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變起

“謝大汗！”馮云山跪地大聲道。

“恩，”努爾哈赤微微一笑，旋即臉色陡然沉了下來：“哼，袁崇煥他不識好歹，那我就讓他知道什么是后悔。命訥格率軍履冰渡海，進攻菊花島！”

“是！”多爾袞微微一怔神，立馬大聲道。

努爾哈赤眼中閃過一絲不滿，但卻也壓著沒有發作。

夜。

努爾哈赤一面命多爾袞攻城，一面命令訥格悄悄渡海。

時值隆冬，海面冰封，從岸邊履冰，可直達島上。姚撫民等守軍，為加強防御，沿島鑿開一道長達15里的冰濠，以阻擋后金騎兵的突入。然而，天氣嚴寒，冰濠鑿開，穿而復合。再次大雪紛飛，冰濠重新凍合。八旗騎兵，履冰馳進，從靺鞨口登岸，攻入囤糧城北門，猛烈廝殺，沖進城中。

八旗兵馳突亂，島上水兵陣腳大亂。八旗軍火焚城中囤積糧料，濃煙蔽島，火光沖天。旋即轉攻東山，萬騎馳沖。

巳時，并攻西山，一路涌殺。

島上守將鑿冰寒苦，既無盔甲、兵械，又系水手，不能耐戰，且以寡不敵眾，很快就被八旗兵淹沒。四營盡潰，都司王錫斧、季士登、吳國勛、姚與賢，艟總王朝臣、張士奇、吳惟進及前、左、后營艟百總俱已陣亡。

早上。

同知程維楧報：“虜騎既至，逢人立碎，可憐七八千之將卒，七八千之商民，無一不顛越糜爛者。王鰲，新到之將，骨碎身分；金冠，既死之櫬，俱經剖割。囤積糧料，實已盡焚。”

袁崇煥神情頹然，但眼中卻精光一閃，忽然道“給山海關奏報，這樣說：炮過處，打死北騎無算，并及黃龍幕，傷一裨王。北騎謂出兵不利，以皮革裹尸，號哭奔去。”

祖大壽微微一怔，滿臉古怪道：“大人，敵酋還未撤兵，言之勝，似乎過早吧？”

袁崇煥卻微微一笑，神秘不語。

……

龍宮寺。

“好，很好。”努爾哈赤聽了這樣的奏報，當真也是欣喜，將寧遠城的戰北，完全拋到了腦后。

眾人在下面，自然也是一番恭維，好似努爾哈赤是個戰無不勝的戰神。對于前面不遠處的寧遠城，只字不提。

但是眾人不提，不代表努爾哈赤忘記，他忽然凝眉，沉聲道“如今寧遠難下，我軍當如何？”

眾人紛紛沉默不語，低頭看地，抬頭看天。

努爾哈赤掃了幾人一眼，尤其在多爾袞臉上停留，見其抓耳撓腮，不禁眉頭動了動，旋即看向馮云山，道：“達海，你有什么看法？”

馮云山自然明白努爾哈赤心里的意思，皺眉，沉吟良久，緩緩道：“我軍具是騎兵，本不善攻城，如今明軍龜縮不出，我軍無奈何。而且如今氣勢已泄，不如撤兵。”

馮云山說完，努爾哈赤眼中精光不易察覺的微微一閃。

“胡說，我八旗傷亡這么多，豈能說撤就撤，一定要拿寧遠城，用南蠻子的血來祭奠我八旗勇士的英靈！”別人自然不敢這么說話，只有多爾袞。

努爾哈赤眉頭輕輕一皺，冷芒直直的掃向了多爾袞。這個多爾袞，越來越讓他失望了。

“撤兵！”努爾哈赤重重的哼了聲，起身離去。

多爾袞臉色一陣白一陣紅，眼中滿是怒火。

馮云山直接無視，轉身就走。

二十七。

努爾哈赤撤兵。

“大人，建奴著難道撤走了？”滿桂一臉的崇拜，興奮的大聲吼道。

袁崇煥高坐主位，副將左輔、朱梅，參將祖大壽，守備何可綱,通判金啟倧等坐在下面。

袁崇煥嘴角輕輕翹起，沉聲道：“恩，建奴不會在大小凌河駐兵，我們要加緊修建城防，以免建奴卷土再來。”

“是。”幾人表情都是興奮，這可是自努爾哈赤反明以來，明朝第一次獲得勝利。這不僅是袁崇煥的功勞，他們自然也有份。

袁崇煥瞇著眼睛，神色淡淡的點了點頭。但是祖大壽還是可以從袁崇煥的眼神中看到一絲精光一閃而過。

二十八。

八旗兵撤出寧遠，在廣寧休整。

“拉托，我的傷勢究竟如何？”努爾哈赤的行宮內，努爾哈赤一臉慍紅的盯著面前的老郎中，神情肅然道。

老者拉托渾濁的雙目中閃過一絲疑惑，沉吟良久，嘆道：“大汗，本來你的傷勢并無大礙，但是你最近騎馬過度，引發了以前留下的暗疾……”

說到這來，老郎中就沒有再說下去，他心里充滿了疑惑，按照努爾哈赤的作息來看，完全沒有問題，為何努爾哈赤的暗疾就莫名其妙的復發了呢?

“拉托，你不必滿我，實際告訴我。”努爾哈赤的雙目閃過一絲厲芒，忽然肅聲道。

拉托嘆了口氣，神情委頓道：“大汗你應該知道你以前受的都是什么傷。”

努爾哈赤一聽，虎眸頓時寒光凜凜，煞氣陡然充斥著整個屋子。

老郎中身體一顫，以他的心態，竟然渾身都開始顫抖起來，嘴唇哆嗦，說不出話來。

努爾哈赤呼吸急促，胸口起伏，眼神散發著濃烈的不甘于憤怒。

拉托看了眼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努爾哈赤，暗暗嘆了口氣，無聲的退了出去。

努爾哈赤眼神灼灼的盯著帳外，神色猙獰，臉上肌肉不停的抽搐。

搖曳的火焰，這個時候，陡然安靜下來，輕輕的飄散冒起的青煙，隱隱約約的帶著一絲悲傷，消失在上空。

“傳令多爾袞速來見我。”努爾哈赤眼光灼灼，沉吟許久，感覺著身體的戰栗，忽然冷肅道。

“是！”門外一個侍衛大聲答應一聲，然后就是一陣腳步聲。

……

夜，月明星稀。

盛京。

一個黑衣人，迅捷的躲過巡邏的隊伍，在黑暗的掩飾下，身影閃爍的來到四貝勒皇太極府邸的后門。

黑衣人來到門口，張頭兩邊望了望，然后伸手在門上輕輕敲了三下。

‘吱呀’

門口很快打開，露出一個黑色人臉：“貝勒爺在書房。”

黑衣人迅速跳了進去，開門的人出門兩邊看了看，然后連忙退了進來，關上門。

“你主子有什么交代？”皇太極坐在書桌上里面的椅子上，輕輕的抿了口茶，淡然道。

黑衣人神色不動，雙目閃爍，冷聲道：“關于大汗。”

皇太極眼中精光一閃，盯著黑衣人，沉吟一聲：“我將布爾布泰送給你主子。”

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不屑，沒有出聲。

皇太極眼中不易察覺的閃過一絲冷芒，沉吟一陣道“一萬兩黃金，另外老寨以南，都劃歸你主子。”

黑衣人眼中精光一閃，拿出一個令牌，扔在皇太極桌子上，凝聲道：“這個令牌可以調動整個蒙古正白旗，大汗，他回不了盛京了。”

說完，立即抱拳轉身離開。

皇太極盯著他的背影，寒芒一閃。

也許是感覺到皇太極的殺意，剛剛走出門口的黑衣人忽然回頭道：“我還要將另一塊令牌教給羅崗旗主。”說完，頭也不轉的消失在黑暗中。

皇太極臉頰一抽，眼中厲芒閃爍，微微瞇起雙目，恨恨的拍了拍桌子。

……

“見過父汗。”多爾袞跪在地上，恭敬的喊道。

努爾哈赤雙眉緊皺，他感覺到身體在迅速垮掉，剛剛還能走幾步，現在連呼吸都感覺到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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