，遭殃的就是各地諸侯……要拿王家的信用給他們作擔保么？”

“前所未有的短？”扎卡里倒是沒注意，那幾天艾德是說了些什么，但那時他在忙于解析尸變魔法，“秋天有多久，兩個月？”

“兩周，大人。”提利昂說，“我們離冬天，只剩兩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