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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教戰

羅格看著面前深入云端的的山脈,不由得感嘆了一下大自然的偉大。西南山脈在康奎恩這一邊的地勢,幾乎都是一望無際的平原,然而就在這平原上,兀突地雄起一道險峻無比的巨大山脈,將兩個國家完全隔開。而現在,他和特維斯蒂就要從這座險峻的山脈上穿過,到達下一站朗格多克。

“我從來沒去過那么遠的地方。”羅格對特維斯蒂說。

一路上,因為忙著趕路,羅格沒有時間修習斗氣,不過他把所有的心思都用來練習無形之力的使用。羅格隱隱覺得,這種特殊的能力,將來也許會變成很重要的一項能力。但是不管他怎樣努力,都無法使出當日壓制齊格飛的那種力量。

“幾十年前,我曾經跟隨父親去過生命綠洲,我記得這里有一條只容一人行走的小路,可以輕松地穿過這道山脈動。”特維斯蒂道。

不多時,兩人出現在半山腰一處險惡的懸崖邊,遠遠望去,一條線似的彎彎曲曲的小道附在懸崖上如一道階梯。特維斯蒂信步走了上去,普通人來說是險到至極的地勢對于她來說還不算什么,羅格回頭看了看故國,嘆息了一聲,跟上特維斯蒂的腳步。

再往上,就開始步入雪線。西南山脈極高,雖然地處溫暖的平原地帶,可是山頂上也有終年不化的積雪,翻過積雪的山頂,那邊就是朗格多克了。

進入朗格多克之后,就明顯感覺到了與康奎恩不一樣的氣氛。如果說康奎恩還是一片安寧的話,朗格多克的每一條村子都幾乎都有征兵告示,征兵告示前圍觀的人們的高聲喧嘩以及年輕人眼中的熾熱可以說明這個國家的人民的彪悍。看著羅格與特維斯蒂走過,一人一精靈的組合,引起了一些人奇異的目光。

羅格評估了一下他們的實力,顯然,這些人只不過是初步修習了一些斗氣,其中實力最強不過三到四級水平,這些人自然無法對自己形成威脅。但沿途所見,修習斗氣的平民數量之多,讓人咋舌。可見朗格多克國內尚武之風之盛行。

穿過朗格多克國土有兩條路線,一條是從中部人煙稠密的大城市集中的區域穿過,另一條是走偏南部的丘陵地區。看了看特維斯蒂背上裹在布袋里的精靈王之弓,羅格最終決定,避開人煙稠密的大城市區域,走丘陵地區。

這個決定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沒想深入朗格多克國土的第三天,在進入丘陵地區之前,就已經遇上了麻煩。

維塔是朗格多克南部偏遠地區的一個小城市,約有五萬人左右。城里一東一西兩端各有一個風格迥異的教堂,分別是信奉光明主神的光明圣教教堂和信奉曙光之神的曙光教堂。多年來,由于信仰的不受限制,居民有著選擇信仰某一個神的自由。雖然信徒們互相攻擊對方所信仰的神并非真神的事情時有發生,可是這種攻擊一直來只是在口頭而已,并沒有實施到行動,更沒有發生過真正的流血事件。

但自從康奎恩戰爭爆發以來,由于光明圣教單方向宣布,所有在光明主神以外的信仰皆為異端之后,兩座教堂之間的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信徒之中,一些虔誠的信徒開始熱血沸騰起來,準備著為傳播主神的榮光貢獻自己的力量。另一些不是那徑虔誠的信徒則開始盤算,兩個信仰之間的爭斗,哪一個更占上風,好隨時改變信仰,去追隨更強大的那一位主神。

“仁慈的主神總是會原諒一個真誠地懺悔并最終投入他的光芒下的信徒的。”他們想。

作為本地教堂的主事,維埃拉神父對于光明主神的信仰虔誠得無以復加,他總是不厭其煩地跟信徒和前來聽他布道的非信徒們一次又一次地宣稱,只有光明主神才是唯一的真神,曙光之神只是一位偽神,她并不具有讓信徒們得以永生的天國。偉大的光明主神的天國無邊無際,無比廣大,足以讓每一位虔誠的信徒在他的天國里得到幸福的永生。在他的努力下,本地居民信仰光明主神的也確實在增加。這日一大早,剛剛起床的維埃拉神父得到一個消息,從圣教的總部勃拉海姆來了一位特使,于是,他急忙穿起神父的圣袍,前去迎接。

稍后,總部來的特使被被迎接到教堂的會客室里。這是一個高大的騎士,身上穿著的是圣教統一護教騎士團的盔甲。喝過了見習牧師奉上的最上等的茶水之后,特使環顧左右,在這里做陪的都是本地教堂的首腦人物,除了神父本人,還是本地教堂的小小的護教騎士團的團長,還有兩個神父最信任的牧師。頓了一頓,特使緩緩地開口,向大家傳達了一個來自總部的命令。

“偉大的光明至高神在上,大家知道,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的光明至高神為這世間唯一的真神。可是多年來,無數被蒙敝了眼睛的人們卻看不到這一點,而去錯誤地信仰了那些欺騙了他們的偽神,以至于這世界的信仰四分五裂,身懷夢想的人們卻得不到真正的救贖。因此,在不久前,全能的光明至高神降下了新的神諭。在這之前,雖然虔誠的信徒們心中只有我們的主神,但是在行為上我們并沒有堅決地反對其他人所信仰的神的存在。在這之后,不僅在我們心中只有光明至高神,在行動上,言語上,我們也不再承認其他任何的神!”

“我這一次來的任務,就是要和大家一起,把錯誤地信仰了曙光之神的信徒們接引到光明至高神的榮光之下,那些執迷不悟的,將作為異端。我們要做的,就是把曙光之神在本城的偽信仰的痕跡清除,使對光明至高神的信仰成為本城唯一的信仰。在這里向東北方看過去,在那看不到的遠方,我們的圣子正在率領無數的虔誠的信徒們,正和我們在康奎恩的神的子民們一起,準備著和邪惡的朗格多克軍隊戰斗。而我們,就要在這偏遠的后方,用我們的雙手,一步一步地把包括這個曙光之神的所有的偽神的信徒們逐出這片土地,以期有朝一日,讓偉大的光明至高神的榮光照耀在整個大陸!”

騎士的聲音低沉有力:“我,凱恩-威爾達,身為護教騎士團的一員,最虔誠的信徒之一,在面對異教徒的戰爭中,將沖在最前面!”

其他幾個人都頓時熱血沸騰。

光明圣教在本地的教堂的護教騎士團一共有五十人,他們都是本地的居民,有自己的職業,加入本地的護教騎士團只是為了信仰和理想,因為除了榮譽,護教團并沒有薪水。他們大都是初級的戰士,斗氣水平不超過五級,兩個牧師的光明魔法水平在五到六級之間,而神父本人則是八級的魔法師。而曙光教堂的護教力量,也大致相當。凱恩盤算了一下,自己的實力是十三級,以自己一個之力,就足發摧毀對方陣中大部分的力量。這是一場穩贏的戰斗。現在唯一要做的,是找出一個對對方教堂動手的說得過去的理由。

他沒有等太久。

一天夜里,在曙光教堂附近的西區城區,一只卓柏卡布拉襲擊了一家民居,咬死了兩個人并吸光他們的血后逃走。得到消息的凱恩馬上知會了維埃拉神父,神父聽了凱恩的話后,不由得遲疑了一下。

凱恩的意思,是讓神父馬上宣布,這次的卓柏卡布拉襲擊事件,是曙光教堂的神父使用了黑魔法召喚出來殺害了那一家居民的,原因是那家居民準備信仰光明主神。神父卻知道不是這么回事,卓柏卡布拉這種吸血生物雖然可怕,可是遠遠說不上強大,就神父自己來說,數個卡布拉也不夠他一個光明魔法扔過去。而且這種生物在城外的深山里一直有活動的記錄,但極少出現在城市里,因為普通野獸的血才是它食物的主要來源,卓柏卡布拉襲擊人類的事件,極為罕見。只不過人類對此類事件的恐慌情緒使得這類事件越傳越烈,因此在普通人心目中,卓柏卡布拉就成了極為恐怖的生物。

不過人類進入深山獵殺卓柏卡布拉的事件卻時有發生,原因是卓柏卡布拉常年吸食血液,在它身體里會凝結出一個顆內丹,是治療一種血液病的良藥,價格頗貴,吸引了一些獵人上山獵殺。這家居民多數是因為上山獵殺了卓柏卡布拉,引起被殺的卓柏卡布拉的近親的報復。卓柏卡布拉不具備被召喚的能力,是不可能被召喚出來的。神父很清楚這一點,騎士也很清楚,但普通人是不知道的。

神父猶豫地看著騎士,騎士緩緩道:“傳播主神的榮光,是至高無上的,相對于此,其他一切都可以犧牲!維埃拉神父,我希望在關健時候,你能證明你對主神的虔誠。”

維埃拉擦拭了額頭上的汗水,轉身就出去了。不多時,一個關于曙光教堂的法師如何利用黑暗魔法召喚出可怕的黑暗吸血生物殘殺正義的維塔城居民的消息,公眾一片嘩然。緊接著一條消息就讓很多人為之振奮,因為光明教堂的神父宣布,為了維塔城全城居民的安全,光明圣教的信徒們將對召喚了邪惡的黑暗生物的曙光教堂采取行動,要他們交出召喚邪惡的法師,然后將他們逐出維塔城。

所有光明圣教的信徒一片歡呼,而曙光之神的信徒們就在大呼這是一個陰謀,兩派的信徒們聚在城市中央的廣場上,分成兩邊,唇槍劍舌,氣氛有如一鍋燒熱的油,只要一點火星,便會燃起熊熊大火。

然后,光明圣教的教堂大門打開,一個全身穿著整齊的盔甲的騎士一馬當先沖出,在他背后,背著一支銀白色的長劍,劍上散發出淡淡的乳白光毫光,即使透過劍鞘,也能隱隱感覺得到。這是光明圣教護教騎士團核心的圣堂武士才有資格配備的圣光劍,可惜小城的居民孤陋寡聞,沒有聽過圣堂武士,更沒有見過圣光劍。

凱恩帶著光明圣教本地的護教團一路直奔城市西區的曙光教堂而去,心中卻清楚知道,自己的行動,并非絕無僅有。在圣教總部,一個月前,所有十級以上十三級以下的圣堂武士都接受了相同的命令,那就是到偏遠地區的小城市中,驅逐所有的異教徒,將唯一的真神,光明的至高神的信仰傳播到所到之地。

羅格和特維斯蒂就在這個時候走進這座小城,看見到處緊鎖的門戶和廣場上怒氣升騰的人們,不由得愕然。

在分別打聽了兩邊的人的說法之后,羅格對事件的表層至少有了一個了解,這件事又激起了他對光明教會的恨意。他是知道卓柏卡布拉是不可能被召喚出來這個事實的。正在他猶豫著,是不是去看一下的時候,特維斯蒂已經在極力慫恿著要去看熱鬧。

作為曙光教堂在本地的護教騎士,卡倫有著和自己地位相稱的實力,他是一個八級的戰士,在本城算得上是頂級的強者,他是曙光之神的虔誠信徒,在本地的其他曙光之神的信徒之中有著極高的威望。當他聽說了光明教會放出的消息后,馬上做出了反應,第一時間召集了所有的護教騎士團成員,聚集在教堂,嚴陣以待。

于是,當凱恩帶著光明教會的人來到曙光教堂前時,看到的是對方的護教騎士團已經全副武裝地在教堂前面,擺開了陣勢,要誓死保衛他們心中的信仰。

凱恩冷冷一笑,對方的實力看起來和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人相當,然而,自己一個人,就足以改變局勢了。他拔出十字圣光劍,向對方一指,大聲道:“以偉大的光明至高神之名。這些信仰偽神的邪教徒們,竟然使用黑暗魔法,召喚了吸血的黑暗生物,殘害我主的信徒,我宣布,從現在開始,這些異教徒們即為異端。現在,我給你們一個救贖的機會,只要你們放下邪惡,從始歸入我主的光輝之下,真誠以懺悔,即可洗去你們以往的罪惡,否則,今天便是你們的末日!”

卡倫向前走出一步,道:“這是對我主信徒的誣蔑,曙光之神的信徒從來不會召喚黑暗生物。我們對我我主的信仰,也不會因為你的誣蔑而改變。至于你們前來的目的,我想大家都很清楚,廢話少說,如果你們就此退去,我們可以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雖然我們對曙光之神的信仰無比虔誠,但是我們也不會干涉別人的信仰。若你們再前進一步,那就請留下你們的鮮血,作為你們冒犯曙光之神的代價!”

凱恩大聲喝道:“執迷不悟的異教徒,光明至高神既仁慈又嚴厲。既然你們沉倫于黑暗不愿回頭,那么,就讓你們的靈魂在輪回中得到凈化吧!兄弟們,為主而戰吧。”說罷,一馬當先向前沖去,一揮圣光劍就向卡倫砍去。

羅格和特維斯蒂混在遠處的人群中,一眼就看出卡倫的實力和凱恩相距甚遠,絕不可能是對手。羅格心想自己要報仇,也只找齊格飛一個,曙光之神是什么神,他的信徒是死是活,與已無關,還是不要管了。剛想和特維斯蒂離開,卻見特維斯蒂拿下背后的布包,拿出精靈王之弓就是一箭。

特維斯蒂一聽就知道,這次是光明教會的人在誣蔑曙光教會的人,所以忍不住出手了。羅格吃了一驚,

對特維斯蒂悄聲道:“你又不是曙光之神的信徒,管他們的事干嘛?被人發現你手上的這把是精靈王之弓,只怕又會節外生枝。”

特維斯蒂驚訝地看了羅格一眼,道:“那些人明明是在誣蔑別人,我們看見了,又怎么可能完全不管?”

羅格突然心中一凜,猛地醒了一下,心里道:“我這是怎么啦?一段時間以來,在自己心中,除了陪同特維斯護送指魂針到生命綠洲這一件事,就再也想不起自己活著還有別的意義。以前,成為一個行走于大陸,斬妖除魔,匡護正義的騎士的理想,隨著薇歐拉的逝去而成為過眼煙云,再無意義,時至今日,竟然明明看見光明教會的人在陷害別人也無動于衷了?什么時候,自己消沉到這個地步了嗎?”一轉念間,他拔出鋼劍,跳出人群,大聲道:“卓柏卡布拉只是一個異種的生物,并非魔獸,也不是黑暗生物,是不可能被召喚出來并驅使它們害人的。所以,你們,光明教會的騎士,請不要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去陷害清白的人們。”

凱恩揮劍向卡倫砍去,卡倫只接了一招,就向后飛了出去,畢竟,雙方實力差距有點太大。凱恩哼了一聲,就想上前結果卡倫的性命,忽然空中響起一聲輕微的嘯叫,一支光箭直奔他面門而至,凱恩匆忙間一提斗氣,手中圣光劍亮起一道火焰,擊在光箭上,將它擊成一逢光點,凱恩也后退了一步。接著,他就看見羅格跳出來大聲指責。

凱恩看了看羅格,眼光落在羅格手中的鋼劍上,這把劍沒有任何的魔法附加屬性,甚至連一個魔法強化堅硬或者銳利都沒有,在凱恩眼里,這種劍甚至都沒有資格成為戰場上的兵器,只能成為山野村民打獵的器具。他要找的,是剛才發出那一箭的神器,他的目光隨后越過羅格,落在手執精靈弓的特維斯蒂身上。

特維斯蒂走了出來,站在羅格身邊,道:“世人應有信仰的自由,而眾生平等,眾神也應平等,也許眾神的能力也有高低之分,但沒有哪一位神比另一位神更高尚。你們打著傳播信仰的旗號,所做的事卻是欺騙和誣陷,我相信你們的神也不會允許你們這樣做。”

凱恩的眼神沒有離開她手上的弓,慢聲道:“光明至高神為世上唯一的真神,除些之外,其他信仰的都是偽神,偽神的信徒即為異端。對于異端,有什么道理可講。這位精靈,你貿然向一位真神的信徒發動襲擊,留下你手中的武器,我放你走!”

羅格道:“真是笑話,你用一個騙局去指責另一個神的信徒,然后又用一個如此拙劣的理由來搶奪一個精靈手中的兵器。難道每一個光明之神的信徒都是這樣蠻橫的嗎?”

凱恩大怒,喝道:“你們這些異教徒聽著,這世間一切本是我主所創造,本屬我主,你們既然如此執迷不悟,我主的信徒就要代表我主收回我主賜與的一切。既然你不肯交出手中的武器,那么受死吧。”說罷,手從懷中拿出幾個卷軸,交給維埃拉,輕聲道:“你們用卷軸,時攻曙光教堂,我去收撿這兩個人。”

維埃拉點點頭,口中吐出一個咒語,展開了一個卷軸,一個圣光火球落在曙光教堂的人當中,轟的一聲炸開,炸飛了十余人。維埃拉手一揮,率領著其他的光明騎士和法師向曙光教堂沖了過去。

凱恩翻身下馬,一劍向羅格刺過去,羅格揮劍擋住,叮的一聲,他鋼劍上頓時出現一個缺口,人也向后退了幾步,無論在裝備上還是實力上,雙方差距都很大。但這時特維斯蒂的箭到了,一箭連一箭射過來,維埃拉運足斗氣,一劍連一劍擊碎光箭,羅格見狀,圍繞著凱恩游走,時不時偷襲一劍,擾亂凱恩的腳步。若是一對一,兩人實力均有不如凱恩,但這樣一來,就剛剛和凱恩打成平手。

維埃拉連續展開幾個卷軸之后,神色稍顯疲憊,使用卷軸比直接施展魔法要節省很多魔力,但是這幾個卷軸的等級都高出了他的魔力級別,所以連續用了幾個卷軸之后他也有些魔力不繼的感覺,但這是非常值得的,因為這幾個卷軸砸了下去,對方已經損失了一小半的人馬。

畢竟,這幾個卷軸可是光明教會私家產品,并非在魔法商店能買到的大路貨。

手一揮,維埃拉帶著光明教會的騎士和法師們沖上前去,開始短兵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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