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馬牛逼，從前是一個山村人。

在以前山里貧困是很常見的事情，我家以前也是貧困的厲害，山里的地，產量又低。

一家人幾畝地，辛辛苦苦一年種下來都不夠自家人的口糧，村里的人個個窮的叮當響，而我們家更是窮的連響都沒有了。

為了天天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生活，父親只能早早開始了創業，販賣山里的蔬菜貨物。

山里面的好東西被父親綁在自行車上，一路騎行一百多里地去到城里賣掉，換成米面油再綁到車子上，騎行一百多里地拉回來。

起初我還在上學的時候，覺得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直到輪到了自己，我才知道了生活的苦痛。

那時我剛剛因為手賤，當著班主任的面，亂摸女老師的屁股被退了學，父親高興的拿出柳條了，狠狠抽了我的屁股一頓。

那時我還沒有意識到危險的到來，直到父親第二天，推出一輛借來的自行車叫我跟著去做生意時，我才意識到不對。

可學校已經去不了了，在母親的說教聲中，我只得推著綁上貨物的自行車，跟著父親出了門。

可能是有心的，父親昨天專抽屁股，導致我騎自行車根本坐不下去，只要屁股一挨上座子，就疼的人一機靈，只能一直蹬著騎自行車。

跟著父親一路騎行到城里，我早已累的不行，父親叫我在路邊靠墻休息一會。

自己則是帶著貨，找了幾個收貨的人，快速將山貨出了出去，拿了錢父親找到了路邊休息的我。

將我領到了賣衣服的地方，給我買了一套新衣服，并將我賣貨得到的錢給了我。

一開始，我還是有些緊張的，畢竟自己那套破布衣服，雖然破的厲害，可穿的久了，還是有感情的，這新衣服可是金貴東西，我還是害怕自己瘋跑時弄爛了，到時候被父親打個半死就不好了。

父親可能也是看出來我的局促不安，摸著我的頭道：“人靠衣裝馬靠鞍，馬牛逼你讀過書的，知道啥是錢膽衣威不。”

我當時就搖頭了，心想要是我能學進去，還用過來跑貨嗎？

見我不回答，父親得意一笑道：“看你樣子就是咱馬家的種，咱們馬家自你爺爺那一輩起，就讀不進書去。

你太爺爺看了生氣就抽了你爺爺屁股，讓他去跑山貨，后來你爺爺發現這辦法好使，就打了你爸，叫你爸也去跑山貨，現在也算輪到你了，孩子你要記住。

以后只要教跑山貨，只要打一頓屁股，來回騎上幾趟，等屁股好了，路也就記熟了。

至于這衣服你穿好，出去也有面子，錢更是要拿好，這可是你自己的錢！也是你自己的膽！”

就這樣我跟著父親干起了跑貨的行當，每天早晨四點起，吃過早飯在四點半左右出發前往城里。

那時天剛蒙蒙亮，湊著晨光我們收拾好貨物后便上了路。

一路不停，一路騎行到城里，我們就會歇一會，跟發財飯館要點水喝，再去集市里賣貨。

一直賣到下午，余下的沒有賣掉的貨，父親會降價處理給收貨的人，然后帶著我去發財飯館吃上一頓再騎車回家。

這樣的日子，我一過就是五年，直到1996年，父親突然病倒，五個婦女前來家里要錢。

我才知道，我前面有五個已經出嫁的姐姐，和五個名義上的媽媽。

這里就要提一句，以前山村里很注重香火傳承，父親也不例外，他也想著生兒子傳香火的事情。

于是，他就開始找婆娘生孩子，第一個老婆生了個女娃。

他果斷放棄找了第二個，還是生的女娃，他又找了第三個。

直到找到第六個，才有了我。

而我也因此有了六個母親，在我出生后，父親也和前面五個女朋友分了，娶了母親過門，并由于沒有娶其他五個女朋友的關系，欠了一大筆錢。

以前山里有山里的規矩，男子和女子生了娃，如果不娶，那就要賠給女子兩間房的錢，還有兩份定錢和喜錢。

當年的父親按理說，直接就要賠十間房的錢，和十份定錢和喜錢，這也是他勞累過度病倒的原因之一。

應付完來要錢的五個媽媽后，我五年存下來的積蓄也是被瓜分一清，不過好歹是補全了以前欠下的錢，也不怕別人過來堵門罵街了。

后來身無分文的我也問了父親，為什么一定要生個兒子，女兒就不行嗎？

父親指著空蕩蕩的床邊道：“娃兒，老子有五個女兒，現在老子病倒了，你看看老子床前，有得，沒得？”

我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反駁道：“她們都出嫁了，不曉得你病了，她們要是曉得，肯定來。”

父親卻是連連搖頭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她們嫁出去了，顧好自己就行了！

我男子漢大丈夫，怎么能靠女子養！

你記住，以后我就算病了，病死了，也不要找她們，說出去丟人！”

后來，我和臥床的父親因此吵了一架，直到后來出了大山，碰見革命教育員，我才知道父親這是受了封建思想的毒害。

不過后來闖蕩江湖多年后，我不知怎得，又想起了那天吵架的日子。

還有父親的山村土話：“村里養的母狗下了崽子，是公狗護崽子，還是母狗護崽子？”

我說：“母狗。”

父親又說：“外面山里跑著的野兔下了崽子，是公兔護崽子，還是母兔護崽子？”

我再次說：“母兔。”

父親點點頭道：“是啊！是母兔，人其實也差不多，都是緊著護崽子。

不過女娃終歸要嫁出去的，只有男子才能一路護到大，等我老了，也不用你護著，只要給我買上幾瓶酒就行，說起來我都有三個月沒有喝上一口酒了，現在想起來還有些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